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纪明?沈柏承的印象中,那就是个纨绔子弟,成日里在天都招鸡斗狗的家伙,跟谁都能喝到一块儿去,狐朋狗友一大堆,这样的人会去战场?
“祖母既将家主令给了妹妹,想来有暗卫护着,不妨事,北境如今也闹起来了,大安腹背受敌,官家或许是担心他回了北境自立为王,这才将他调去了边境。”
墨条对这朝中人的想法不是很懂,“公子,马车备好了,现在就回去?”
“回。”沈柏承的手缓缓的伸出来,那筋拉得他疼得撕心裂肺的,但他极力的忍着。
墨条伸手将他抱起来,抬步朝外走去,盛三叔站在门口,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没有同他一道走,他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做,他的身体如今再不养养就要废了,但愿战场的几个小妮子,能撑得住,等他。
原本乌泱泱的来了一群人,如今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这山谷里便冷清了不少,当初的那群土匪人并不算多,多的是老弱妇孺,如今男人去了十个,那里头得力的妇人也去了两个,他瞧着那些个孩子就有些头疼,天知道,他多想上战场,而不是在这儿收拾这些摊子。
天都的雾散了,日头明晃晃的晒在头顶,国公府里头,老太太一宿没怎么歇息,整个人状态并不怎么好,余芳嬷嬷端了吃食来,她也没什么胃口,只是草草的用了两口就搁置了。
余芳嬷嬷有些心疼她,“老太太,小姐出发的时候,咱们也派了不少人跟着,那可都是府里一等一的高手,您何必愁这些,这一宿没歇了,喝了安神药,好歹能再睡会儿。”
老太太叹了叹气,“自打从玉清观回来,我总觉得娇娇儿与我生份了许多,她一面托我照看好柏承,一面又将人带走,想来是对我没了信任了。”
“老太太这是哪里话,这府里感情最要好的可就是您与二小姐了,这样的情分,就连大娘子也是比不上的,哪里会生份了,想是二小姐有旁的打算,走得急没来得及知会您一声罢了。”余芳嬷嬷这些年是瞧在眼里的,若说先前对二小姐的好是在表,那自打玉清观里回来,那便是实打实的了。
“知意这孩子,历来恩怨分明……”她想起原先的那个恶梦,心中总是隐隐不安。
“那是自然,二小姐定能体恤老太太的一片心意。说起来,表小姐今儿一早托人来,想请老太太去瞧瞧她绣的嫁衣,说是有好些不明白的。”余芳嬷嬷将安神药搁在一旁,转移她的注意力。
但如今老太太对沈知意提心吊胆的,哪里有功夫管一个谢玉棋,“她母亲没教过便罢了,打发个绣娘去教就是,往后她的事情,若非要紧的,不必再讲与我听。”
郑氏在外头听了这话,心里一喜,沈知意那个惹人麻烦的走了,府里如今清清静静的,她觉得自己发挥的时候又到了,左右帐本还没移交出去,沈知意将原来理清的帐目也交回了她手里。
“母亲,儿媳有一事不明,还请母亲示下。”她将那帐单交了过去。
这是沈知意理好的那一份儿,但是她瞒了些旁的,只将国公府这些年的亏空摆了出来。
老太太瞧着这帐本,细翻了几眼,“国公府什么时候亏损这么多银钱了!老大媳妇的嫁妆是怎么回事?你也挪 用了?”
郑氏悄看了她一眼,“母亲,还不是您当初说的,左右搁在府里也是无用,若过日子有紧缺的,只管先用着,这……大嫂的嫁妆都寻回来了,只是……咱们府里的亏空就大了。”
老太太凝着那帐深吸了口气,“这些年倚仗着你大哥的战功,给国公府换来了多少嚼头,现下出了事了,你们倒是躲得快了!若转不动了,就将那田庄铺子卖了些,从今往后,新妇的嫁妆,谁也不许动了去。”
“那……那我早些年的嫁妆……”郑氏的嫁妆也不少,她父亲是个三品的,有头有面的,所以出嫁的时候也是铆足了劲儿的给女儿充门面。
“你的也一样!咱们国公府若是再沦落到动新妇的嫁妆,那便是打了国公府的脸面。”老太太如今想起那个梦,她还有心有余悸!这些都叫什么事儿!
“那手里的这些亏空,可怎么是好,光卖些地啊铺子,也只能算是杯水车薪。”她犯了难,“听说,先前太后娘娘在的时候, 还赏了您好些矿地。”
老太太扫了她一眼,拿了一个对牌的钥匙给她,“那是给娇娇儿与澜清、素芝几个孩子作嫁妆的,你念着这作什么,当年你公爹走的时候,手里倒是还留了一笔,眼下边境战事吃紧,咱们也要多紧着他们些,你将这坑填进去,再折些银子出来,想法子打点打点兵部那些老东西。”
兵部的确实是老东西,有时候连东西都算不上!
“唉,好,我这就去打点……对了,今儿那状元郎游街去了,晚间要办琼林宴,他母亲差人来递帖子说是明日登门提亲,咱们不知要备多少嫁妆合适。”到底是国公府,备得少了,国公府也没脸。
提及这事儿了,老太太的脸色沉了,“随便捡些东西就是了,不必太隆重,左右她是个有主意的,想来自己也能将日子过妥当,左右面子上过得去就成了,只有一点,别委屈了人家新姑爷。”
老太太当年在新帝登基没多久便殁了,后头的事情知道的并不算多,她一直以为赵恒之也算是个年轻有为的了,但这样的人要配她的娇娇儿,未免太可惜了些,所以这一世她才抓紧了时间,将那两人凑到一处去,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谢玉棋竟然与太子也搭上了!
“母亲说的是,儿媳这就去打点。”她喜滋滋的拿了帐本子,这国公府里没了个约束她的,日子过得可就舒坦了不少。
府里有人急匆匆的冲了进来,见了郑氏急得要命,“大娘子,不好了,公子,公子他,他跑了,他留了一封信,就跑了。”
郑氏火热的心似有 一把火,一瞬间灭 了个干净,“怎么就跑了,不是让 你们看着吗。”她看了眼信,险些没站住,余芳嬷嬷将信呈给老太太看,那上头写着,儿子给你挣诰命去了。
老太太目光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将信收了起来,这府里都是诰命的出身了,独独她一个不是,她急也在情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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