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司宴十八岁生日这天, 是自己一个人过的。
爷爷人还在医院里,贺家一片兵荒马乱, 而他面临着一个重要的选择, 到底是出国还是现在就进集团。
贺司宴躺在床上,不知过了多久,意识逐渐陷入黑暗中。
忽然间, 他感觉身体一阵失重, 猛地睁开双眼,伸手扶住了身旁的栏杆。
贺司宴站稳身形, 四下打量一圈, 这才发现自己身处一栋陌生的别墅。
不对, 他明明在床上睡觉, 怎么眨眼间就变了个场景?
贺司宴还没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隐约听见楼上传来哭叫声。
他微微皱起眉, 顺着楼梯往二楼走。
越往上走,那道声音就越清晰了些。
听得出来是男声,柔软而沙哑, 哭声似是很痛苦, 又带了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欢愉。
贺司宴头皮发麻, 脚步停在二楼的卧室门前, 透过虚掩的门缝,看见了里面的场景。
一个通体雪白的人背对着他坐在另一个体格健壮的男人身上,光裸的肩背尽是红痕, 男人的大手牢牢掐着那把纤细的腰, 像是在摆弄一只洋娃娃般来回地……
贺司宴瞳孔骤缩, 蓦地反应过来里面的人在做什么, 想转身离开, 双脚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床上的男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将目光投向门口。
那双眼睛漆沉深邃,浸润在情-欲中染了丝丝猩红,在发现有陌生人入侵时,瞬间冷却下来。
贺司宴心头一跳,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床上的男人也跟着动了,抬手掀开旁边的被子裹住怀里的人,连人带被子一起放到了床上。
然后他起身下床,随手捡起散落在地上的浴袍披上,走向门口。
对方身形高大,周身自带一股摄人的气场,只是漫不经心地走了几步,好像一头蛰伏的野兽。
贺司宴看着男人越来越近的脸,眼神里逐渐显露出震惊和迷茫。
与此同时,男人也在打量着他。
“老公……”谢秋缓过神来,从被子里探出一张潮红的脸,“发生什么事了?”
贺司宴回头安抚道:“没什么宝宝,等我一下。”
他关上房门,低声问道:“你是贺司宴?”
十八岁的贺司宴点了点头,目光是从未有过的迷茫:“为什么我们长得——”
“我也是贺司宴。”贺司宴语气平静地回道,“准确来说,是未来的你。”
十八岁的贺司宴没说话,表情已然恢复了镇定。
“我今年三十五岁。”贺司宴将他从头到脚看了一眼,“今天是你的十八岁生日?”
十八岁的贺司宴:“是。”
贺司宴拂了拂散落的刘海,语气有些不耐烦:“怎么来的?”
十八岁的贺司宴:“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一睁眼就过来了。”
“那边有客房,挑一间睡吧。”贺司宴指了个方向,“明早再说。”
十八岁的贺司宴心里有很多疑问,比如床上的那个青年是谁,但是未来的自己没给他机会,转身回到了房间。
“砰”的一声,房门关上,又“咔哒”一声落了锁。
十八岁的贺司宴:“……”
翌日清晨,谢秋醒来时,床上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他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地毯上,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
谢秋进浴室洗漱了一下,懒得换衣服,直接裹着睡袍就下楼了。
刚走下两层阶梯,就听见楼下传来两道声音。
一道低沉的男声他很熟悉,另一道年轻的男声却有些陌生。
谢秋慢吞吞地走下去:“老公,有客人吗?”
面对面坐在桌前的两个男人,几乎同时转脸看向他。
“嗯?我没睡醒吗?”谢秋眨了眨眼睫,“怎么有两个老公?”
贺司宴解释道:“十八岁的我,不知怎么穿越过来了。”
谢秋:“……”
不是,什么情况,难道几个世界开始融合了吗?
十八岁的贺司宴目光落在他身上,只看了一眼,就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
二十八岁的谢秋,五官彻底褪去了青涩感,天真清纯的气质中多了几分成熟的媚意,漂亮得惊心动魄。
他昨夜被狠狠疼爱过,此刻眉目含情,眼尾泛红,宽松的睡袍遮不住一身的痕迹,勾得人脸红心跳。
贺司宴察觉到年轻的自己的视线,不悦地皱了皱眉。
他起身走到楼梯口,抬手裹紧了谢秋身上的睡袍:“去换套衣服再下来。”
“可是……”谢秋探头张望了一眼,“我还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贺司宴掐住他的下颌,将他的脸掰到正对自己:“先去换衣服。”
“好吧。”谢秋妥协道,“我上去换衣服了。”
贺司宴目送他上楼后,转身回到桌前。
十八岁的贺司宴还是不太相信这一切,忍不住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对他来说,谢秋明明才十一岁,只是个没见过几面的小屁孩,怎么可能……
“二十八岁时。”贺司宴斟酌了一下,简单解释道,“未来的十年里,会发生很多事。”
十八岁的贺司宴若有所思道:“十年,确实会发生很多事。”
这时,贺司宴接到了一个电话,拿着手机走进书房。
十八岁的贺司宴坐在桌前消化已知的信息,直到身后传来好听的嗓音:“老公?”
谢秋套了件t恤和短裤走下来,却只见到了年轻的贺司宴。
贺司宴回道:“他去书房接电话了。”
谢秋坐到桌子前,好奇地盯着小贺司宴看。
因为两人的年龄差,他对十八岁的贺司宴并没有什么印象了,难得有机会这样近距离地看。
刚成年的贺司宴,英俊立体的五官略显青涩,气质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还没有现在这么深沉。
被这样直勾勾地盯着,贺司宴垂下视线,耳廓爬上一抹可疑的红。
谢秋觉得很新奇,故意逗弄道:“你为什么不敢看我呀?”
贺司宴抬起眼眸:“我没有。”
谢秋单手托着脸颊,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原来昨晚在门口偷看的人,是你呀?”
贺司宴眼前闪过某些画面,耳根的红愈发显眼:“我不是故意偷看你们。”
“好吧。”谢秋耸了耸肩,还想再逗两句,肩膀搭上一只大手。
三十五岁的贺司宴从后面搂住他:“聊什么呢?”
“随便聊聊。”谢秋仰起脸,“现在怎么办,让他住在这里吗?”
贺司宴眯了眯黑眸:“你怎么想?”
“暂时先让他住这里吧。”谢秋回道,“不然他跑出去了,有人把他当成你就麻烦了。”
就这样,十八岁的贺司宴在别墅里住了下来。
家里原本除了保姆就没其他人,两人在家时习惯了随时随地亲热,一时也没法改过来。
短短两天,十八岁的贺司宴就撞见了好几次热吻的场景。
尽管一直清心寡欲,但到底是十八岁的少年人,血气方刚,只能尽量躲着他们。
第三天夜里,贺司宴摸黑下楼,却在楼下碰见了正在喝水的谢秋。
谢秋低头审视了一下自己,穿得还算整齐,便转身和他打招呼:“睡不着吗?”
贺司宴应了声:“嗯。”
“算起来,你现在应该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吧。”谢秋轻声安慰道,“不过你放心,很快就会变好的。”
贺司宴看着他:“是吗?”
谢秋弯起唇角:“看现在的你就知道啦,你做得很好。”
贺司宴沉默了几秒,冷不丁问道:“你是被逼着和我结婚的吗?”
“不是……”谢秋抿了下唇,“你二十八岁那年,发生了很多事。”
贺司宴问道:“是不好的事吧?”
谢秋怔了怔:“你怎么知道?”
贺司宴回道:“直觉。”
“那你的直觉很准。”谢秋和他对视了几秒,“贺司宴,回去后就去找我吧。”
其实他不太确定,这个小贺司宴究竟是从哪个世界穿过来的,是原书世界,还是他觉醒过后的那个世界。
但他知道,无论哪个世界,最大的变数都是他自己。
贺司宴迟疑道:“难道你从十一岁就……”
“怎么可能?”谢秋失笑,“你想什么呢?”
贺司宴看着他的笑颜,无意识吞咽了一下。
长到十八岁,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喜欢什么人。
可眼前这个人出现了,无论是长相声音还是性格,好像全都是按照他的喜好生出来的。
光是朝他笑一下,他的心跳就有点控制不住。
见他不说话,谢秋往前走了两步,挥了挥手:“傻了?”
贺司宴下意识抬起手,握住纤瘦的手腕:“为什么希望我去找你?”
谢秋叹了口气:“因为这个时间的小谢秋过得也不太好,如果——”
话音未落,一道愠怒的低喝声响起:“你们在干什么?”
谢秋吓得一抖,本能地挣开那只手往后退,结果脚底一滑,不小心往后倒去。
贺司宴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捞他,手心握上那把腰,只觉纤细柔软得不可思议。
下一秒,一只铁钳子般的大手粗鲁地掀开了他,随即一把将谢秋搂进怀里。
十八岁的贺司宴有些狼狈地扶住桌沿,一时没吭声。
明明什么也没干,但谢秋莫名有种被老公捉奸在床的慌乱,心虚地解释道:“老公,我们刚才……”
“别再让我看见你碰他。”贺司宴语气冰冷,如同一头被侵入领地后暴怒的雄狮。
说罢也不等人回应,将谢秋打横抱起来,大步往楼梯口走去。
谢秋双手圈着他的脖颈,乖得不行。
贺司宴走进卧室,一脚踢上门,将怀里的人扔到床上。
大床很柔软,谢秋被颠了一下,回过神来:“等等……老公你这是在吃自己的醋吗?”
贺司宴冷笑一声:“谁说我吃醋了?”
谢秋不解:“那你干嘛这么生气?”
贺司宴伏身上床,握住他的脚踝拖到身下:“我没生气。”
但很快,谢秋就知道男人绝对是生气了。
他被死死抵在床头进退不得,扭过脸讨饶,却得到了更加粗暴的对待。
贺司宴将他正面抱了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他几乎快要崩溃了,甚至觉得自己要被穿透了,又被按到薄薄的门板上。
贺司宴咬他的脸颊肉,哑声问道:“宝宝,喜欢十八岁的我吗?”
“不……不喜欢呜……”谢秋哭得乱七八糟,讨好地亲吻男人,“我喜欢老公……”
贺司宴笑了声:“更喜欢现在的老公吗?”
谢秋呜咽着回道:“只、只喜欢现在的老公……”
他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能吃自己的醋吃到发狂?
贺司宴终于满意了,爱怜地吻了吻他的唇:“老婆好乖。”
而楼下十八岁的贺司宴正准备上楼,走到楼梯口时,眼前一黑。
一晃眼,他又回到了自己的床上,仿佛这几天发生的一切只是他做的一场梦。
贺司宴举起一只手,手心里的触感犹在,那么鲜明那么真实。
好半晌后,他下定了决心,等贺家的事告一段落后,就去找年幼的谢秋。
至少,他可以让小谢秋过得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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