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当年有了郭太傅的力保,后来楼景朝的事才得已沉冤昭雪!他才能安然无恙的在这么多的追杀里活下来!因为郭氏一族早两年的力量还是很强大的,只是这后来的两年里,逐步被小皇帝与那位首辅联合削弱了!
“记族谱?”楼景朝有些意外的望向老头儿,“我觉得楼姓挺好听的。”
“无妨,郭氏族谱里,你便叫楼景朝,当时不过是权宜之计,如今你若是不愿意做我的孙儿……”他顿了顿,眼神里透出些孤寂来,人年纪大了,总想着将来有一日若走了,也能有个人陪在身侧送一送。
楼景朝是他打小瞧着大的,好些谋算还是他亲自教导的。
楼景朝心中一暖,正欲安慰他,谁料他狠狠的瞪了眼楼景朝,“入了我郭氏的族谱你还想跑?你想的倒是美!你最好乖乖的跟着我回去,给我养老送终。”
“老头儿,你少威胁我。”楼景朝横竖不吃这一套了,可看着郭太傅渐渐淡下去的目光,心又软了。
他转身走向人群,“罢了,你若实在不愿意,待我殁了以后,将我安葬了,你便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吧,我如今八十有三了,也累了。”
那孤寂的背影还有些佝偻,楼景朝狐疑的望向清和,“他什么时候八十有三了?”分明才七十多。
“临时加的。你若真不愿,回了长安以后我便多郭氏一族的宗室子弟里挑一个出来过继到他膝下,也算是有个后。”清和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知道楼景朝是个嘴硬心软的人。
年幼时咋咋呼呼要揍人的永远是他,背后善后的却也是他,所以清和早就看穿了他那嘴硬后边是只死鸭子的德行了,并没有太当回事儿。
那头的篝火已经收拾妥当了,最后一抹暮色隐入山脉中,整个天地都黑了下来,将士们自发的将这宥恩侯的马车围了起来,马车的旁边围了六七个大篝火,这八百余人里,分四百人轮流换岗吃东西参加宴会。
虽说如今是到了天都内境了,可到底众人心里都有数,酒过三巡便可,不会多饮。
那烤肉的香味儿在林子里头飘远,青角等人在负责烤肉,并将烤好的肉切好了搁在那洗净的大叶子上,呈到众人跟前,没法子,这一路疾行,带的东西并不多,如今用那香叶子包着,倒也别有一番味道。
清和暗搓搓的在她身旁坐下,小心翼翼的拿了杯酒尝了一口,还未咽下去,沈知意便将杯子夺走了,“你如今喝着药,酒就别吃了,同老侯爷与受伤的一些将士一样,喝些甜汤吧。”
清和那酒在嘴里咽了下去,眼神三分迷离的瞧着她,“你倒是像个小娘子一样管得多。”
“我是怕堂堂大周的王爷,将来若是死在大安,只怕是给了大周攻打大安的借口。”沈知意理不清这人的思路,分明快不成了,还朝大安跑,成日里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就只是因为这个?”清和眼里泛起一丝落寞,唇抿成了一条线,他不高兴了。
“不然呢?”沈知意将酒杯搁在一旁,新拿了个杯子喝酒,那一瘸一拐的晋阳侯府小公子挪了过来,瞧着沈知意两眼放光,“阿意,这只鸡腿不错,我特意给你拿来的,咱们碰一杯?”
他一屁股挪到了清和的身旁,眉开眼笑的,“兄台,在下腿脚不便,可否割爱让个位置与在下。”
“不可。”清和捧着甜汤盅喝了一口,汤上的色泽润在他略显苍白的唇上,他那张脸生得很精致,可眉宇间却透出几分凌厉,这样的凌厉与病态揉和在一起,有种诡异的帅气。
“都是自家兄弟,怎的这般小气,罢了,那咱们一人坐一边得了,阿意,我正好有不少话要同你说。”晋元不过是过来同她通个气儿,回头到了天都保不齐是个什么样子。
旁人说的话不好使,可若是沈知意愿意替他说上几句,那他如何带着东西出现在敌营的事儿,就好解释了。
清和坐在一旁 寸步不让,谁料晋元脸皮更厚,颇有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猛劲儿,“阿意……”
清和皱眉,捏着手中的白瓷汤勺,“阿意?”阿意也是他能叫的?直到现在他都还没叫过这般亲昵的!
晋元说的话屡次被打断,气得不轻,一掌轻拍在桌子上,“你个小白脸,也就是阿意不嫌弃才将你带在身旁,如今小爷同她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盛三七见溥和被凶了,顿时捏着银针起身过来,沈知意一把将盛三七的手按住,她站起身,朝晋元道:“我看那边还有只兔子没烤。”
“我会烤,你放心,保管烤得香香的,我旁的不行,可是我这烤东西的手艺可是一流……”晋元献殷勤一般的将沈知意带到旁边,旁边还有一个小篝火,如今入了秋了,大安不比大周,大安的四季是很分明的,每一个季节都是浓墨重彩,所以入夜的天冷了,热酒暖胃。
清和目光幽幽的盯着在那儿烤兔子的两人,盛三 七将银针收了回去,啧啧称叹,“真是一家有女百家求啊,你说到时候她若是去了天都,该有多少人踏破国公府的门槛?”
凌风端了一盘兔子肉来,“公子,这是刚烤出来的,据说兔子肉亦算温补,你尝尝。”
“嗯。”清和接过那盘兔子肉,慢条斯理的片着,他片肉片得很细致,那肉又薄又长,似将人皮一点点剥下来一般,看得盛三七莫名觉得毛骨悚然。
篝火旁的晋元觉得背后一凉,也不知怎的,打了个冷颤,但他没往深了想,而是转着兔子肉,朝沈知意小声道:“姑奶奶,我有一事求求你,我先前在霞儿庄的事儿,着实是被人抓去的,你可要替我做回主儿。”
沈知意拿了棍子在火上戳了戳,“你晋阳侯府的消息历来是最快的,如今想来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 又何必来问我?”
他扑通一声跪在沈知意的身旁,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裳,“姑奶奶,晋阳侯府是晋阳侯府,他们到时候铁定是要将我卖了的,我还年轻,我还不想死啊。”
沈知意拍了拍他的肩,凑近他的耳旁淡道:“此事官家自有决断,不过,你若是想得个好,也并非不可以。”
晋元身上的伤还挂在那儿,若非盛三七施舍了他几针,换了方子,只怕人都要瘫痪了,如今他哪里还有功夫在这儿蹦跶。
“有什么法子,你只管说。便是天塌了,我也去做。”晋元狗腿的给她锤着膝,一脸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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