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住的行宫很简陋,冷冷清清的,四周也没瞧见有什么添置,多半都是行宫原本的样子,只是略多了些兵器,她领着沈知意进了殿,大殿内只有简单的桌椅一应物什,她在窗台边的椅子上坐下,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沈知意。
“你是从什么时候瞧出来的?”柳如烟对此很是好奇,她掌管天杀楼,有皇帝的人抹除痕迹,她竟也能查过来。
“当初我潜进烟云楼时,见有牌位,那牌位,就是恒亲王的,恒亲王当年的死,或许不是意外,柳楼主如今成了皇帝手中的一把好刀,可惜了。”沈知意对柳如烟的身份知道的并不多,可她见过恒亲王,柳如烟与恒亲王是有些相像的,尤其是眉眼。
“知道的太多了,于你而言不是一桩好事。”柳如烟捏着杯盏,手势一甩,沈知意稳稳的接住杯盏坐下。
“我如今敢只身进宫,就不怕什么,你想替恒亲王报仇,如今转投太子,可惜太子成不了什么气侯,柳楼主若当真想成事,倒不如与我合谋。”沈知意将杯盏递回她跟前,那里头的酒水她没饮。
“你连这点诚意都没有,还要来与我合谋。未免可笑了些。”柳如烟扫了眼那盏酒,端起来饮了个干净。
沈知意也不着急,她看了眼外头的天色,“不急,我可以给你时间好生考虑考虑。告辞。”
柳如烟见她动作轻巧的跃墙而走,将杯盏捏碎了扔在地上,她身旁的侍女瞧着人走了,有些担忧,“楼主,她怎会知道这么多!咱们要不要趁机将她除了,以免乱了主子大计。”
“不急,我也想瞧瞧,那位殿下究竟有多大的本事!”太子的性子急燥,如今到了紧要的关头,皇帝没有处决三皇子,反倒处决沈家,很有可 能是替三皇子扫去外戚的这个烦恼!
“是,依奴婢看,或许三殿下的机率更大些,那位贵妃娘娘的尸首被挂于城楼,不过两日,听闻日头下尸身略有腐坏,官家便赶紧差人将尸体带回了宫,想必更中意三殿下些。”皇帝历来就拿三皇子捧在手心里,做父母的,自然也希望自己最好的都给最疼爱的儿子。
柳如烟不置可否,“不要忘了,还有位明王!他如今入主明华宫,又得盛神医照料,究竟好与不好还两说,朝臣如今也多是观望状态,再缓缓,至于沈知意,加派人手,将宫里围紧了,一只苍蝇也不许飞出去,我倒要瞧瞧,她有多大的本事。”
碎雪这个身份如今只怕是用不得了,所以她呆在长秋宫里没动。
那头沈知意出了长秋宫便一路去了冷宫,冷宫没有人,且荒草丛生,她在里头无声无息的逃窜,不少妃嫔还在嚷嚷着当是见了鬼,夜半更的时辰,冷宫里闹得不可开交,有些地方更是走了水!
整个皇宫如今陷入一片混乱里,钱婉捂着肚子从行宫里出来,“走水了,快来人,赶紧救火!”
沈知意趁着那乱子闪身躲在暗处,钱婉看了两眼,见有人要往那边追,她捂着肚子便喊肚子疼,一群人手忙脚乱的将他抬去太医院。
第一缕晨光照在大地时,宫中的宫门缓缓的开了,今日有朝会,但沈知意一直没被查出来,所以审得很是严格,莫说那三道大门七小门了,她就连内宫都还没出去!
天色渐渐的大亮,沈知意一直躲在暗处静待时机,直到朝会散了,一群大臣还跪在殿外,要替沈家还一个公道,请官家彻查此事。
宋槐安等中立的人便先行走了,沈知意就着这当口,潜进了宋槐安特地制的马车夹层里,那夹层里堪堪能躺下一个人,如今被一番盘查后躲出了宫。
沈知意出宫后便坐进了马车里,”宋大人胆子淡小,你就不怕上头的罪怪?”
宋槐安靠着马车,眸光温和的道:“眼下官家头疼沈家的事,我便是犯了事,他也没功夫理我,倒是你,如今有什么打算”后日便是中秋佳节了。
“那皇帝要拿沈家来开刀,好给他的儿子铺路。朝会上定然都说了。”沈知意警惕的挑开马车看了眼外头,外头果然是有人跟着的!
“中秋为期,沈家只怕是要问斩。如今听官家话里的意思,是要扶三皇子上位,太子今日在朝会上脸色不大好。”宋槐安没将太子放在眼里,不过是个草包,不值当费心神。
“好啊,中秋的时候,咱们不妨给皇帝瞧一出热闹。”沈知意将他拉近了些,附在他耳旁低语了几句。
宋槐安的目光深了深,他垂眸盯着靠得极近的沈知意,这般近,近得他能闻见她身上那浅淡的香气,宛若山林深处神秘的味道,似木非木,似花非花,却令人神往。
沈知意说完便退开了,他紧了紧手上的衣袖,“你放心,一切还有我。”
马车行至永安伯爵府,进了府以后,沈知意才发现清和竟然在院子里头泡茶,阳光洒在他身上,公子青衣墨发间投下一片斑驳的树影,别有一番意境。
宋槐安瞧着她的目光,“如今天都并不安全,他们与我要好,这时候若在外头抛头露面不妥,我便将他们一并请过来了,这儿是伯爵府的后院西苑,平日里不会有人来打搅。你只管放心。”
沈知意点了点头,朝他笑着道了谢,清和捏着茶盏吃味得很,楼景朝轻点了点桌面,“兄台,你的茶水倒满了!”
清和将水壶搁在一旁,起身,几步的功夫来到沈知意身旁,“多谢伯爷体恤,我们夫妻二人感激不尽。”
宋槐安凝着沈知意,意味深长,“姑娘家的名节最是要紧,如今尚未成婚,以夫妻相称只怕不妥。”
清和见状也不恼,只瞧沈知意委屈道:“我连嫁妆都搬过来了,你可不能不认这个帐,不负这个责。”
瞧热闹的楼景朝给郭太傅递了个眼神,谁说这木头疙瘩不会的,他分明什么都会,这一看就是被逼急眼了才闹出来的戏码,倒是个有意思的。
“负,自然要负。槐安兄,今日之事多谢你,只是我们住在这儿究竟不妥,你放心,我自有去处。”沈知意并不想与宋槐安有过多的掺和,她在给宋槐安留 有余地,万一失败了,他还是永安伯,不是吗!
永安伯府里如今还办着丧事,那宥恩侯府的老侯爷已经入土为安了,明日便轮到永安伯爵府的了,官家本是准了他假的,他若不是为着沈知意,也不会特意挑了由头进宫了。
“也好,你多加小心。”他自知府里事多眼杂,既然她有更好的去处,宋槐安也尊重她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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