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梅见穆清之不说话，大着胆子问道，“殿下，奴婢查出此事之后，就有一事想不明白，去匈奴的路上，奴婢一直在想，在西南能使用这样官银的人只有两位。”
“一位就是当时还是庶出皇子，并不受宠的齐远；也就是当今皇上了。另一位则是如今的皎月公子。”
“无论是哪一位，都是皇家的子孙，怎么能做这样伤害国家利益的事情呢？”
穆清之看着寒梅一脸求知的模样，失声笑道，“不论哪一位，都是皇家的弃子，对皇家都没有感情，对这国家又有什么感情呢？”
“个人利益，自然是高于一切了。”
“不是所有人都跟咱们一样，爱自己的国家胜于爱自己的。”
穆清之作为一个标准的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青年，无论穿越到哪个时代，都会以爱国为己任。
到了这齐国成为郡主，也并不例外。
她即便是不愿意与皇族为伍，却也会为了黎民百姓的安生不和皇族闹得太生分。
但是齐远就不一定了。
他的封地离西南北就很近，自己又为了活命不得不装成痴傻的模样。
骥韬皇太后更是为了靺鞨宁愿牺牲自己，在他们母子二人的眼中，齐国的利益又算得了什么呢？
齐远登基之后，那些倒卖私盐的人莫名其妙消失了。
很难不让人有所联想。
招兵买马也好，养精蓄锐也罢，哪一样不是需要花银子的？
靺鞨自己都应接不暇呢，这钱又是从哪来的呢？
还不是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穆清之欣然接受了这个事实，也并没有觉得有多意外。
寒梅虽然理解不了，却还是硬生生的把心底的疑惑全部咽了下去，“殿下，还有就是匈奴那边了。”
她这次从魏国那些抢来的城池回来的时候，特意绕了一大圈儿，去了趟匈奴，帮助郡主殿下打发消息。
如今她满载而归，自然想法一肚子的话都倾吐出来。
穆清之把桌子上的茶点往她面前是推了推，“你快马加鞭这么久，风餐露宿，本宫看你瘦得跟那皎月公子似的，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儿东西？”
寒梅摆手，“奴婢有一肚子话想说呢，这次去匈奴的时候，奴婢买通了他们部族的一个小的首领，据那个小首领说，靺鞨背靠着齐国，对匈奴长久以来的施以压力，不断地蚕食匈奴的地盘。”
“甚至还抢夺他们的牛羊，匈奴的日子过得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如郡主所料，匈奴的首领对靺鞨的汗王不满，只不过碍于齐国的势力，迟迟不敢动手罢了。”
这些穆清之早都想到了，不过亲耳听到还是有些反感，“靺鞨抢地盘儿就算了，为何还要吞并人家牛羊呢？”
“虽说两个都是编外的部族，可本质上却还是有区别的，靺鞨是典型的渔猎民族，匈奴是游牧民族，抢了人家的牛羊，不就等于断了人家的生路吗？”
“说的不就是嘛！”寒梅说起这事儿也义愤填膺，“不光抢夺牛羊，甚至还抓一些漂亮的姑娘，匈奴能歌善舞，如今靺鞨汗王宫殿里还关着几个呢。”
“据那个小首领所说，若是真能当个侍妾，也就罢了。”
“偏偏晚上要伺候汗王，白天还要被王后折磨，已经有几个姑娘死于靺鞨的王宫之中了。”
穆清之皱眉，“看阿纳汉也知道那位王后不是个慈悲之人，压榨妾室和庶子女不说，还变着法儿的折磨他们。”
“不过这位王后却也是个有手段的，无恶不作却能凭一己之力压制住王宫中那么多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啊？”
寒梅刚拿起的糕点瞬间又扔回到了盘子里，凑近说到，“这件事，奴婢也打听到了，这位王后可不是一般人呢。”
“上一任汗王一共有三位嫡出的儿子，如今这位汗王是这几位王子里面最不受宠的。”
“可却因为年轻的时候长相脱尘，帅气逼人所以得到了这位王后的亲眼。”
“这位王后出自靺鞨第一大贵族，阿纳家族。据说这个家族里的金银珠宝比整个靺鞨还要多。”
“也就是说没有这位王后的帮助，汗王是不可能登上今天这个位置的。”
“所以王后无论在后宫之中做多出格的事情，汗王都会默默忍让，哪怕是残害自己的子嗣，他也绝不会说出一个不字儿。”
“毕竟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阿纳家族的财宝，都是他最大的后盾呢。”
穆清之听到这，心里终于掀起了一丝波澜，“阿纳家族？也就是说这小王子是随母姓了？”
“想不到表表一个部族的汗王竟然还是个吃软饭的。难怪他听了让阿纳汉入赘到郡主府的消息，竟然如此轻而易举地就接受了。”
“原来是自己尝到了入赘的甜头，以为自己的儿子也能如此呢！”
寒梅得意地挑了挑眉，“那个穷凶极恶的王后怎么能跟郡主殿下相比？郡主殿下断然不会为了一个男人迷失自我的。”
“那王后即便是手段再凶残，也是个没脑子的东西。”
“郡主殿下是何许人也？她也配相提并论。”
穆清之笑的不能自已，“去，你都把本宫神化了？本宫哪有你说的这么厉害？”
“如今你该说的也都说完了，剩下仔细的事情，就等你休息好了明日再跟本宫说吧。”
寒梅恋恋不舍地起身，端起了桌上的糕点，“那奴婢就讨几个殿下的糕点。”
“都是你的，本宫到时候再让翠竹给你多做一点。”穆清之一脸宠溺，对门外喊道，“翠竹，你寒梅姐姐想念你做的糕点了。”
翠竹蹦蹦跳跳地走了进来，“让奴婢给姐姐多做点就是了，保证把姐姐吃得跟我一样白白胖胖的。”
穆清之淡声道，“寒梅才不像你这么贪嘴呢，你去告诉小厨房准备一下，晚上本宫要宴请皇上和阿纳汉王子。”
“皇上能大驾光临咱们郡主府，总不好让这这位天之骄子饿着肚子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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