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晨生来就是嫡长子,自己父亲是一品镇国大将军,外祖家又是国公,可以说是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他自己又一直跟着呼声很高的大皇孙一起,父亲又鼎力支持大皇孙,若是大皇孙上位,以后他的身份自然是水涨船高,所以他从来都是自觉高人一等的,何时会想过自己会变成一个废人,而且还是栽在一个从没看在眼里的庶女手里!
而且理由更可笑,竟然是因为她的庶弟被嫡母害死,所以凤无月要报仇!
看着凤无月清冷地站在那里,大夫人紧紧地抱着凤晨,女儿没了,儿子也废了,能给她撑腰的母亲也没了,大夫人此刻只觉得自己心灰意冷,已经是案板上的鱼肉任由凤无月拿捏了。
凤天对她的态度她也看清楚了,上一次要不是母亲强硬为自己出头,还不知道凤天要把自己软禁到什么时候,还因此大安历史上出现了第一个平妻,自己也沦为那些贵妇们茶余饭后的笑柄,凤天靠不住,儿子也没了指望,大夫人唯一能抓住的,也只有娘家了,否则她真怕江姨娘会骑在她头上拉屎撒尿。
一定要让安如雪嫁过来,否则娘家就要彻底与她离心了!
“凤无月,如今我变成了这样,你也该满意了吧?”大夫人颓废地坐在地上,一副任由凤无月宰割的模样。
凤无月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两人,不得不说,将敌人打趴下,这样高高在上看着他们,犹如看蝼蚁,这种感觉的确是挺好的,难怪世人都想要往上爬。
“大夫人,你就不该惹我的,你们那些手段,我都看不上眼,什么栽赃陷害,都是小儿科,我要是想要一个人死,有千万种方法,比如说,将人手脚都砍了做成人彘日日看着我幸福快乐呀,或者在人身上涂蜂蜜让百虫慢慢撕咬呀,再或者干脆点,简单粗暴直接扔进兽笼子里去与野兽搏斗呀……”
看着大夫人和凤晨都变了脸色,凤无月冷哼一声:“你们应该庆幸,我没有把这些残忍的手段用到你们身上,若是再敢来惹我,那我不介意让你们试一试,毕竟我也没见过这些场面,还挺想看一看的。”
凤晨作为一个男人,都没想过对人用这些残忍的手段,他嘴唇翕动着,看凤无月的眼神已经像是在看一个怪物,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真是个魔鬼!你的心思怎么会这么恶毒!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晨儿不要说了!”大夫人忙捂住凤晨的嘴,生怕凤无月一个不高兴又要作妖。
“我恶毒?呵呵,大夫人,你好好回忆一下,我刚回来的时候是不是十分乖顺?我事事忍让,之所以我会变成今天这样,到底是因为什么?”
大夫人抿唇不说话,凤无月又冷笑一声:“不要再来挑战我的极限了,我疯起来,连我自己都害怕!”
大夫人连忙摇头:“不会了!你放心,我再也不会和你作对了!”
凤无月不置可否,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两人:“虽然我光明磊落,但是我还是挺害怕你们出去败坏我的名声的,所以,就麻烦你们闭紧你们的嘴巴了,要是被我听到一点风吹草动,就让你们给我表演节目,嗯……涮人肉吧,应该也挺有趣!你们到时候可以选择涮谁的肉,谁来吃,我还是会给你们这个选择的权利的。”
看着大夫人和凤晨吓得苍白无血色的脸,凤无月还特意表演了一把阴狠毒辣的坏人角色,这才转身出去。
一出去,凤无月就松了口气,小声抱怨起来:“当坏人还真累人。”
玄术笑笑:“不过小姐的演技还是挺好的。”至少她在边上看得挺入戏的。
凤无月无奈地摇摇头:“还是多派人看着点吧,我的确不想让他们出去乱说话,没的坏了准哥哥的名声,大夫人如今变成了光脚的,我还真挺怕她豁出去和我干的。”
玄术点头:“我们有一种药,可以让嗓子坏掉,小姐是否需要?”
凤无月一顿:“这是不是太残忍了点?”
玄术知道凤无月的性子,便将责任直接推给墨准:“是王爷吩咐的。”
凤无月沉吟:“既然准哥哥也担心,那就按他的吩咐吧。”她可不想和墨准的婚事出幺蛾子。
玄术应了声是。
傍晚,凤无月带着碧珠去了梨香院,就见白姨娘正坐在院子里对着院子里的梨花发呆。
凤无月也环顾了一圈,只见地上已经铺了薄薄一层梨花,每到这时候,梨香院里就是一道梨花雨的亮丽风景。听说这些梨花是当初父亲为白姨娘种下的,这梨香院里种了一片,可见当初白姨娘也是被父亲实实在在地宠爱过的。
“娘,您在想什么呢?”凤无月走过去,伸手轻轻地将白姨娘身上的梨花花瓣取下来。
她们母女两人自从凤粟死后就有了些隔阂,但是凤无月正在努力打破它,她还想做个贴身小棉袄。
白姨娘听到凤无月的声音,回过神来,低低的感慨一声:“梨花又开了。”
凤无月笑道:“娘莫非是想父亲了?”
白姨娘也不否认,问凤无月:“你过来有何事?”
凤无月回道:“我给弟弟抄了些往生经,想烧给他。”
白姨娘脸色变了变,点头:“我也给他做了些东西,一起烧给他吧。”
母女两人拿上东西,没有带奴婢,一起去了梨香院后面的一个小池塘。
以前凤无月很喜欢带凤粟出来这里看鱼,还教他抓鱼食往池塘里扔。
凤无月默默地把火盆放下,吹燃了火折子点了一根蜡烛,然后把点燃的往生经往火盆里放。
“阿粟,姐姐想你了,你还好吗?”凤无月轻声说着,火光映着她的脸颊,白姨娘看着她,目光微垂。
天色渐渐的暗下去,夜风吹过还夹杂着一丝冰凉,凤无月一抬头,就看到白姨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九曲桥上,隐隐绰绰的一个身影看不真切,凤无月借着最后一点光亮走到白姨娘身边:“娘,我们回去吧,起风了。”
白姨娘回头看她,凤无月一惊,只见白姨娘满脸的泪水。
“娘,你怎么了?”凤无月觉得白姨娘有些不对劲。
白姨娘抬手摸了摸凤无月的脸,苦涩地笑笑:“月儿,粟儿没了,我也不想活了。”
她的声音空洞悠远,好像立马就要消散一样。
凤无月忙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不要做傻事,我还要让你享福呢!你和父亲都还年轻,还会再有孩子的!”
白姨娘却一把甩开凤无月的手,二话不说纵身就往池塘里跳,凤无月大惊,叫人来帮忙已经不现实,她会游泳,只能自己跳进去救白姨娘,所以她没有丝毫犹豫就跟着跳了下去。
刚入湖水,凤无月就觉得一阵刺骨的冰冷,初春的夜里还是很凉,水里就更加冰冷。
“娘你在哪里!你应我一声,不要做傻事好吗?”凤无月大声喊着,可是白姨娘刚刚落水的地方已经没有了白姨娘的任何踪影,凤无月害怕白姨娘一心寻死不露出来,只能沉到水里去找,只可惜天已经完全黑了,能见度根本没有!凤无月只能在池塘里一边喊一边找人。
碧珠见天黑了小姐和白姨娘都没回,便打了个灯笼过来寻找,远远地听到了凤无月的呼喊声,她忙举起灯笼看,只可惜什么也没看到。
“小姐,你在哪里?”碧珠一路走一路高声喊。
凤无月浮出水面:“碧珠,我在……”
凤无月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脚踝好像被人抓住了,她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被拖进了水底,顿时灌了一大口水进肺里。
凤无月整个人快速往水底沉去,她一开始还以为是水底的水草缠住了之类,然而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不是,因为她感觉到了对方另一只手也抓了上来,然后她就感觉到对方正在往自己脚上绑东西,凤无月开始拼命地挣扎起来。
碧珠恍惚好像听到了凤无月的声音,但是侧耳仔细听的时候又没有了声响,她看到了火盆,梨香院到这里必定要通过这个九曲桥,她一路过来都没有碰到凤无月和白姨娘,她们不可能飞过去!
看着泛着波纹的池塘,碧珠的心里没来由咯噔一下。
“小姐!小姐你在哪里!”碧珠开始着急起来,举着灯笼大声喊起来。
她的声音惊动了梨香院里的人,很快梨香院里的奴仆都打着灯笼聚集过来,盛俞玄术玄橙和玄霄也都过来了。
“碧珠,怎么了?”盛俞着急的问。
碧珠都已经急哭了:“盛俞!我到处都找不到小姐!她和白姨娘一直没回,我也一路都没有看到她们回去!”
玄术玄橙玄霄三人闻言对望一眼,然后纷纷将目光投向池塘。
“玄霄,去找王爷!”玄术二话不说就往池塘里跳。
“玄术!”盛俞叫了一声也立即跟着跳进去。
玄橙见这池塘不算小,要是凤无月真的在池塘里,那玄术和盛俞两个人可不够,于是他招了招手:“会水的女子都下去找!下水的王爷给赏银一千两!找到凤四小姐的赏银一万两!”
玄橙话音一落,就听到几声扑通下水的声音。
玄橙黑着一张脸,要是凤无月出了事,他们三人也不用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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