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添了一句,“那把火看似是我们放的,但我们放火是为了引开追兵,而那些人放火,是想将整个烟云楼毁掉。当初烟云楼的事情暴露,不少官员都会对付他们,所以他们先下手为强……这桩事如今只有问盛三叔才知道。”
看来这事儿如今是瞒不了了,盛三叔知道的东西很多,当初出事的时候,只有他活了下来,那些人或许就是想从盛三叔的手中得知长生不老的秘密?亦或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先前那个罗刹鬼就已经讲的很清楚了,寻求长生之道……,她得问问清楚才好。
清和挑开帘了望向外头,宥恩侯府已经到了,侯府门口的人见了一路小跑着过来,恭敬的将那马车的车凳放下,“沈大人,您来了,小侯爷正吩咐人去请您呢。”
沈知意望向清和,清和轻声道:“不怕,一桩一桩的慢慢来。”
沈知意这才下了马车,那人以为就沈知意一个,正要领着她朝府里走,没想到她朝马车里伸了手,“慢些。”
这这这,这般温和的语气,这女霸王是同谁在说话?侯府的家丁有些傻眼,怔在一旁瞧见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伸了出来,手肤色白皙,大拇指上还戴了一枚帝王绿的玉板指,也不知这样一双手,会长在一个怎样儒雅的人身上。
清和下了马车,那一袭白衣之上是一张俊美贵气的脸,他眉目如星似画,望着沈知意的时候,眼中尽是柔情,像极了三月里被风吹起的一池春水,那个荡漾的啊,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心悦的是沈知意似的。
这两人站在一处,倒也是相配的,只是可惜了,这曲公子是个病殃子,也不知什么时候就去了,便是成了亲,都不知道能不能撑到洞房花烛夜。
他的步子很慢,但眸光幽幽的从两个聒噪的下人眼前扫过时,两人只觉得背后一寒,低着头噤了声退到了一侧。
沈知意进了侯府,欲松开他的手,他握得更紧了些,朝沈知意靠了靠,“咳咳,有些冷。”
“……”冷你回马车去啊,跟在这儿是怎么个事儿?谁三更半夜的还有功夫来这儿瞧她与夫婿的感情好不好?
“曲公子,府里偏厅备了茶水点水,亦烧了碳,沈大人与小侯爷有要事商议,还请公子移步偏厅稍侯。”管事的恭敬的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
“有劳。”他咳了几声,望向沈知意,沈知意扯了身上的斗篷给他披上,“我去去就回来,你去用些点心,议完了事,带你去吃那家张记铺子的馄饨。”
清和点了点头,又有些诧异,“张记这么快就将铺子开到天都了?”
“嗯,张记的老板与咱们一块儿回的天都,这两日够他寻个铺子开张的了。”她贴心的替清和将斗篷的带子系上,这才转身同管事的去找小侯爷温庭生。
下人将清和带去了偏厅,他也不着急,自在的吃点心喝茶,这府中到底是男人当家,没什么太多的规矩,下人们一 双眼睛盯在他身上,他倒是不在乎这些,巴不得那下人将他与沈二小姐伉俪情深的话传遍大安。
沈知意同管事的径直去了东院,东院里头,温庭生的脸色极差,他坐在那儿写经幡,见沈知意来了,将笔搁在一旁领着她去偏厅的小茶室,“夜深了唤你过来,是有事想与你商议。是不是叨扰你了?”
沈知意笑道:“我昨儿个睡了个整觉,眼下还算精神,算不上叨扰,正巧今日你不说宫宴散了我也是要过来的。”
“如今祖父去了是,府中留有祖母一人,我不甚放心,虽说有贤妻打理,可到底三七是祖父认的干孙女,我亦是她义兄,所以我私想着,便让她居侯府。”他摩擦着手中的佛珠,那是道长给他的,用来静心之物。
“这要看她的意思,她的事儿自有七叔作主,你寻我来,不是为了这桩事吧。”沈知意坐得端正,端起茶水喝了几口,入了秋的夜着实是有些冷了,这对清和的咳疾来说,不是一桩好事。
“是,还有另一桩事,今日官家前来赏,其一,将我祖父以上柱国之仪下葬,其二,我承继侯爵一位,其三……官家只怕是想让我去镇守北境,将北境王换回天都了。”他将一旨密信拿了出来。
那密信确实是皇帝的手笔,并未直接声明让他去,但是话里隐约有这意思,让他料理了宥恩老侯爷的丧事以后,向朝中请职镇守北境。
他一旦镇守北境,家眷就会作为质留在天都,也怪不得他要给宋盈安寻些慰藉与出路了。
“你不想去北境?”沈知意捏着茶盏,皇帝派他去,那就是摆明了不和亲,不和亲究竟是因为舍不得静贞公主,还是因为北境匈奴要的那七座城太过份,她心里拿不定主意。
毕竟在她的心里,这些年皇帝一直是兢兢业业的,从来不曾有这么一刻,是昏庸无道,她自始至终,她都愿意相信,官家乃是一代明君。
“我若抛下盈安与祖母在府中,只怕她们日日提心吊胆,可我若不出征北境,圣命难违。”他叹了叹气,神色疲惫,面容憔悴。
“此事尚未有定论,不急这一时。 北境的匈奴如今虎视眈眈,但摸不透天都的斤两,不敢贸然进攻,边境一战,他们是受了威慑这才讲和。”沈知意若是估得没错,按着前世的事件来说,只怕官家会以此为契机,换北境的守卫,削了北境王的番。
她前世就是在削蕃中死了的,只是那时候已经接近尾声了,天都争位一事也早早的就落了幕,那时候的三皇子登基,简直就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内的!因为太子母族不强,争无可争。
“你说的我也知晓,但眼下大安兵疲以惫,实在不宜再开战,若是能将北境匈奴也与边境的鞑子一般从内部瓦解,此战是不是就不战而胜了。”他眼里泛出一抹亮色,边境一战给了他很大的信心。可鞑子与匈奴不同,鞑子到底是夹在大周与大安中间的,比不得匈奴是真正的穷凶极恶。
“有北境王在,未必就会将你真的调过去,让你提出来,或许是权宜之计,你如今任大理寺卿,主责便是查案审案,官家不会无端这般任用你,再看看吧。我此番来,还有要事要见三七,你眼下行将丧事办了,其余的,半月后再说。”半个月之后,宥恩侯府的大丧才算是了了。
“好,三七眼下在后院……”他领着沈知意往外走,管事见状迎了上来,“三七去偏厅了,说是要为曲公子诊脉,沈大人若是要寻她,还请移步偏厅。”
“我不找她,我找三叔。”沈知意朝宥恩侯行了礼,转身去找盛三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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