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卫氏的心思——过继
将军府内。
卫氏和刘婉卉刚进到老夫人的松鹤堂，就见刚刚还被刘婉蝶哄得酣畅大笑的老夫人止了声，盯着她们目光锐利。
卫氏和刘婉卉不明所以，看向一旁的刘婉蝶和冯氏，却见两人都讪笑着不敢言语，只偷偷拿眼瞟向一旁的老夫人。
卫氏和刘婉卉对视一眼，知道怕是老夫人猜出了些什么，如今还能端坐在正堂上等她们回来，也是因为先前就使了人回来报平安，但终究是有些不满她们几人瞒着她婉容的事的。
两人走上前请安，见老夫人嘴唇翕动欲言又止，最后轻哼一声着将头转向一边不看她们。卫氏虽然平日里稳重能干、八面玲珑，但是此时面对使起小性子的婆婆，也有些束手，就有些尬在原地。
刘婉卉见此，装作轻松地开口道，“母亲可是不喜我们，本来大姐还有话要我们带给母亲的，既如此只能等母亲消消气后再说咯~”
老夫人听说大女儿有话带来，立时就忘了刚刚的别扭，回头瞪着刘婉卉急切地问道，“快说，婉容说什么了，她现在怎么样了！”
刘婉卉不敢再拿乔，忙坐到刘老夫人旁边将刘婉蓉的情况一一说清，卫氏在一旁帮忙补充，就连冯氏和刘婉蝶也认真听着，之前派回来的小厮只是说大姐儿病好了，再详细的他也不甚清楚。
等到真的确定刘婉蓉身体无碍后，老夫人已经泣不成声，哀拗地哭倒在刘婉卉怀里，曾经多少个日夜，她都担心这个女儿，害怕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如今终于能够放下心来，心中压抑的情绪就忍不住翻涌而出。
好在老夫人素日里身子硬朗，痛哭一场后就精神抖擞起来，起身下地就张罗着要去侯府看女儿，之前要不是冯氏和刘婉蝶好说歹说拦着，早就冲到侯府去了。
几人赶紧又拦着，未递拜帖就贸然登门于礼不合，早上卫氏和刘婉卉上门时还可说是太过关切，然刘老夫人毕竟是长辈，到时定是要劳动侯爷出来迎接的。
见老夫人执意要去，卫氏此时开口说道，“还请母亲稍安勿躁，儿媳有一件事关婉容的事想先与母亲商量商量，等我们议定之后自有需要您亲自出马操办的时候。”
对于刘老夫人来说，此时也只有大女儿的事能让她回归理智了，此时听了卫氏终于肯重新坐了下来。
卫氏顾不得喝口茶润口，将一路上琢磨了许久的事儿和盘托出。“如今婉容身体已经大好，孙太医也说以后只需好好调理便能慢慢痊愈，那么就不该再像从前一般隐居在祥云苑了，婉容是正经的侯夫人，既然身子好了，就该重掌侯府的大权才是，也不会像今日这般连请孙太医的拜帖都还要去一个小妾那里拿，还被刁难。”
“什么拜帖？怎么没人与我说这事？”老夫人疑惑地问道，见卫氏看向刘婉蝶和冯氏，显然不知道老夫人还不知道这事儿。
刘老夫人转头看向一旁的三女儿婉卉，刘婉卉便马上将今日在侯府门口的事如实道出。
刘老夫人听后被气了个倒仰，一拍桌子就张口骂道：“好他个纪庄海！让一个妾室管家就算了，居然还敢纵容妾室爬到我女儿头上来，是当我刘府没人了是吧！”
纪庄海是纪侯爷的名字，可见刘老夫人是真的被气到了，陪坐在刘老夫人两边的刘婉蝶和刘婉卉赶紧给老夫人顺气，过了一会儿见老夫人冷静下来，卫氏才接着说道。
“如今发生这事儿未必就是坏事，婉容要重掌侯府大权，不就正好可以借此运作运作。”
堂内五人都是高门后宅里浸淫过的，立马就明白过来卫氏的意思。
婉卉笑着打趣道：“大嫂就是聪明，要我还不知道哪天才能想到这茬儿呢。”
老夫人也是脸色稍缓，“你是个心细的，难为你为婉容思虑这么多，这家里也幸亏有你费心打理，不然还不知乱成什么样子。”
冯氏见状故作委屈的样子凑趣道，“母亲这是嫌弃媳妇了吗，也怪我没大嫂能干，平日里只能混着了。”
刘婉蝶笑哈哈地揽着老夫人的胳膊说道：“二嫂这是吃醋了呢，母亲可要小心以后二嫂不来陪您解闷了，哈哈～”
卫氏也笑着说道：“我还巴不得弟妹和我换换呢，明儿我就将牌子都送到弟妹那儿去，也好让我松快松快。”
冯氏才不可能答应呢，此时心头一转，就逗趣道：“大嫂这么急着让我管家，莫不是看大哥要回来了，怕没时间过二人世界？”
“哈哈哈哈哈～”另几人一听这话，就憋不住了，笑得一脸揶揄，厅堂里顿时笑声一片。
卫氏被臊得满脸通红，也回击道：“你可别说我，二弟可也要一起回来的，哼！”
两妯娌互相羞红了脸，剩下上首母女三人笑得停不下来，婉蝶就向母亲提议道：“不如等哥哥回来，母亲您就辛苦一下管管家，也好让两位嫂嫂得空多和哥哥们说说话。”
婉卉马上接着说道，“说不定明年我又能添两个侄子侄女了呢，哈哈～”
老夫人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好好好，可不能让你们两嫂嫂说我偏心，到时就让我这个老婆子辛苦辛苦咯～”
这下卫氏和冯氏更是低着头不敢抬起，都觉自己脸上烧得通红通红的。
等到大家终于不笑了，卫氏才轻咳几声，勉强恢复镇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说道，“其实拿回掌家之权并不难，即使我们不插手，相信婉容自己也能做到，我是担心婉容没有子嗣，长久来看，早晚是要亏在这上头的。”
说起这个，又勾起了老夫人的伤心事，见老夫人脸上又现愁色，卫氏赶紧接着说道。
“三妹妹，今日下午来拜见婉容的那个孩子，你觉得如何？”
刘婉卉突然被问到，一时有点懵，卫氏又转头看向老夫人开口到，“母亲您可还记得，去年侯府寻回一个孩子，那孩子原是一个姨娘生的，那姨娘生他时难产去了，虽然后来给其他姨娘照顾，但不是自己生的，难免粗心，不知怎么就失踪了，如今已有十八岁，长得倒是相貌堂堂，一身正气的。”
刘婉卉也反应过来，补充道，“芳嬷嬷当时还说，这侯府里这么多孩子，也就独一个他带着妻子前来探望，大姐这次病得这么严重，我就不信还有谁不知道的，不愧是一个下贱姨娘当家的府门，都是一群没教养的！”
老夫人也回过味来，看着卫氏，“你是说让婉容将这个孩子认到名下？可他在乡下长大，会不会上不了台面，那府里还有这么多个孩子，不如再多看看？”
“婉容想过继一个孩子，自然挑哪个都使得，能养在主母名下，可就成了正室嫡出，他们还不得上赶着来。”
“只是媳妇想着，比起其他人，这个孩子从小不在侯府，又没有生母，与府中其他人都不亲近，且看他那样子过得甚是艰苦，您不知道，我瞧着他夫妻俩身上的衣裳都起毛边了呢。”
“所以将来婉容只需多施与恩惠，这孩子总能跟她一条心，至于学问什么的，以后延请名师，多学个几年，自然就能好了，婉容以后日子长着呢，慢慢教没问题的，纪侯爷也正当壮年，少说也还能当个十几二十年的家。”
“他又是庶长子，婉容认了他，就是嫡出，又占长又占嫡，再是合适不过了。当然母亲可以再看看其他人，而且这事儿也要和婉容好好商量一下，媳妇只是先将自己的想法与您说一说，还得由您定夺。”
卫氏一口气说完，厅内众人都陷入了沉思。
刘婉卉又认真回忆了一遍下午的情形，“我瞧着大姐还挺喜欢这对小夫妻的，而且那个小媳妇昨天就搭救了大姐一次，大姐和那小媳妇倒是投缘得很，那两人目光清明，举止大方，如今大嫂这一说，也不是不行。”
冯氏也说道，“既然嫂嫂和妹妹印象都不错，不如母亲先和婉容商量一下？”
刘婉蝶也赞同地点点头，“我们明日陪母亲上那侯府去，一起去看望大姐，顺便替大姐收拾收拾那些个不长眼的，再将那孩子召来您亲自掌掌眼。”
卫氏也认同地点着头，端起旁边的茶水喝了起来，该说的她已经说了，再多的她也不便插手。
事情既已定下，约定好明日一起去侯府看姐姐，刘婉蝶和刘婉卉就相继归家去了，她们是出嫁的女儿，无事自然不能留在娘家过夜的。
卫氏和冯氏也告退回了各自的院子，老夫人则回了内室，她要好好想想明日该如何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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