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太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老太太并不在意,但是谢玉棋的那桩事以后,这样一个胆小懦弱又好色无能之辈,老太太其实是瞧不上的,若非当年先皇后只生下一个静贞公主,这太子一位怎么会留到他的手里来。
皇后薨逝之前,所有的人都捧着静贞公主,都盼着皇后能生一个嫡子来承继皇位,可是没有,当初生下的那个男丁没多久也殁了,那时候的太子已经快被养废了,即便是后来做了太子,骨子里依旧没有一国君主的模样。
太子头一回与老太太这样直面议论这些事儿,心中不免局促,那么一听又觉得有些道理,三皇子之所以想倚仗沈家得势,就是因为这些年沈家文的武的都有权,至于沈家的老四,成日里修仙问道云游在外,早当没这人了。
“老太君,你当真就一点想助你孙儿的心都没有吗?”他不信!
“沈家只忠君主,至于那高位,无论是嫡者居之亦或是能者居之,都与沈家并无干系,想来官家自有决断,殿下此番既与老身遇上了,便也算有缘,今日刺杀一事自会有人去查清还殿下一个公道。”老太太接过余芳递来的茶,捧在手里轻轻的团着。
入秋的夜里有冷风扑进来,冻得人背后发毛,太子叹了叹气,“这样夜黑风高的时候,那些人将本宫的手下都杀了,如今想杀本宫灭口,若非本宫走得快,只怕已经身首异处了,如何能查。”
老太太见状搁了茶盏,一双黝黑的眼在夜里凝着他,“是啊,当时柏承被人打成那个样子,至今也未查出任何东西!天都的办案效率着实低了些。”
太子垂眸刮着茶盏,心中有一瞬的发虚,但很快又调整了过来,“柏承兄如今也算幸运,身子已经大好了,若换了旁人,没有他这般的机遇,只怕是再也起不了身了。”
“唉,便是身子好了又有什么用,那些闲言碎语殿下想必也听过了。若是让老身知道是谁当初如此狠心,竟对一个书生下这样的死手,老身便是拼了国公府,也要替他得一个公道。”老太太心疼这孩子,愤愤不平。
太子见状附和道:“此案已经在查了,出宫时父皇还亲自叮嘱过,老太君不必担心,想来,等二妹妹他们回了天都,这案子也该有些眉目了。”
老太太冷着脸,呸了一声,“究竟有没有眉目,如今尚未可知。”
马车里只余一车寂静,一支箭从雨夜里疾射而出,砰的一声穿过了马车的车身,那尖锐的箭尖离太子只有这么 三指长的距离,太子顿时吓得脸色发白“他们追来了!”
老太君一把将箭拽了出来,“殿下不必惊慌,我带来的都是国公府一等一的护院,必保殿下平安无事。”
太子很想说,他带的那些可是宫里的御林卫!如今那些人悉数被杀,更何况区区国公府的护院,那些护院能有多大的本事!
马车外,有百扑索扣上了马车,拉低的马儿疾行的速度,八匹马马声嘶呜在雨夜里,有人就着绳索冲了上来,护院将马车团团围住, 二话不说便砍。
太子在马车里吓得瑟瑟发抖,当一把刀从马车外扎进来时,他再也忍不住了,腿一软便跪在马车里,“老太君,你那些护院,当真有用吗?实在不行,咱们赶紧骑马先走吧。”
老太太将繁琐的大袖外衣脱了,随手拿了一件短衣褙子穿上,她一把提起马车中的剑,沉声道:“老身这剑,已有三三十年未开窍了,今日便也见一见血。”
余芳嬷嬷吓得要命,一把将人拉住,“老太君,使不得!您如今岁数大了,可不比年轻的时候,外头的杀手可是不长眼睛的,您切莫伤了自个儿。”
外头打得不可开交,老太太气急败坏,“老身今日就要去瞧瞧,究竟是不是三皇子派来的人,若真是他,那我便看看他是不是当真对我这个祖母下得去这样的手!”
她推开余芳嬷嬷,抬步便出了马车,她站在马车上,提着剑凝视那一群扑上来的刺客,沉声喝道:“我镇国公断没有缩头缩尾的孬种,若要战,便不死不休!”
有个家丁被刺客牵制,她提着剑一剑便迎了上去,护卫们吓得不轻,围上来将老太太护在身后。
老太太甩了甩剑上的血,夜里的雨下得愈发的大了,她冷笑道:“老身已命人前往临江找寻援兵!尔等大可试一试,可杀得了我们这儿的任何一个人!”
为首的黑衣了见了老太太眼底杀意更甚,“杀无赦。”
一群黑衣人提着剑涌上来,他们杀人的方式很简单,每一招都是不计后果的直击别人的要害!
老太太奋力去挡,可到底年岁已经上来了,手中的剑纵然还能拿得动,也远不如先前了,这么几十招过下去便有些吃力了,马车里的太子蜷缩着躲在塌边,他拿了个凳子护在身前,生怕又有什么利刃从马车外头扎进来!
老太太被黑衣人划了一刀,手中的剑落了地,余芳嬷嬷吓得要命,扑了过去,“老太太!你这是何苦!快回马车里,砍断拉马的那几根绳子,赶紧护送老太太离开。”
余芳这么一喊,众人才回过神来,护院们砍断了黑衣人拽着马车的那四根绳子,有护院的几人跳上马车,架了马便往前跑,直到他们跑出去了半里地,又一队黑衣人冒了出来,他们将这一批黑衣人打成重伤,卸了下巴,转身又消失在夜色里。
老太太回了马车里,看了眼缩在角落 的太子,太子怯怯的看了眼外头疾退的风景,抹了一把脸,讪讪道:“那些刺客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如此大胆,连你也敢动。”
老太太的手臂伤了好几处,好在伤口不深,手臂上还有一个臂钏,所以只伤了一点点皮,余芳嬷嬷拿了药出来,一见手臂上都是血,吓得眼红了,泪直打转,“这……这一定很疼。”
“比起均山在战场上的那些日子,这一点又算得了什么。嘶,那些人可追上来了?”老太太手上洒了药粉,血渐渐的止住了,余芳给她将伤口细细的包扎起来,心疼的极命。
“老太君,后头的人追上来了。”马车上的车夫看了眼后头的人,吓得赶紧将马的速度又提快了些,如今这儿是山道,加上下雨满地的泥泞,所以再快也快不到哪儿去,直到那护院追上来喊:“老太君,刺客已经都抓了。”
余芳嬷嬷推开窗往外扫了一眼,见真是自个的护院,这才松了口气,“快,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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