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他想拥有她，想要得到她
那一万多座城池分布于天南海北，从某一日开始，一些城池之中突然魔气冲霄，那些出事的城池里总会有那么一个人，或是悲哀，或是狂怒，仿佛大梦初醒，也被碾碎了所有希望，他们在狂怒之中毁灭了一座城。
他们也在杀戮之中沦为索命的怪物。
他们甚至集结起来，企图屠杀一切。
萧悯神色平静，但鬼使神差地突然问了句：“族中如何？”
对方一愣，旋即说：“族中一切安好，只是族长尚在闭关，我等并未惊动族长，您看是否要请族长出关？”
萧悯摇了摇头，“备战吧。”无论是真是假，无论她心中那些猜测是否属实，她总要迎难而上，总要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若此世为假，当勘破虚妄，将所有虚假一一粉碎！
而若此世为真，自然要维护这天地间的太平，决不可放任那些古怪城池继续发展恶化。
一场大战说来就来，萧悯披上白银战铠，率领萧族出征，而萧族众人则统率人手，严密地监禁着这一座座稀奇古怪的城池。
她出征那日季厌笙并未上前，只远远送了一程，遥望那率领大军远去的身影，他心里突然有些感伤。
季厌笙觉得，他似乎变得很古怪，早在一开始他就发现自己的心境突然转变为看淡世事的沧桑，平白多了许多保守和慎重，他从前分明很爱热闹，很爱寻刺激，可心性上仿佛一下子变成了另一个人。他知晓自己心中思慕，可又总觉得对方并不属于他，他下意识地关注，下意识地追寻，下意识地停留在那个人身边，却好似在握住一把正在不断流逝的碎沙。
当狂风掀起那一刻，远方大军已渐行渐远。
“阿姐，等等我！”
萧悯本已安置好阿离，如不出意外小阿离本该被送回仙界萧族，但阿离竟挣脱了婢女和看护，他迈开一双小短腿儿跌跌撞撞地追向出征的萧悯。
季厌笙看着这，不知怎的突然有点失神，无端端地羡慕起来。
阿离不过是一个小孩子而已，无论本性多凶残，但从不像大人这般瞻前顾后，赤子之心，想做就做。
而他，竟是连一个孩子也比不上。
他 又突地嗤笑一声，“倘若我之一生，这是所活的最后一天，我是想错过，还是拼命去拥有？”
答案已然在心中。
心底那团不知名为何物的郁气、烦躁，所有的犹豫，纠结，反复权衡，似乎突然就散了。
他的修为本是出了点问题，但此刻一念想通，百窍皆通，不过是顷刻之间，修为就已节节攀升。
“呼！”
！。
当红衣荡起，他身化鲲鹏，于九霄展翅，不过瞬息之间，就已抵达至萧悯面前。
萧悯一怔，“你这是？”
季厌笙重新化为一副红衣模样，他凝睇萧悯许久，旋即轻笑一声，“圣女是要去何处？带我一起不知可否？”他问的是可否，可问过之后，没等萧悯回答，他就已主动地踏出一步。
这一步，是咫尺天涯，好似也是心中一道关，是一场劫，从前挣扎困锁他许久，但此刻皆已化为无形的清风。
清风所过，那些苦闷烟消云散。
季厌笙就在想一件事。
他想拥有她。
想得到她。
他从未如此正视过自己的欲望。
…
他们这一行所过之处生灵涂炭，见证了许多灾难，魔修的数量一下子增多，且凡是为魔多是凶恶。
那些魔修肆无忌惮地收割生命，斩杀生灵，缔造着一场又一场令人发指的血案，他们毫无人性可言，在厮杀之中享受杀戮带来的成就。
“哈哈哈！老子是魔，是魔又如何？这人世理当斩尽！”
那些魔修时不时发疯，他们发自内心地憎恶着这个世界。
“我曾有妻有女，也曾福禄双全，此为南柯一梦，天道何等不公。”
“以为早就忘了，如今又令我想起，天地不善，它逼我等入魔！”
“既天地如此，那理当屠之，当杀尽天下，杀尽那戏耍我等的邪神！”
萧悯率众镇压那些魔修，然而此时再度发现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怎会如此？”她那婢女萧莲实力不俗，名为婢女，可若是走出萧族，也可成一方巨臂。
但萧莲此刻正惊骇。战场之上，尸殍遍地，那些魔修犹如杀不死的怪物，斩杀了一次又一次，哪怕捅破了心脏，削断了头颅，可那些魔修依然不死。
被一掌震断的手臂重新生长而出，被拍飞的头颅陡然飞回重新落回脖颈并与血肉粘合。
那般惨烈的重伤寻常人只需一次便会立即没命，可他们却好似不知疲倦，并且每死一次，实力都会翻倍增长。
萧悯镇守营地，此为人间关外，她排兵布阵，这场战事就这么胶着下来，足足持续了一整年的时间，那一万多座城池至今已有九千多座沦为死城，包括他们之前曾生活过的那座城池。
每座城池的时间流速都不大相同，好比他们离开那座皇城不过一年，可城内已经度过了数年时间。
萧悯让人盯着那座城，听说庶女认亲，但尚未走入顾家宅邸，便被顾家第四子顾厌珩当场斩杀，削下头颅，鲜血四溅。婢女萧莲说：“那顾家四子，之前唯有那顾厌珩最不起眼，但万万没成想，他竟然是那座城池的核心。”
“在庶女顾云婳认亲时，他突然受了刺激，认为这一切都是假的，并不是真实，他发了疯一般，甚至眉心还突然亮起一枚剑修印记。”
“他挥剑斩向自家人！纵使修为比不上他那些兄长，在旁人看来他如疯魔，死过一次又一次，可每次毙命都能瞬息复活。”
“他活活耗死了顾家另外几位公子，而那些人在濒死之时也露出了真面目，并非活人，而是类似黑烟魔气，变成一头如黑色巨蟒一般的怪物……”
“包括他那个妹妹，那个叫做小九儿的姑娘，也已成为那巨蟒的一部分。”
“顾厌珩似乎受到更深的刺激，难以承受，本就已入魔，在此之后一身实力更是突然攀升。”“不过，他并未像其他人那样猎杀巨蟒，又或者是将魔气巨蟒炼化，反而是豢养了起来……”
“豢养？”萧悯听得眉梢一挑。
婢女萧莲点了点头，才脸色发白地说：“那人似乎真的疯了，根据探子回报，他不但豢养了巨蟒，似乎还将那条巨蟒当成他自己的亲妹妹，时不时地对那头巨蟒说一些疯话……”
萧悯闻言垂了垂眸，但也不过片刻，当再次抬眼看向前方时，神色里已一片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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