江榆接到老拐的电话时,正在与薛琼商量有关对盛意集团股票收购的事宜。看到老拐来电时,女人不由挑了下眉,眼眸中带着不明所以的深意。
“老板,常小姐刚刚约了伟腾娱乐公司的老板到市中心的一家西餐厅里,没过一会儿,那男人像是被吓傻了一样跑了出来。”老拐一手点着烟,一手扶着方向盘,目光紧紧盯着前方行驶的车辆。
江榆打字的手停顿了一下,眉头微不可置地一皱。迟明伟被吓傻了一样?这倒是有趣。“那常笑现在人在哪儿?”
老拐答道:“刚打了一辆车,我现在在后头跟着,就是不知道她要去哪里。”他将两车之间的距离控制地很好,已过了两条街都没有被发现。
江榆此刻的神情却不似老拐的语气那般轻松。江榆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眉头微微皱着,浓密的睫毛在眼底撒下一片阴影,不知她眼中的情绪。江榆隐隐猜想到,那女人想去做什么,心中不由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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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江榆才开口道:“老拐,别把人跟丢,如果车停了,把位置发给我。”江榆顿了一下,又提醒道:“你自己也小心一点。”
江榆的语气太过慎重,老拐也不由沉下了心:“好的老板。”目光更是牢牢盯着前方行驶的车辆。
江榆挂断了电话,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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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抬起头时,薛琼已经发了一长段的消息过来。江榆大致扫了几眼,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盛意集团在淮州河那里的开发,对于源江的未来发展是一个很不错的助力…我们当然要尽力争取。]江榆将自己适才没有发出去的消息发了过去。
电脑那头的薛琼忍不住抽了抽眼角。
[能把如此强盗行径的事情说得那么冠冕堂皇,我真的佩服你。]
江榆缓缓勾起了一个散漫的笑,眼中更是一片薄凉:[彼此,彼此。]
商场如战场,现在盛意集团翻了车,没道理她不去捡个便宜。大家都不是君子,这样装得温文尔雅,也甚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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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叮”地一声响起,江榆用余光瞥了一眼屏幕上亮起的消息,眼波流转间,深藏在眼底的一抹黯然转眼消失不见,只留下嘴角的一抹嗤笑。
“常笑啊常笑,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女人口中轻喃道,可这语气中的薄凉却与面色截然不符。
又是转眼间,女人目光中的一抹怅然,消失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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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戈这两天一有空就在研究徐朝弈那案中在场目击证人们的证词。容戈心里一直有疑问,徐朝弈不是常客,也不是工作人员,如此突兀地死在密室的场景之中,实在太奇怪了。他死的场景像是被凶手特意筛选过的,就像是已一场隆重的仪式,用来宣告罪人的死亡。
容戈翻看下来,所有人的证词当中,当属蒋絮锦的证词最混乱。但这也是可以想象,毕竟当时蒋絮锦吓成那个样子,还一直在说自己杀了人。虽然她的反应有些奇怪,但应该和这个案子没有关系。
口供被整理过,前面是女生部分,后面是男生部分。那天在场的男生很少,一共就三个男生。有两位是跟蒋絮锦一块儿的,虽然他去验证过,蒋絮锦对他俩也不甚了解,是蒋絮锦朋友带过来的。另一个男人叫温礼,他的证词引起了容戈的注意。
单看他的证词并没有什么问题,问题在于他的存在太突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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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戈看了一下密室逃脱的工作人员对于温礼印象的相关笔录,他们对于温礼,知之甚少。温礼大概二十五六,大概是一个健谈的年轻人,从前没有见过他。他的出现是在案发前的十来天左右,比不上那些个老熟客,店员们对他也不是特别了解。
而且他与别人不同的是,其他人来玩密室逃脱,都是结伴而行,唯独温礼是个例外,每次来都是一个人,作为凑团人数的存在。
店员也好奇问过他,不过被他三言两语带过,不知缘由。
容戈仔细看了温礼的证词,眉头微蹙。
——“教堂太暗了,那个男人就这样挂在十字架上,浑身都是血,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个假人呢,真是太吓人了。”
——“我吓得都没敢开手里的枪,那个男人迎面倒了下来,可真是把我们一群人都吓坏了。”
容戈仔细瞧了许久,直到把他的证词与别人的一对比,才发现了一些端倪。
例如,当时站在前排的一女生说道:“当时太暗了,我们什么都看不清,突然灯光一闪,就看到那个十字架上挂个人,我们还以为是假人,拿起枪就打,后来人倒下来的时候,我们才看清那是个真的人,顿时我们都慌了,还以为自己打死人了。”
容戈眉毛一挑,原先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把心思放在这群目击证人身上,只因他们所给出的证词都差不多,而且……像是蒋絮锦这种被吓得慌了手脚的,也不在少数,有些人前言不搭后语,是才觉得这些证词可能没有那么有用。
现在看来,是他的疏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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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迟!”容戈朝人喊了一声,只见被叫了名字的男人突然从位子上跳了起来。男人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
“怎么了?”
“你看看,有没有觉得不对劲?”容戈脸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付迟不明所以地接过容戈递过来的文件,翻了翻,“这不是目击者证词吗?怎么了?”付迟皱着眉,抬眼看了眼容戈,只见后者给了他一个“自己看”的眼神,于是低头翻起了记录。
“不都是说看到人倒下来吓死了,一开始以为是个假人,没想到是个真人吗?”付迟将这些目击者的证词又翻了一遍,还是不知道容戈所问为何。
容戈将付迟手里的文件拿了过来,翻到了温礼那一页,又随意地翻到了前面一人的证词,“你再看看?”
付迟到现在还不知容戈这葫芦里卖着什么药,倏尔低头,就对着这两页来回翻看。过了大概五分钟,他突然疑惑地抬起头,问道:“顺序不大对?”说罢,他又低头看了起来,又过了一分钟,眼中带着实打实地坚决:“这人是不是早知道上面绑了个人?!”
容戈眉毛一挑,嘴角噙着一抹笑,点了点头。
想想当时的教堂布景一片昏暗,除了他的所有人都以为十字架上绑了一个假人,是游戏闯关的一部分,偏偏只有他,不止开始便知上面挂了个男人,还是在场唯一一个没有开枪去打的人。
这个温礼,早知道徐朝弈是个死人了。
他想要见证这场仪式的存在罢了。
容戈的目光一寒:“找人去盯着这个温礼,然后尽快把他的资料找过来。”
付迟点了点头,刚想转身,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过头问道:“从刘锈那里翻出的那本东西你看了吗?”
容戈迟疑了几秒才点头。
在那上面,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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