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来许仙的消息,后羿就直接带了一个大夫上门来了,几个月没看到后羿,凤无月原本还想打趣他几句,可是她现在没有那个心情了。
“吴月,你别着急,这个病在我们那里不是大病,只要用了药就能缓解的。”后羿看着憔悴的凤无月如此安慰道。
凤无月却红着眼眶:“这个时代怎么能和我们那里相比?你是没看到阿粟咳成什么样,要是一不小心就会被痰卡住喉咙,昨天夜里有一次他憋得脸都青了,差点就没了……”
想起昨晚那惊险的一幕,凤无月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眼泪,她从来就没有这么无助过,她多想替凤粟生病,然而并不能。
后羿也不知道这种到底要怎么说,只能交给专业的大夫:“我给你带来了一个江湖上的神医,是我以前认识的,让他先去看看阿粟吧,或许能有办法。”
凤无月点头:“多谢你了,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后羿看着凤无月伤心的样子,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就算告诉她凤粟不是她亲弟弟也没用,许多东西并不是一个血缘就能理得清楚的。
“会没事的!”后羿最后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苍白无力的话。
“我会再去找一些有能力的大夫过来,就不多留了,你自己保重身体,人各有命,要是凤粟真的挺不过来,也是他的命,你不要什么都怪在自己头上。”后羿就怕她自己钻牛角尖了。
凤无月揉了揉太阳穴:“多谢你了。”
后羿摆摆手:“我们两个不需要说谢,走了!”
凤无月不敢去梨香院,她怕自己受不了凤粟突然没了的消息,她只能给自己找点事做,让自己忙碌起来,那边,就交给大夫吧,她去了也帮不上忙。
除了王御医,宫里又来了一个张御医,加上后羿带来的神医,目前一共有三个大夫在,希望真的三个臭皮匠能顶个诸葛亮吧。
盛俞进来,对凤无月道:“小姐,大夫人早在小公子发病前就买了一些驱除时疫的东西,她做的很隐蔽,拐了几个弯东西才到的她手里,我还查到她院子里的一个绣娘死了,说是意外摔死的,但是我听小丫头说,那绣娘死之前明明是感染了风寒,不明白为什么要说是摔死的,所以我又去找了那绣娘家里人,发现他们突然得了一笔横财,新买了田地和宅院。”
凤无月紧紧的抓着裙子,心里已经是怒火冲天:“所以,大夫人早就知道了我们府里会闹时疫!”
盛俞点头:“是这样。”
盛俞心里也很气愤,都说祸不及妻儿,她没想到这些大人的过节竟然让个孩子来承担后果,这简直太不人道了。
“那两件衣服一定有问题,我知道了,大夫人一定是找了害过百日咳的人要了他们使用过的东西,然后给阿粟做成了衣服!那衣服一定有古怪!”凤无月笑了,笑得极其难看,“原来还是我害了阿粟!”
她也气白姨娘,都说了让她不要穿那两件衣服,如今好了!阿粟还在肚子里的时候就在算计,生出来了竟然天真的以为大夫人不会再对阿粟动手!凤无月都想骂她猪脑子了。
“小姐,人心叵测,这事是她们做的过火了,不能怪您。”盛俞不愿意看到如此难受的凤无月,谁能想到大夫人竟然能想到如此阴损的招数呢。
凤无月心已经冷透了:“既然她不愿意对着我出手反而来拿孩子开刀,那我也不介意找她的孩子麻烦,玄术!”
玄术闻声进来,看到凤无月的脸色也是一惊:“小姐有何吩咐?”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我要凤晨的两只手,把它们送到大夫人面前去!”
大夫人既然拿孩子来作伐,那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了,她真以为自己是泥菩萨没有脾气吗?杀戮对杀戮,简单粗暴!
玄术和盛俞对望一眼,这才拱手:“是。”
凤无月这次是真的毛了,什么仇什么怨,让大夫人这样对一个四个月大的孩子!
“盛俞,凤曦最近是不是过得有点滋润?你去把她的驻颜给换了。”凤无月冷着声音吩咐。
“是,我这就去办。”
大夫人,你这次真的惹毛我了!我不会再给你留分寸!
墨准得到凤无月想砍凤晨双手的时候没有意外,反而凉凉地加了一句:“再挖一只眼睛好了。”
玄橙玄霄对望一眼:“是。”
玄字队的人出动,就没有不得手的,玄霄,玄橙,玄术三人日夜兼程赶到了凤家老宅的时候正好是下半夜,三人蒙了面巾二话不说,两人把风,玄霄挑开门栓进去,毫不费功夫。
凤晨也是练过的,警觉性还是有的,只可惜他的身手根本不是玄霄的对手,两人很快打起来,惊动了其他人。
凤天是最先被惊动的,拿了他的大刀就出来,然后就是那些家丁们,一时间老宅通火通明。
凤钦手持宝剑与凤天背靠背:“爹,这些是什么人,怎么会找到这里来杀人?”
凤天沉默不说话,其实他也在想这些人到底是来干嘛的。要说来灭口,就来三个人,是不是也太猖狂了些?
然而看着那两个黑衣人并没有要和他们动手的意思,他不由得有些疑惑:“敢问何处得罪了阁下?”
玄橙和玄术不说话,只关心凤晨那个屋里的情况。
凤晨的屋里,突然传来凤晨的一声尖叫,凤天顿时待不住了,他爆喝一声:“宵小之辈,真是放肆!”
凤天上来和玄橙打在一起,凤钦看着并不想出手的玄术,心里有些疑惑,但是敌人不动手,他自然也不会主动找打,他自认功夫和这些人相比简直是蚍蜉撼树。
他观察到玄术一直在关注凤晨那边的情况,不由得猜想难道是凤晨招来的人?
凤晨那边又传来一阵痛苦的尖叫,凤钦也坐不住了,想过去看看情况,却被玄术堵住了:“阁下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我们拿到了想要的东西立马就走!”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玄霄已经拎着一个还在滴血的包袱出来了,与玄术对望一眼,玄术立马吹了个口哨,与凤天交战的玄橙立马退了,三人趁着夜色转瞬间就消失了,一切发生的十分的迅速。
凤天还想继续追,凤钦却叫住他:“爹,穷寇莫追,先去看看大哥,此事有蹊跷!”
凤天咬了咬牙,最后扔了刀进了凤晨的屋子,等掌了灯二人看到屋里的状况后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凤晨已经倒在地上陷入昏迷,更可怕的是,他的两只手臂被刚刚那个贼人从肩膀处齐齐砍断,此时正在往外汩汩冒血,他的一只眼睛也正在流血。
凤天大叫一声:“快请大夫!”
凤家老宅这一夜灯火通明,将军府里也是人声鼎沸,因为凤粟还是没救回来,没了!
碧珠都不敢看凤无月的脸色,与碧喜战战兢兢的站在边上不敢说话。
凤无月如同一座雕像一样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眼泪已经流干,她再也哭不出来了。
“月儿?”墨准此时走了进来,一把将凤无月抱在怀里,“别伤心,不是你的错。”
凤无月声音异常冷静:“不,阿粟的死的确是我造成的,我娘说的没错。我就是天生反骨,我一个庶女就该老老实实唯唯诺诺不要妄想反抗家族的安排,我就该是个木偶任由他们提着线摆弄!”
墨准心疼的抱紧她:“不,我不许,你就是你,你不是任何人的木偶!”
“可是她害死了我弟弟,我再也没有弟弟了……”凤无月哽咽着,“我要让她受尽折磨不得好死!我要让她的儿女给我弟弟陪葬!”
“好。”墨准低声安抚。
“嘘!阿粟在咳嗽了,我要去看阿粟了……”凤无月一把推开墨准就要朝梨香院走,墨准看着这样癫狂的凤无月,心里痛得无以复加,他一把拉住凤无月的手腕:“月儿,我知道你很坚强,不要自欺欺人,阿粟已经没了!”
“不!你骗人你骗人你骗人!”凤无月突然大叫起来双手捂住耳朵,“我不听,没有,阿粟在哭,他在等我!”
墨准实在不忍心,闭了闭双眼,最后狠心追上凤无月朝着凤无月的脖子伸出了手。
凤无月软软的倒下,墨准忙将她抱起来大步放到床上去,他担忧的看着凤无月,不知道凤无月醒来后还会不会发狂。
“照顾好她,有事就来找我。”墨准吩咐道,然后就大步出了屋子。
“是。”碧珠碧喜两人恭送墨准离开,这才着急的上前去看凤无月。
存合院里,大夫人终于觉得扬眉吐气一回了,她假惺惺地大发雷霆,把那些照顾凤粟不周的人都给发卖了一通,然后又说婴儿不能入祖坟,只能用草席裹了扔去乱葬岗,刚刚醒来的白姨娘闻言再次晕了过去。
凤无月听完碧珠的话,直愣愣的盯着帐顶:“玄术他们回来了吗?”
碧珠摇头:“还没有。”
凤无月咬着下唇:“我应该让他们直接杀了凤晨的!”
碧珠红着眼眶:“小姐,杀了大公子反而不美,让大夫人看着自己儿子再也没有指望了才是最好的报复。”
凤无月不说话了,又愣愣地看着帐顶:“你说阿粟他会冷吗?”
“小姐……”碧珠的眼泪掉了下来。
“他都还没有叫过我一声姐姐,就被我牵连没了性命,我不是个合格的姐姐……”凤无月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到耳朵里。
碧珠看着默默流泪的小姐,再也忍不住伏在床边痛哭起来:“小姐,小公子好可怜……”
“阿粟,不要怪我好吗?”凤无月低声呢喃着。
“小姐,小公子不会怪您的,您要替他报仇啊!”碧喜也哽咽着说。
凤无月死死的咬着下唇,是的,报仇,她要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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