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靠着椅子,微眯了眯眼,老太太前世玩的一手好捧杀,这一世怎么转了性子了,“章院首,既然人寻回来了,就好生过日子吧,天都的水太浑了,也该回去怡养天年了。”
章院首愣了愣,有些为难,“二小姐有所不知,身在朝堂,哪有这般容易,说退就退。”他做太医这么多年,宫里的事情知道的不少,如今哪里能安安生生的离开。
“章院首年岁大了,若有个三病两痛的,也是常事。这是他们的地址。”沈知意将备好的小纸条又给了他一份,原先的那份她扔进了碳盆里。
章院首接过那东西看了一眼,目光微震,“这……”
“人生苦短,去见一见吧。”沈知意站起身,朝他行了礼,抬步出了门。
药童见沈知意走了,急匆匆进来,看了眼桌上的玉蟾蜍,吓了一跳,“这是……”
“沈家,倒是出了个了不得的,只可惜了……”可惜是个女娃娃。章院首将纸条扔进碳盆里,瞧着手中的帕子,帕子上头绣着一朵梅花,随着岁月的变迁,这株梅花已经退了色,但是他认得那角落里绣着的一株小小的竹叶,那里头蕴含着他的名字,旁人纵是仿都仿不来。
药童听得一头雾水,什么了不得的?了不得的如今不是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吗?
沈知意出了门,青角紧跟在她身旁,心里有些发慌,“小姐,奴婢怎么瞧着那谢姑娘,好像在打咱们大公子的主意?”刚刚她们进来的时候,谢玉棋一双眼珠子恨不得粘大公子身上。
“岂止是她在打我哥哥的主意,青角,我差了你守院子,便是要你寸步不离,今日这样的事,只此一回。若有人强闯进来,你也不必手下留情。”她转身出了万松院。
“姐姐怎么这般凶悍,将来可怎么嫁得出去。”慕纪明慢悠悠的晃了过来,如今春日将去,天气渐渐回暖和,他身上料子不多,但衬了那张稚嫩英气的脸,多少有点风流倜傥。
“慕世子这伤想来是好了。”沈知意瞧着一袭素衣长袍的人,忽的想起凌晨遇见的那个病殃子,病得贵不可言的,想来天都也只有这么一个了。
“嘶,还没好,腿还伤着,有劳姐姐,扶我一把,带我去瞧瞧柏承兄。”他哆哆嗦嗦的朝沈知意伸手,面露难色。
沈知意挡在门口,“我哥哥如今不宜见客,倒是慕世子,如今沈府没空招待,慕世子还是回世子府好生养着吧。”
慕纪明挪到她身旁,浓眉大眼眨了眨,“姐姐,莫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来人,请慕世子回府。”沈知意侧身往外走,慕纪明忽的往万松院里冲,沈知意声音幽幽的传来,“青角,将门守严实,任何人敢踏进万松院,都先打断他的腿。”
慕纪明伸出来的腿默默收了回去,朝沈知意挤出一抹笑,“姐姐,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沈知意烦不胜烦,伸手就将慕纪明拽了过来,一手扛上了肩,就这么扛着人出了国公府,伸手就将人扔进了马车里,慕纪明唉呀一声,伸手朝外喊,“来人啊,沈家二小姐当街打人了!快来人!哎呀我的腿,要断了要断了!大胆!无礼!你扒我衣裳干什么……”
那马车一路招摇过市,慕纪明的嗓子就没消停过,沈知意揉了揉眉心,坐在角落里冷冷的瞧着他,“想败坏我的名声?”
慕纪明哼了哼,孩子气似的:“就你这名声,整个天都谁敢娶你,还用得着败坏?”
“该给你的,我已经给你了,从此咱们桥归桥 路归路。”沈知意忍着想将这人踹下去的冲动。
“可我偏想同姐姐拉拉扯扯怎么办?”慕纪明忽的推开窗户,“救命啊!沈家二小姐打人了……”
慕纪明话音未落,沈知意一脚将人踹了出去,慕纪明砰的一声摔在世子府门口,沈知意挑开帘子,“慕世子既然不懂礼数,想来是太师与太傅未曾教好,下回若是撞见了,我定替世子好声打打招呼。走。”
慕纪明躺在世子府门口,瞧着扬长而去的马车,愤愤的起身拍了拍衣裳,“泼妇,这就是个泼妇,不,毒妇!”呜呜呜,还用他换了个枫山谷呢,这才在国公府里呆了几天,连她人都没见过几面,如今一脚将他踢回来了,这女人当真是够狠的,要用的时候将人哄着拉过去,不要了一脚就踹开!
“世子,你没事吧?”站在门口的护卫犹犹豫豫的上前,想着要不要将世子扶起来。
慕纪明拍了拍衣摆,艰难的起身,“你瞧着爷像个没事的?还不赶紧过来扶一把。”
那护卫赶紧将慕纪明抬进了世子府里,慕纪明的手懒洋洋的搭在两个护卫的肩上,回头看了眼扬长而去的马车,朝其中一个招了招手,“跟着她,瞧瞧她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这时候沈柏承半死不活的,她不在府里照看着,成天的往外头跑,也不知在外头跑个什么劲儿!
如今这么一折腾,沈知意到碧水院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碧水院里的宋槐安休养了近十来天,如今已经能挪动了,他小娘将他推到了院子里晒太阳,同样在院里的,还有那日过来寻沈知意的阿则先生。
宋槐安双拳紧握,脸色很不好,见了阿则先生,那脸就愈发的臭了,妇人小心翼翼的瞧着那青衣长衫的阿则,“先生……可是小姐安置过来的?”
阿则细想了想,点了点头,“眼下还未分派去处,所以暂时来了这儿。”
宋槐安别过头去,心里五味陈杂,他还在纠结要不要做外室的时候,人家另外又找了个人回来,也不知是不是瞧着他不顺心了,如今又换了新人了。他故意问了句,“不知阿则先生可成亲了?”
“尚未婚配,不过,在下已有心仪之人。”阿则先生说得一身正气,全然没有半点不自在的,倒让妇人有些尴尬。
她讪笑道:“是了,小姐那天仙一般的人物,想来,喜欢她的人也当是不少的,不过,你家里知道你做的这个行当吗?” 这年头,做男外室可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小生如今无心科考,唯有这个行当,做得倒是得心应手。”阿则细想了想,答的很认真,做帐房先生么,挺好。
母子两面面相觑,这年头还有做外室做的得心应手的?怕不是来诓骗小姐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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