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把玩着手中的棍子,晋阳侯府与几大世家安的什么心思,她并不知道,但是从她得来的证据看,不是什么安份的人,那些世家一分为二,一半暗中协助三皇子,一半又力挺太子,只要那两人中有一个没死,夺位这桩事就很难定论了。
晋元见她盯着自个儿没说话,不由凑得近了些,“姑奶奶,说起来咱们也是一家人了,你那府中的妹妹要同我哥成亲了,咱们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
沈知意狐疑道:“什么妹妹嫁你哥哥?哪个妹妹嫁你哥哥?”素芝年纪尚小,她的夫婿……如今还未出现呢,上一世的国公府与晋阳侯府似乎并没有什么交集。
她从重生到现在,两世的记忆叠在一处,她总是会有片刻的恍惚。
“就是宫里头的那位,常年跟在贵妃娘娘身旁的澜清小姐,我来的时候还在听他们说起婚事看那意思是要定下来了,往后咱们可就是一家人。”这国公府与侯府,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了。
沈知意盯着那一团火焰,“是不是一家人,未成亲之前还当两说,你空口白牙,别污了澜清妹妹的名声。”
这一趟亏得沈渡舟与她父母走在最后头善后,否则依着沈渡舟的脾气,听了晋元这番话,只怕是要将人打废了!
“唉,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没污人家名声,这婚帖都已经递过去了的,你们不是都在边境吗,不知道也正常。”他讪讪的摸了摸鼻子,离沈知意近了些。
“咱们既是一家人了,你帮帮我吧。只这一回,那些人将这事儿传的跟什么似的,我冤呐。”晋元拉着沈知意的衣裳,一张脸挤在一处,一副要哭了的模样。
沈知意将衣裳扯了出来,抬手拍了拍他的肩,“你晋阳侯府,我国公府未必高攀得上,不过你既要法子,我便也给你一个,只要你一人认了罪,此事与晋阳侯府无关,你侯府自然能避过去。”
想必晋阳侯府的人也是这样想的,舍一个纨绔儿子,保全整个晋阳侯府,可乐而不为?
“就……没有别的法子吗?”晋元缩了缩脖子,不安的转着已经冒香味儿的烤兔子。
沈知意拿出酒囊喝了两口,盯着那团火没作声,当一个人做出那等混帐事的时候,自然就会有报应等着,他若是一人去承担责任,沈知意亦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窃国之贼与卖国之贼,都只有死路一条。
清和抬眼瞧着那张狗腿子一样的侧脸,以及他那恨不得把尾巴摇上天去以表忠诚的架势,很是嫌弃,“晋阳侯府亦算世家名门,怎么出了这么个东西。”
盛三七白了他一眼,“你若是嫉妒,你不如也学一学他?这会撒娇的男人总是得女人多疼一些呦。”
“……”清和捏着手中的刀,眼里杀气腾腾的,盛三七可不想给自己找事儿,一转身跑到宥恩侯那儿去了。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那只兔子总算虽烤好了,晋元实在没有胃口,他抹了一把近来削瘦不少的脸,心里慌得厉害,“这兔子烤好了,你尝尝好不好吃。”
沈知意正要去接,一只手先她一步将兔子接了过去,“宥恩侯有事唤你过去一趟。”
“好,我这就去。”沈知意起身,回头拍了拍晋元的肩膀,这才走了。
没走两步清和便拉住了她,“方才……是我胡乱编了个由头,我带你去个地方,随我来。”
沈知意哭笑不得,“晋元是晋阳侯府的幼子,颇得府中人喜爱,只是他犯下的事,如今很难界定,有些棘手,你不必防贼似的盯着,这是我大安的事。”
清和提着那只香得滴油的兔子跟在她身旁,两人走在一处侧林里,林中生长着一小片枫叶,这枫叶入了秋便渐渐红了,在这如水般明亮的月光下,很是漂亮,于一处枫树旁边置有一个小桌子,上头摆着各类烤肉,并一壶酒。
“你这是做什么?将士们在前头宴饮,我在这儿开小灶?”她凝着那桌子,上头有果子,她认得,是楼景朝采的,至于那酒,与将士们喝的不一样。
他们这一行人身上是不带酒,如今喝的这几坛子是从隔壁的县城里采买来的,沈知意的这一小瓶瓶身很是独特,那上头还印着小梅花的标记,是梅记酒铺的梅花酿。
那酒平日里很难寻,但转念想想他的身份,就不觉得奇怪了。
“来。”清和朝她伸出手,那只手修长有力,虎口处还结着厚厚的茧,与文弱其实并不搭边,但是那一副病歪歪的样子,加上这么张脸,很难让人拒绝。
沈知意默了半响没动,他轻笑道:“这儿的路不平,夜里黑,我拉着你走,你放心,没人瞧见,不会坏了你的清誉。”他拿出帕子覆在手掌上。
沈知意将帕子拿开,大方的牵上了他的手,那微凉的温度与沈知意温热的掌心碰在一处,她的心口猛的跳了跳。
两人走去那桌前时,忽的有萤火虫从林中飞起,由少集多,不一会儿便汇成了一片。
身子不适的宥恩侯只略吃了两口就回了马车里,他挑开帘子,透过几个营帐的细缝瞧着林中的人,不由咳了两声,轻笑道:“倒是好一对郎才女貌。”
温庭生拉了薄被给他盖上,远远的也瞧见了那一幕,不由拧眉,“那人是个病殃子,未必配得上她。”
“小子,祖父再教你一课,那便是不以外貌轻视旁人,此番收复边境,你可知,那人献了不少计策,只是他心不在功名,否则此番回了天都,只怕功绩不在你之下。”宥恩侯咳了几声,接过温庭生奉的茶喝了两口。
温庭生目光复杂的将马车帘子拉了回去,“祖父,知意妹妹的婚事,只怕由不得她做主。”
官家只怕是早就已经替她物色了合适的人选了,只是如今究竟是谁,还尚未可知。
“那便是她的造化了。祖父当时想让你娶她,一来是知根底,二来,这丫头才能过人,将来能助我宥恩侯府,这第三嘛,便有先前说的这个缘故。”若是让这丫头困在后宅里,岂非可怜。
祖孙叹了叹气,这桩事如今已经由不得他们了。
而此时的林中,沈知意沉浸在这一整片萤火虫中,星星闪闪的光将她凌乱的心抚平了些。躲在坡下的楼景朝伸手挠了挠手背,“老东西,你可真会替他人作嫁衣。”
藏在草堆中的郭太傅抹了一把脸,小声道:“还有多少?一并放了。”驱虫的药他们都用了,效果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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