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昙几乎是从沙发上滑落到地上跪着，抬头又被梁秩眼神逼退，低下头，“梁总…”
梁秩狠厉呵斥，“起来。”
“我梁氏出来的人，没软骨头。”
汪昙扶着沙发起身，擦掉了眼泪，站直。
梁秩靠进椅背，给了她半刻沉默。
“猜猜我是在哪找到他的？”
汪昙：“……在朝实，我车里。”
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
就像待在梁秩身边，也是同样道理。
梁秩露出荒诞一笑，不吝夸赞道：“汪助理，好大的本领，从我家截人，藏在我的地方。”
汪昙身体一颤，“对…”
梁秩怒意明显，“现在人在哪儿？”
汪昙不明所以，望向梁秩。
地上那缩成一团的人…
梁秩视线如炬，隐着千万火星，随时能掀起燎原之势。
汪昙从他眼里明白过来，回答：“…在梁氏。”
梁秩好心提醒的口吻，“人丢了，你不该告知一下谁？”
汪昙慌措，“梁总…”
“叫的好。”梁秩丢了烟，切齿吐字。
指着她，“电话。”
汪昙手抖，却也照做，艰难从包里找出手机。
梁秩注视她。
即使不动声色也足够令她毛骨悚然。
“梁总…”她央求，“我什么都说。”
梁秩冷笑，“你认得是哪个梁总？”
汪昙手机掉落在地上。
她急忙去捡。
头顶上，梁秩不容二话的嗓音响起，“打。”
汪昙双膝重新回到地面，没力气再起来，摁通那串号码。
这一次，她多希望打不通。
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那头很快就接通了。
男人熟悉的稳健嗓音传来时，汪昙心灰意冷地闭上了眼睛。
“喂？”
“喂？说话。”
汪昙喉间哽咽，像蛮力吐出一块结石，“是我。”
男人迟迟才得到回应，已有不耐，“什么事？”
汪昙：“…刘楷巽，不见了。”
“什么！这能不见？刘楷巽不能再落谁手里，是不是被梁秩找回去了？”男人迅速推敲出可能。
汪昙想挂了电话，但梁秩在旁听得另有一番生趣般，示意她继续。
他又擦燃一根烟。
汪昙颤声：“…我不知道。”
电话那头察觉出怪异，“什么声音？你怎么回事？”
“没有…”
短暂静默下来。
即使隔着电话，也不影响男人如鹰般的敏锐。
前有虎，后有狼。在不同情境下，谁也说不好哪一方更安全。
都是致命项。
汪昙迅速挂断了电话，抱着手机像是亲手截断了一条生机，又奔向另一条死路。
梁秩这时也拿出手机，随意得好像只是为了看一眼时间。
电话接通时，他打开扩音，放在扶手上。
才在室内出现过的嗓音再度响起，“梁秩？你怎么给我打电话？”
梁秩视线投向窗外的黑夜，随口道，“没什么，只是想麻烦父亲一件事。”
那头默了两秒，略显警意，“什么？”
梁秩：“一直空缺个助理，想问父亲那边有没有趁手的人选。”
“就这事？你要什么人没有，还来问..我。”男人意识到什么，沉声，“你是想补缺，还是换人？”
梁秩果断，“换人。”
“换谁？”
梁秩视线移过来，落向汪昙，衔了丝薄笑，“这么小的事，父亲也要过问？”
话才落。
梁秩直接点名道姓，“汪昙。”
又是片刻沉默。
梁锋话音深沉，“我想想吧。”
梁秩：“那有劳父亲。”
电话挂断。
汪昙被吊着神经彻底崩溃，匍匐上前抓住梁秩裤腿，哭着，“…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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