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
乔向歌摸到床头的开关，开灯的那瞬间，光线晃眼，刺得她下意识的微眯眼睛。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熟悉的男声，礼貌的询问：“乔小姐，你醒了吗？”
是风呈。
乔向歌很快适应亮度，下床开门。
风呈西装革履站在门外，看到乔向歌眼尾未掩的惺忪，“抱歉，乔小姐，是不是吵醒你了？”
“没有，刚好醒了。”乔向歌眸光轻敛，问：“……几点了？”
“快七点了。”
乔向歌感觉太阳穴还在突突的跳动，但思绪逐渐清明。
七点……
她跟司霆深从酒店离开的时候才十一点多。乔向歌知道连续熬了几个大夜，身体已经快到极限了，会很疲惫，但没想到的是她会毫无防备的直接在司霆深的车里睡着，而且连什么时候被抱到这里都不知道。
“乔小姐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风呈见她皱着眉头，脸色也不是很好，问。
乔向歌摇头，“我没事，只是刚睡醒有点没缓过来。”
话落，她抬眸看向风呈身后。
入目是办公室的装潢，空无一人。
“这里是主子办公室的休息间。”风呈好似猜到了她在想什么，说，“主子还在开会，不过特地吩咐给乔小姐准备了晚餐。”
乔向歌轻怔，抬眼再次看向风呈的身后。
果不其然，看见外面的茶几上摆放着好几样菜色，包装盒上还印着千禧居的标志。
心湖好像有风抚过，掀起点点涟漪。
……
千禧居的价格虽然贵，但胜在味道好，外卖跟堂食没什么区别。
整天没吃东西，乔向歌从休息间走出来，闻到扑鼻的香味便有了饥肠辘辘的感觉。
走近了，她看向一桌子的菜肴。
糖醋排骨、芝士虾仁、小炒黄牛肉……
如果只是一两道菜重合，她或许还可以解释成是巧合。可这每一样都是她喜欢吃的，也是她跟司霆深去千禧居吃饭时点过的菜。
‘咚’的一下。
轻泛涟漪的心湖好似被砸了一块石头，漾起水花，震得她四肢有些发麻。
乔向歌坐下来，拆掉一次性筷子，正准备开吃，忽然一顿，叫住了打算退出去的风呈，问：
“司……你们主子的会什么时候结束？”
“按计划还有一个小时。”
“哦。”
一个小时。
那也就是八点左右了。
乔向歌看了一眼桌上的菜，等一个小时后的话，这些估计都已经冷掉不能吃了。
风呈见乔向歌没什么话要说了，转身便要走，然而走了两步，刚推开办公室的门，想到什么，突然转过头对乔向歌说：
“乔小姐，其实主子还没吃晚饭。”
乔向歌抬头看向他。
风呈继续说，“其实今天上午主子有很重要的会议，关系到中润明年的战略投资方向，但因为要去记者发布会现场推迟到十一点半才开始。对方代表因为临时更改会议时间，本来就有些意见，结果主子还迟到了十分钟，导致对方提出很苛刻的条件，故意卡着这次的合作。”
“主子本来不会迟到的，是因为乔小姐你在车里睡着了，主子抱你上来，耽误了时间。”
乔向歌轻抿唇，没说话。
她能听得出来风呈语气里对自己的不满。
其实也不怪风呈，如果换成是她，她可能也会怨怪。毕竟这样听起来，如果不是她，中润这个重要的合作早就谈下来了，司霆深也不会一直饿着肚子跟对方周旋。
可……
她本来也没打算把司霆深拉进这件事情里。
怎么突然间，听起来像是她做错了什么一样？
风呈看乔向歌迟迟没有说话的意思，眉头微不可察的轻蹙，他以为他说了这些，乔向歌起码会露出一点愧意。
但没有。
风呈不由得眸色深了深，有点为自家主子不值。
他第一次见到主子对一个女人这么在意，但对方看起来显然并不怎么在意。
“这些话都是司霆深的意思么？”
“不是。”风呈没想到乔向歌会这么问，愣了一下。
“那就是风特助你的意思了，你觉得中润这次合作如果谈不成，最大的原因是我。”乔向歌道。
风呈：“……”
风呈没有否认。
但，他说这些并不是想要让乔向歌担责，其实说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只是觉得，乔向歌应该知道主子做的这些事情。
之前送蝴蝶酥、注册小号帮她怼水军、背地里收拾宋远山……
这些都是小打小闹。
但，中润这次谈的合作，牵涉上千亿，甚至关系到对赌。他没想到主子居然会为了乔向歌，连这样重要的合作都不惜往后推。
这说明乔向歌的存在，恐怕已经要开始威胁到主子了。
主子说过，他不能有软肋。
“乔小姐……”
“我知道了。”乔向歌看向桌上的菜，心里叹口气，真是可惜了这一桌子的好菜，都还没来及吃一口。
她放下筷子，站起身，“麻烦风特助等司先生开完会，帮我跟他说一声，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
风呈看着乔向歌起身，而后离开。
他站在办公室门边，没有阻拦，也没有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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