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秩从房间出来后脸色沉得厉害，正好撞到送餐食上楼的莫森，伸手端起餐盘上的水，仰头滚动喉结，平息躁意。
梁秩私人住宅不长期留人伺候，一般晚上只有保安在外守，所以送走华医生，莫森就返道回来，路上顺便买了粥和清淡小菜。
莫森打量梁秩这幅模样有点像是踢到了铁板，礼貌问了句 ，“怎么了？”
他尽量保持在看到梁秩半裸身子时面色的淡定。
也不知道他照顾着病人，怎么还顺便洗了个澡？
好在莫森的表情管理修炼得炉火纯青，梁秩没察觉端倪，重重将空杯子掷回，单手叉腰，“年纪轻轻被人叫爸，别人乐意，我嫌弃。”
情绪太强烈，太直接，一下子倒是让莫森接不住了，“……”
只听梁秩嫌弃继续蔓延，“以后我生也不生女儿。”
莫森：“……”看来梁秩是真被气坏了。
梁秩撒气完，才从莫森复杂脸上找回点意识，深深凝了口气，心烦意乱朝他摆摆手。
莫森领悟能力极强，此时却卡了壳，不得不开口做一遍确认，“梁少，是撤了，还是送过去。”
梁秩以一种提刀的气势提高嗓音，“送过去。看她吃。有半点浪费就给我连人丢出去。”
莫森不知说什么好，于是什么都不说就是最好的，迅速从危险面前闪人。
*
梁秩越想越烦，胡乱换了睡衣下楼倒酒，听到手机震响的动静。
是乔漾的手机。
来电显示，周旭。
他眸色一暗。
这时莫森端餐盘下楼。
梁秩走过去，手机递他，“拿上去。”
莫森也看到来电显示，不解，却也接了过来。
空餐盘被梁秩拿到了手上。
莫森又是不解，没控制住，动作迟滞了半拍。
梁秩出声，“愣着干什么。”
莫森赶紧上楼，背影飞快。
乔漾刚被盯着硬塞下去一顿饭，有点胃胀，正打算起身下床。
莫森紧急敲门进来，又紧急塞给她手机，还紧急替她在电话挂断前摁下了接听。
总算是顺利完成任务，莫森暗自松口气，口型对乔漾说，“我先出去了。”
乔漾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周旭稳健的嗓音，“喂。”
“乔漾，你在哪儿？”他问。
一模一样的语调，一模一样的句式，还是以前那副惺惺作态。
温情人设演久了，假皮也能乱真。
乔漾没出声。
周旭猜她在听，“你跟梁秩在一起？”
乔漾冷然勾唇，原来他不是专程来虚情假意，而是来确定她到底是不是跟梁秩在一起。
她在众目睽睽下跟梁秩走了，肯定留下不少议论和猜测。
别人不知情，但周旭深知她和梁秩之间的不为人知。
乔氏要稳固如今地位，需要向梁秩借势。
而一旦她与梁秩又产生纠缠，他将面临最难抵抗的阻碍。
所以，周旭急于确认。
才有了这个电话。
乔漾讽刺笑出，“就害怕了？”
“我不跟梁秩在一起，岂不是可惜了？”
熟悉感一闪而过。
不久前好似听过。
梁秩说的。
竟也活学活用派上用场了。
周旭默了数秒，平静嗓音里有几分忠告般的口吻，“跟他在一起的代价，你付不起。”
乔漾：“巧了。我不跟他在一起的代价，也付不起。”
电话被她掐断。
耳边晃过梁秩说过的话。
有用的，没用的。
最后一句是，“勉强的没意思。我要，就得要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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