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霜儿今日是赞者,眼看吉时将至,便起身对着众人道:“吉时将至,感谢各位小姐的到来,还请各位小姐前去入座观礼。”
众人这才止住话头,又恭喜了凤无月一番这才纷纷出门去了。
想到后羿今日也会在场,凤无月不由得有些担忧地看了杭霜儿一眼,她拉了拉杭霜儿:“霜儿姐姐,有件事我一直没敢和你说,请你不要怪我。”
杭霜儿笑着摇头道:“若是让你为难,自不必说出来。”
相处这么久,她自然知道凤无月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赤城不做作,和她相处会让人觉得很舒适。
凤无月苦笑一声:“现在是不说不行了啊,我怕你等下当众失态就不好了。”
毕竟是涉及杭霜儿的名誉,万一被人凭空臆想可就不好了。
杭霜儿有些惊讶,她实在想不出来什么事会让自己当众失态的,就连郑国公主也跟着好奇别过头来了:“什么事能让我们霜儿冰美人失态的?快说来听听。”
凤无月咬了咬唇,这才下定决心看着杭霜儿说道:“我想我找到陈毅了。”
杭霜儿闻言猛地睁大瞳孔,手下无意识地抓紧了凤无月的手腕,和郑国公主异口同声地看着她问:“真的?”
也幸好那些小姐们都走远了,不然肯定要回头来一探究竟了。
凤无月点头,有些难以启齿的开口:“我一直不知道怎么和你说,怕你知道了会难过,因为他失忆了,不记得之前的任何事,所以就一直没敢告诉你。”
这是她之前和后羿对好的台词,用后羿的话来说就是前尘往事不是他做下的,他也不会去认,所以就看他和杭霜儿有没有缘分吧,有缘分就处,没有缘分就只能各自安好了。
这还是后羿开了书肆之后两人敞开谈的,以前毕竟是过着打打杀杀的日子,如今正经做生意了,总该考虑一下终身大事,后羿也暂时没有其他女人看得上的,就答应了凤无月和杭霜儿先处处看的提议。
“失忆了……”杭霜儿愣怔了,良久才苦笑起来,“怪不得他后来一直不给我写信了,原来如此,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人可要紧?”
凤无月没想到杭霜儿竟然是先关心后羿的身体健康,心里真是替后羿感到惋惜,这么好的一个人若是不珍惜,错过了可就再没有了。
杭霜儿是个痴情女子,这谁都看得出来,但是太痴情了,也不好,容易走上极端,凤无月一直没敢和她说的原因也在这里。
“他看着没事,我也是偶然和他认识,看着他觉得有点像你画像上的那个人,只不过他说他现在叫后羿,他今日会来观礼,你等会儿就能看到他,再确认下是不是他本人,也或许是我认错人了,我只是怕你等会儿看到他会失控,所以才想着提前和你打个招呼。”
杭霜儿本来听到陈毅的消息应该是无比激动的,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等了太久,真到了要见面的这时候,她反而冷静下来了,她早就已经过了少女怀春的年纪,漫长的等待也让她学会了心如止水。
“多谢你,我明白的。”凤无月为她名誉考虑,杭霜儿自然是明白的,人心难测,捕风捉影的人太多了。
凤无月看她这反应,不由得看了郑国公主一眼,郑国公主微微摇头,凤无月抿了抿唇,握住杭霜儿的手:“我如今和他是好朋友,如果他真的是陈毅,那他忘记了以前也没关系,我们可以从头再来,正好以前他身份也不是很好,你们正好可以重新认识一次。”
杭霜儿只是微微颔首,脸色已经恢复到往常的冷淡模样,她知道凤无月说得也没错,若是还被前尘牵绊,那她和陈毅就算见面了,可能也没有以后,重新开始……他们可以吗?
凤无月没想到杭霜儿的反应如此冷淡,暗想难道杭霜儿已经放下了?也是,辛辛苦苦等了那么久的人,突然能相见了,对方却又不记得自己了,能不糟心吗?
“霜儿,无论如何,我和月儿都在你身边。”郑国公主拉着杭霜儿的手真诚的说道。
杭霜儿看了看她们两人担忧的表情,便笑了笑,只可惜眼中还是涌出了些许泪意:“放心,我都快十八岁了,早就已经看淡了许多事,缘分这东西,相聚是缘,散了也是缘,我不会再强求了。”
这话看似说得轻巧,但是个中的辛酸也只有杭霜儿本人才能体会,郑国公主和凤无月只觉得这样的杭霜儿很是让人心疼。
由于是国丧期间,并肩王妃也就跟着一切从简置办,但是每一处细节都透着细致用心,用料考究。
宾客也只有自家这一脉以及二房一脉,他们将军府本就人丁单薄,外加齐王夫妇以及如今已经荣升和郡王的大皇孙夫妇,郑国公主夫妇,还有就是一些家中长辈没来但是派了家中千金来观礼的,数下来也有三四十来号人,人不多,但是来人身份大多都挺贵重,作为一个庶女的及笄礼,已经是前所未有的隆重了。
好些在家中不怎么受宠的嫡女看着这场面都十分眼热,更别说那些庶女了。
凤晨如今已经不愿意出自己的院子了,特别是这种大场面,更不想让人指指点点,所以直接当个缩头乌龟不露面。
主宾本来应该是凤无月的父母,但是凤天眼下不在,只有个看上去病病歪歪的大夫人站在那里,她面上挂着僵硬的笑容,看着这堪比当初曦儿的及笄礼场面,不免心里生出无数的怨念来。
盛俞就站在她身后,她难得出来,却什么也做不成,不过还好她有所准备,想来传递一个消息还是可以做到的。
而其余人看到这样的大夫人都有些困惑,曾经见到的将军夫人可是威风八面,怎的短短几月不见就变成了这副模样了?看来丧女以及废子之痛把她给彻底打到了,如今连个庶女的笄礼都没法操办。
不过请来了身份尊贵的并肩王妃做正宾,凤无月的笄礼早就已经让人侧目了,好些人想来,最后并没有资格,所以今日能进来的,身份可谓一般。
大夫人在盛俞的搀扶下对着众人答谢:“今日是我家四丫头及笄之日,我身子多有不便,还请各位见谅,请各位入座。”
她的声音沙哑低沉,众人也都没有多想,只有凤无月她们知道,大夫人是被喂了秘药,嗓子正在一步步坏掉,而大夫人自己却还没有察觉到这一点,还以为只是偶感风寒导致。
见众人都落座,大夫人这才对并肩王妃道:“要多劳烦王妃操心了。”
并肩王妃没有女儿,可喜欢人家那些软软糯糯的女孩子了,凤无月这丫头她又喜欢,儿子又要娶她做媳妇,她可不得好好地为凤无月操持这一番过一过当母亲的瘾?所以这些日子虽然累,但是她乐意呀!
“大夫人客气了,都是一家人不必这样见外。”
大夫人心里一哽,什么一家人,一个侧室哪里配被当人看?还皇室体面呢,真是丢人现眼。
宾客各自落座观礼,大夫人也终于可以坐下了,最近体力真是越来越不行了。
并肩王妃先站出来道:“今日多谢各位前来观礼,由于凤将军眼下不在京城,月儿的一个远房姨丈与表哥又特意千里迢迢的赶了过来,所以就请姨丈代为入座主席。”
并肩王妃的话一说完,众人就看到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走出来,一个是中年男人,高大伟岸,看起来却儒雅有礼,另一个年轻公子,则是风度翩翩气宇轩昂,一出场就让在场的小姐们悄悄红了脸,暗想这公子是哪里人,怎的生得如此俊朗。
苏宁涵走到主宾位面对众人拱手:“多谢诸位前来参加我……侄女的笄礼,苏某在此谢过。”
大夫人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坐在了自己边上,心里有些毛毛的,这都是在做什么?姨丈?莫不是白姨娘还有姐妹?这都是些什么穷亲戚,也配坐在自己身边?可是等她看到了苏宁涵身上低调却昂贵的布料时她就愣住了,再细看他本人,只见这男人的气势不像是那种暴发户,反而像是百年世家出来的人才会有这样的气势。
她心下一惊,莫不是为了抬高凤无月的身份,所以墨准他们故意找了这么个人来演戏?可是看着看着又不太像,这个人,别说,细看之下长得还真有点像凤无月,特别是那双眼睛!再去看和这个苏老爷同来的年轻公子,她就更是心惊,只见那年轻公子和凤无月生得竟有三四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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