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徽墨内盗
李大娘有些心疼的看着胡苗苗，“苗苗啊，大娘呢虽说跟你认识的时间不长吧，可你是个好孩子，大娘喜欢你，也就跟你说说掏心窝子的话，你自己呀千万要留个心眼，别被人给骗了都不知道。”
胡苗苗一头雾水，“大娘，你这是怎么说呢？谁要骗我啊？我家就少爷跟徽墨，穷的叮当响，骗我什么呀。”
“唉，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了，又怕惹出来什么事就没说，你可得跟大娘保证不能把我漏出去。”
“嗯嗯，我保证，绝对不说。”
“你个傻丫头，一天到晚省吃省喝还寻思找活干，你家那个徽墨，见天的到外面饭馆吃饭，哪一顿都少不了一个肉菜。”
从李大娘家出来，胡苗苗径直去了给林和西瞧病的医馆，做堂的还是那个大夫，“大夫，我家少爷吃了您开的药一直不见好不说，五天就要三百文钱实在是太贵了，你看看能不能给我开点便宜的药啊。”
白胡子的老大夫瞪圆了眼睛：“我说小姑娘，药不能乱吃这话也不能乱说，我给你家少爷开的药是五天一个疗程没错，可没你说的这么贵啊，二百文都不到，何来你说的三百文啊？再说就是华佗再世也不敢保证药到病除，你家少爷那是顽疾，没有比之前严重已经该烧高香了，你要是嫌我的药不好……”
胡苗苗心里一坠，“二百文？你骗谁呀，我家小厮可说的清楚，每抓一次药三百文都不止。”
老大夫懒得说话，直接向旁边一个学徒模样的少年招了招手，“把他家每次买药的单子找出来，就是有柴胡那一例，让她自己看清楚，省的冤枉人。”
“姑娘，我们这卖的每一份药都有记录，药方是什么，治什么病症的，卖了多少钱都有记录，你自己瞅瞅，五天的药一共才一百八十七文，你以后可不要乱说了，我师傅会生气的。对了，你认字吗？”学徒很不客气地把单据丢给胡苗苗。
胡苗苗不认识多少繁体字，可她认识那些大写的数字，一百八十七文，手中纸差一点被她捏碎了，好你个徽墨，我说最近怎么转性了，不挑吃不挑活还主动出来买东西。
她还以为这小子也跟自己一样明白前路艰难，所以才改了性子，谁知道竟然昧了钱在外面大吃大喝，要不是李大娘好心告诉自己，她和林和西还指不定被小兔崽子坑到什么时候呢。
今天出门，胡苗苗带上了那把孔雀团扇，因为一直贴身放着才没有被衙役搜走，本打算当了换些钱回来，现在也顾不上这个，气鼓鼓的冲回家。
“苗苗姐，你怎么才回来，我都饿了。”
徽墨刚把林和西扶回床上，掖被子的功夫胡苗苗就冲了进来，他没有注意到胡苗苗脸上的愤怒，倒是林和西发现了异常。
“你饿了就出去吃啊，又是鱼又是肉的不比在家吃我的水煮青菜强？不过徽墨，你能跟少爷说一说你的钱是哪来的吗？”
徽墨腾的站直了身体，转身看向胡苗苗，“苗苗姐你说什么呢？什么鱼啊肉啊的，少爷还在孝期呢，咱们怎么能吃荤呢？”
装，真能装！说古人早熟果真不是骗人，要不是自己亲自到药店确认过，没准就被他面不改色的样给糊弄过去了。
“你吃了什么以后再说，少爷你先瞧一瞧这个单子吧，这是我从济仁堂拿回来的，徽墨每次买药回来都跟我说药费是三百文，可我今天问过才知道，他拎回来的药其实只需要一百八十七文，那么剩下的一百一十三文钱去哪了呢？”
胡苗苗把那张自己豁出去脸皮才要到手的单据交给林和西，又从衣襟里掏出一个荷包，把剩下的几百文钱倒在床上，指给林和西看：“少爷，这是咱们现在所有的家当，一共八百多文，马上要交下个月的房租了，家里眼瞅着也要断粮。”
林和西看过单据，抬眼看向徽墨，因病痛折磨变得黄瘦的脸上隐着怒气，声音也有些冷：“徽墨，你自己说这是怎么回事。”
一开始还存有侥幸的徽墨在胡苗苗拿出那张单据的时候知道自己的事情败露了，可他不想就这么认错。
虽他是个小厮，但自从被卖到林家，日子过得比普通百姓家的孩子还要好，让他一个从没吃过苦的人住破房子吃粗茶淡饭干脏活累活，徽墨想不通也不愿意，偏偏钱都放在胡苗苗那里，她又把钱看的死死的，让人找不到办法。
终于那天少爷病了胡苗苗让他去买药，徽墨壮着胆子留下一百文，到饭馆饱饱的吃上一顿，刚开始他还担心胡苗苗会发现，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什么事也没有，不成想今天胡苗苗竟然抽风跑去医馆，真他妈的倒霉。
“少爷，我承认我是留钱了，可我不是为了我自己，咱们家的钱都在她那放着，她说怎么花就怎么花她说剩多少就剩多少，谁知道她藏没藏钱？万一她哪一天带钱跑了怎么办？”
“哼！”胡苗苗冷笑一声，“那你的钱呢？我现在把剩下的钱都交给少爷，你也把你的钱交出来让少爷保管吧，以后所有的花销都从少爷这里取。”
在胡苗苗和林和西的注视下，徽墨不得不回屋取来一个钱袋，胡苗苗一把夺过来把钱倒出来数，一共二百一十六文，按照他买了六次药每次扣一百一十三文来算，足足少了四百多文。
“你不是说你都攒着呢吗？剩下的钱呢？”
徽墨咬着嘴唇蠕蠕半天，声音跟蚊子似的，“我、我不小心弄丢了。”
“呵！”胡苗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玩味地看着徽墨，脸上极尽讽刺。
林和西身子重重地向后靠去，眼睛闭上半晌才又睁开来，脸上满是失望。
“徽墨，去院子跪着！”
“少爷！我、我知道错了！徽墨以后再也不敢了！”徽墨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央求地看着林和西。天色将暗，腹内空空，外面湿寒阴冷，这要是跪上一宿非得去掉半条命不可。
胡苗苗冷冷地说，“家里一共就剩一两银子了，你就是有贼心，也要有钱给你糟蹋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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