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好疼……”
阮柠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可身为医生的自觉感,身体内部好像是被类似于软化剂的药物控制着,根本无法自由活动任何一块肌肉。
她额头疼的厉害,眼皮沉甸甸的,费了好半天的劲儿,才勉强睁开一条缝隙。
屋内的光线很暗,但装修风格却并非是完全陌生的。
她记得,那是自己亲自操刀,为了和厉城渊结婚,才设计的一屋一厨的婚房。
不过,那诡异的房子,不是已经被一把火烧干净了吗?
嘎吱——
房门打开,厉城渊穿着一件不算太修身的黑色衬衫,居家款,领口几颗扣子解开,露出性感迷人的锁骨,配着比女人还要白一个色度的皮肤,冷艳高贵。
床边塌陷下去。
阮柠挣扎,细微的动作,让手腕和脚腕上的铁链,发出“哗啦啦”的碰撞声。
她心头一惊,沙哑的嗓音,随之低吼,“厉城渊,你绑架囚禁我?”
“我看到结婚证了。”
他们两个,完全是在自说自话,没在一个频率上。,
结婚证!?
阮柠想起来,为了和城宴哥一样,她也是将小红本放在包里,随身携带的。
但……
“怎么办?柠柠,老婆,我是不是说过,你可以在外面玩的,可时间到了,小猫小狗还是要回家的,对吗?”
阴影下,厉城渊的俊脸被割裂的明灭不定。
他语气是温柔的,却生生能激出人心底那一片最大的恐惧与不安。
阮柠深吸气,尽可能让自己平静的跟这王八蛋把话说清楚,“厉城渊,那十几年,如果不是你一直隐瞒城宴哥的存在,如果不是我失去了记忆,你觉得,咱们有以后吗?”
“所以,是我的错?”
和话音一起落地的,还有被撕碎的结婚证。
他伟岸的身躯,毫无预兆的,就朝床上倾轧而下。
那一刻,阮柠只觉得一阵喉咙紧锁,胃里翻江倒海的,让她忍无可忍的干呕了好几声。
脖子忽然被掐住。
厉城渊狂虐的黑眸,似是能掀起那最可怕的惊涛骇浪。
他一点一点收缩掐着她脖子的手指,炽热的唇,如毒蛇一般,舔食着她的耳鬓,笑问,“我的母亲因为自私抛弃我,我的舅舅舅妈对我好,无非是责任带来的虚情假意,而你,老婆,你现在也要和他们一样,不公平的欺负我吗?”
有人忙忙碌碌一生,为的是什么呢?
也许功成名就,也许富可敌国。
然而这一切对于缺爱的厉城渊来讲,都是不值得一提的身外物罢了。
阮柠嘴角多了一勺甜粥,放了她最喜欢的甜小豆,米粒炖煮的软烂可口,特别容易消化。
脖子上的桎梏松开了。
刺目的红痕,随着她贪婪呼吸的动作,起起伏伏,可怜又带着破碎的美感。
厉城渊还在笑。
他是那样温柔缱绻,“来,柠柠,尝一尝,这是我亲自为你下厨做的粥,你以前最喜欢吃了,我以后把你想要跟我一起做的事,都做一遍,好不好?”
粥?
是啊,自己年少时最喜欢的粥。
却是被某个狗东西一整碗,还带着热气,就泼到了她的脸上。
当时,大学食堂里,一定还有不少人在围观,嘲笑她这个没皮没脸的舔狗吧。
“厉城渊,拿开你的脏手,我说了,我们结束了,我也已经嫁给你亲表哥了,我是你嫂子,你这样,觉得合适吗?”
阮柠觉得,此时此刻的厉城渊很不正常。
他平日里就算再怎么霸道不讲道理,也绝对不会做出绑架和囚禁这种龌龊事!
若说魏讯,还差不多。
“结束?怎么会结束?柠柠,我什么都没了,我现在除了你,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前一刻还说动手就动手的人,眨眼间,就无辜了一张脸,缀满冷冽的眸,湿漉漉的?!
阮柠被他压在身下,动作还是小心翼翼,生怕伤到她一般。
男人埋首在她喷香柔软的颈窝里,笔直如松的脊背,也在肉眼可见的塌方……
“为什么谁都不肯爱我?为什么放弃的那一个人总是我?柠柠,我只是想被爱,我只是想和普通人一样能拥有独属于我的家庭,这有什么错?我错了吗?”
蓦的,原本剑拔弩张的屋内氛围,转瞬之间,突然诡异的变得悲伤缓和。
阮柠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脚。
药物作用下,就算没被铁链子困住,她怕是也很难做出任何逃跑的举动。
脖子上,那一片敏感的肌肤,湿哒哒的。
这是?厉城渊他……
哭了?!
“柠柠,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厉城宴本来就是出局的那一个,我们有然然和囡囡,我们才是应该一辈子生活在一起的一家人,对吗?”
厉城渊像是抱住了珍宝似的了,很用力,非常用力,生怕一松手,人就会化作虚伪,消失不见。
若说刚刚还在怀疑,这会儿子,阮柠早已能百分之一百肯定,这男人,太不正常了!
她好歹也是辅修过心理学的。
更是跟艾诺尔提升过一些专业技巧。
阮柠咬紧嘴唇,强迫自己在这最危险的时刻,必须保持绝对的冷静自持。
她放柔声音,耐着性子引导,“厉城渊,来,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是谁?你今年多大了?”
“柠柠,我在上研究生二年,你这是怎么了?怎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果然!
阮柠松开沾了一些血渍的贝齿。
果冻质地的唇瓣上面,横七竖八,伤痕累累,都是她自己弄出来的。
毕竟疼,是唯一的清醒手段了!
她继续发问,“那厉叔叔和赵阿姨呢?他们是被谁害死的?你还记得吗?”
“舅舅舅妈?他们不是出意外死的吗?车祸,只是意外,没人害死他们。”
篡改记忆,回避问题。
看来,厉城渊的精神分类症,已经出现极其严重的共病反应了。
幻觉癔症、妄想。
阮柠哄着他,并挤出一脸的不适,“那城渊哥,你能不能先松开我手腕和脚腕上的铁链子,我们不是情侣嘛,你这样对我,是不是不太好?”
“柠柠,兔子是会跑的。”
“什么?”
她一怔。
很快,男人又再次朝她压过来,一碗还有些滚烫的甜粥,在强势掰开她下巴的一瞬,灼烧着口腔黏膜,滑入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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