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深知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所以他们一行人连夜回了国公府,如今的国公府枯叶遍地,那屋檐楼舍,布景斜廊,依稀还能瞧见惜日的风采,沈知意带着他们回了自己的宝福院。
院中的一切恍如昨日,她们在这院中歇息。
天光大盛,日头斜在东方,太子在府外的太子府中,他如今只是个得了虚名的太子,并未有实权与宝册,如今三皇子竟然安然无恙,他心里很是不安!
沈知意已经差人将消息透了出去,说是要改立三皇子,这一消息激得太子早早的做了打算。
到了中秋夜这一天,整个天都沉浸在一片喜悦之中,沈知意坐在宝福院院中的摇椅上,老神在在的晃着,清和与郭太傅在一旁下棋,楼景朝在边上看,“这一步应当落在星位,如此可断太傅大龙……”
“观棋不语,真君子!”郭太傅气得瞪了他一眼,这小子,成日里没个正形,到时候此间事了回了长安可怎么了得!他定要好生调教好了,再将他交给那新妇!
楼景朝拉了椅子坐下,“我算什么真君子!”他平日里混帐惯了,不在乎。
青角端了些点心过来,轻笑道:“今日中中秋了,奴婢在后厨里做了些点心,小姐,你尝尝。”可惜止语不在,她的那手厨艺是最好的。
沈知意拿起来尝了一口,“好吃,比之止语,有过之。”中秋了,今夜的祖母与父母兄长怕是要在牢中屈就一晚了,但今夜一过,一切便会重新洗牌!她一切都谋划妥了,所以并不着急。
她不急有人急,高微兰趁着没人进了国公府,四处找了一圈,来了宝福院瞧见了这群人,顿时松了口气,“知意!我已经联系了天门宗诸弟子,介时狗皇帝若当真要问斩沈家,咱们便劫法场!”
沈知意见她来了,忙起身,“兰姨!你怎么过来了,咱们不是说了,你先回天门宗。”其实是想让她避一避。
“唉呦,我回的哪门子的天门宗,沈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怎能坐视不理?你母亲还在牢里呢!咱们天门宗在江湖藏了这么多年,如今也是时候露露头角了。你放心,你师姐妹们已潜伏在天都各处,只等烟花为令,便立马救”
高微兰知晓沈家的忠正,所以没有法子眼睁睁的瞧着她们受这样的苦!
“咱们不必动用一兵一卒,中秋过后,沈家自然无恙。”她将高微兰按下,又亲自端了茶水给她,无论如何,如今她已是师父了,她理当要敬重师父。
“你有主意自然是好,可我看那皇帝可没安什么好心。”高微兰是江湖人,只探听江湖消息,朝堂与后宫里的,她知道的并不多,所以眼下也是摸着石头过河!
沈知意只笑着宽慰她,院中是难得的寂静,时至傍晚时分,外头忽的传来了嘈杂的声响,她这个院子离外头的官道是有些相近的,若刻意听,能听清,这也是她选择这个院子的原因。
郭太傅执子的手顿了顿听着那动静道:“天都这场博弈,开始了。”
三皇子如今手无缚鸡之力,几句流言逼得太子出了手,这太 子确实是一副脑瓜子不大聪明的样子!至于皇后,她的母族式弱,在这一层上,并帮不了太子什么,所以太子笼络了一部分大臣,再加上有季全握着兵权帮衬他,这中秋宴便成了一场谋逆。
沈知意盘算着外头的动静,青角急匆匆的过来,脸色有些难看,“小姐,太子谋逆失败了,皇帝早有防备,太子谋逆一事=,是……是季全泄密。”
她摩擦着手中的杯盏,看了眼郭太傅,郭太傅并未将这事儿放在眼中,她心中暗自揣摩,皇帝或许是逼得太子谋逆,否则季全怎会出现的这般巧,他可是皇帝手中御林卫指挥使!怎会听命于旁人,太子实在太小觑旁人了。
“再等等。”眼下时机还未到,明王还没有动静。
青角闻言便退下重新探听消息去了,皇宫里如今乱作一团,可也只乱了这么一个时辰,便恢复了原本的秩序,皇帝疾火攻心之下拔出剑指向殿中的太子,“孽子!你已是太子,朕这个位置迟早是要传于你,可你在干什么!你这个不忠不孝的东西!枉朕对你给予厚望!”
太子站在大殿中,背脊却挺得笔直,他苦笑着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给予厚望?儿臣这个太子不过是个毫无实职的假太子!父皇,你让儿臣与三弟一起监国,可决策性的大事却落在他的头上,你看看他做下的糊涂事!你怎会看重他这个废物!”
皇帝深深的闭了闭眼,“这些人里,朕待你历来不同!”
“着实不同,在这世间只怕就只有我一个假太子吧!三弟谋逆,如今安然无恙,你要立他为皇储,可儿臣谋逆呢,你如今又该如何处置儿臣!”他这些年的委屈在这一刻忽的有了发泄点。
皇帝手中的剑紧握着,急火攻心之下一口血吐了出来,他以剑撑着身子,在众人的搀扶下指着太子,颤颤巍巍的道:“太子……谋逆,有失国统,废黜太子,打入死牢,赐……赐毒酒。”
太子眸光猛的一眯,一把夺了皇帝手中的剑,朝着他便刺了过去,明王就在皇帝的身旁,就在皇帝要躲时,他生生的扣住了皇帝,那柄剑便没入了他的体内,血如泉涌一般喷了出来,他错愕的瞪着明王,“你……你你。”
明王却一把将人捂住,装得分外痛心,“还不快将废太子押下去,神医,快,快给他瞧瞧。”
他吩咐郑秉笔将殿中人都清走了,只余柳如烟与明王几人在里头,皇帝没想到,他的三个儿子,竟然没有一个是好的,都盼着他死,就连他一直依赖的明王,竟然也是演的。
盛神医指着明王,手颤颤巍巍的道:“赐……赐……死明王。”
柳如烟单膝跪在他身旁,目光凝结着深烈的恨意,“皇叔,你当年怕我父皇谋逆,将恒亲王府赶尽杀绝的时候,可曾想过他还有一女,一直养在外头?你又可曾想过,那人如今成了你手中最锋利的刀。”
皇帝震惊不已,视线艰难的望向明王,“你的病,都是装的!你们所有人都在欺瞒朕!”
明王拿出帕子擦了擦手,视线从那一把剑上扫过,他伸手握住剑柄,“儿臣这病,不也是拜父皇所赐,你这些年防着所有的人,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相信的时候,你又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那盅……”他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外头还隐约里传来将士清理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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