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仓皇的在夜色里往东边逃窜,那边就是大路了!只要他走上大路,再有不远就是临江了,他到了临江便安全了,最起码那儿还有沈知意……
等等!沈知意!三皇子与她是一脉相连,如今谁知道她们沈家与三皇子背地里勾结了多少事,若到了临江,沈知意等人要他的性命,他岂非是送上门去了!
太子躲在一片荆棘堆里,背靠着泥泞的土,听着远处搜查的声音渐渐的远了些,这才松了口气。
他抹了一把脸,恨恨的盯着暗沉的夜里高耸的树木,这一刻她竟觉得自己弱小如蝼蚁一般可笑!他自以为的太子之位,却原来在父皇的眼里什么也不是,他的眼里,始终就只有老三,所以对他的事从不上心,哪怕他做得不好,做得差了,也不会放在心上,因为他压根没想让自己承继大统!
如今沈家立此大功,沈知意若是被指给三皇子,他的未来还有什么盼头!
他恨恨的爬了起来,身形踉跄的往东边走去,走到一半忽的又顿住了,那些人这样大的声音告诉他要往东,没准东边还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他,他匆忙换了个方向,急匆匆的往南边去了!
他偏要去临江,他倒是要看看,到了那儿,那些人究竟如何敢不护着他!
躲在暗处的杀手见他走了另一个方向,不由递了个眼神,“不能让他走那边,赶紧去几个人将他的方向拦下!了临江,他哪儿也不能去。”
有几个杀手提了剑便消失在山林里,没一会儿太子便吓得又往东边去了,他在山林里跑得飞快,衣衫被荆棘扯烂了,发冠也歪歪扭扭的,他毫无察觉,他愤恨的往东边跑去。
直到彻底瞧见了大路太子一个踉跄从大路上滑了下来,一辆马车在雨夜里疾驰而至,他宛如瞧见了救命的稻草一般伸了手,直到发现那辆马车上头挂着的灯笼上写了一个沈字,他挥动的手赫然而止。
竟然是沈家的马车,没错了,沈家的果真是想致他于死地,果真是想辅佐三弟登基!
他转身欲走已经来不及了,老太太掀开马车帘子,瞧见了雨幕中狼狈的太子,顿时一惊,“太子殿下!你怎么在这,这个时候不该是去临江了?”
太子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马车中的人朝他打了一把伞挡了雨,他这才恨恨的开口,“本宫怎么在这儿,老太君不该心知肚明吗!三弟派人追杀本宫,本宫九死一生才逃出来,如今老太君莫不是也奉了你那好外孙的命,来杀本宫。”
老太太一头雾水,听他这么一说,隐约里猜到了些东西,朝他拧眉沉声道:“此处不是久留之地,先上马车。”
“上了你这马车,本宫难不成还有活路吗?”太子一甩湿嗒嗒的衣袖,冷着脸退了两步,什么打伞,什么温声细语的关心,实则都是假的!
“你这孩子!怎的防人之心这般重!老身并不知你说的什么,但老身也与殿下托个底!我沈家只忠君主,从不参与党派之争,你既是官家亲封的太子,沈家便有护你之责,你若再不走,那些人追上来了,便是老身也保不住你。”
老太太心里着急要去见沈知意,如今哪里有功夫同他在这儿磨叽。
太子咬了咬牙,抬步上了马车,毕竟眼下夜黑风高还下着雨,若要杀人毁尸灭迹,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了,他心里也挺害怕的!
上了马车,老太太身旁的嬷嬷拿了布给他,又倒了盆干净的水过来,拿了套干净的衣裳,“这是咱们府里大公子的衣物,还望殿下不要嫌弃,暂且换上。”
老太太点了点头,温声道:“眼下立秋了,夜里寒凉,莫要着凉了,殿下既奉了官家的旨意前来迎宥恩侯,便是有要紧的任务在身,若是病了,只怕耽搁正事。”
老太太的马车很大,因着她长途的折腾身子受不住,所以这宽敞的马车是一辆由八匹马拉的,车内的空间有两处,一处是小塌,塌外头便是一张议事用的小几,塌与小几中间隔有一个屏风,平日里这屏风是辙了的,如今太子更衣,又搬回来了。
太子狐疑的将衣裳换了,又净了手洗了面,一碗热热的茶喝下去,这才舒坦了些。
小厅中的屏风辙下,老太太搭了余芳嬷嬷的手在窗边坐下,她挑开帘子看了眼外头,轻声道:“殿下当真确定,此番追杀你的是三皇子的人?”
他捧着热茶,手掌心微微的发烫 ,“本宫亲耳听见那几个人说无法向殿下交待!此事岂能有假。”
“这样的话,便当真是三皇子做的,他手下的人想必也不会蠢笨至此,自断生路,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也不得而知。”老太太推开车窗看了眼外头。
这是一段小路,大马车走在小路上有些吃亏,所以脚程也走得很慢,道路两旁的树还在下着雨,雨声沙沙作响。
如今入秋了,一场秋雨一场寒凉,人是极容易生病的。
“这……如果不是他还能是谁?!老太君你若真要为你的外孙开脱,本宫亦无话可说,但本宫乃是父皇亲封的太子,本宫若无错处,谁也不能越过本宫!这些年三弟处处挑衅于本宫,本宫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旁的本宫都可以让,独独这个位置,本宫让不了。”
老太太叹了叹气,她想起前世三皇子在位时做的那些混帐事,整个大安闹得乌烟障气不说,大周还踏马进都,一国就此消亡,老太太又于心不忍,“沈家历来不参与党争,殿下不必多虑。只要殿下来日登基,沈家必会如同忠心于官家一般,忠心殿下。”
太子道:“老太君,那可是你的亲外孙,他若是称帝,你们岂非鸡犬升天。你竟然不帮他?”
老太太笑道:“我沈家的儿郎,老大是个顶天立地的将军,他有赫赫战功,便是他的儿子,如今也是大学士,女儿更是了不得,乃当今最优秀的女将,老二虽次了些,可也是祭酒,其子渡舟如今随军在外,亦是铁血铮铮,至于老三,眼下荣升左参政,我一门子的荣耀,全凭子孩子们争气。”
她见太子沉默了,笑着安慰他,“人若只凭一人立足于世,那未免太无能了些,我沈家儿女个顶个的中用,他们是自己的倚仗,而非需要扶邪佐正才能得口饭吃,殿下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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