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刁难（下）
吐完舒服多了，只是酒劲彻底的爆发，天旋地转，连着胃里阵阵刺痛，难受的想死的心都有。
“谢谢陈经理，我没事，一会儿师傅会来接我的。”
陈婉婷用手拍打着我的后背，颇为好奇的问我。
“你不清楚吗？只要你五杯酒全喝完，我和你们签完单子，你会得到多少的提成吗？”
提成？死工资拿惯了，她一说提成，我的就醒了两分。可瞬间又憋回去了，别说提成了，就算给我一万，我也喝不了。
“能拿多少，我还是有界限的。天底下没有白掉的钱花，拿得越多，受的罪也就越大。”
“你不仅有趣，还很知趣。”陈婉婷拉着我的胳膊，将我搀扶起来。
走到公路旁边，恰巧岳光祖开着车过来。
把我塞进车后座，我无力躺下，没听清两人在外面说些什么，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醒来天已经黑了，我从床上爬起来，浑身酸软无力。
“醒了，喝点水吧。”
岳光祖端着水杯进来，递到我的手里。
喝了两口热水，身子才舒服了许多。
“对不起师傅，给您丢脸了，单子没有拿下来。”
岳光祖直言不讳，“是啊，都是因为你，这一单眼瞅着就成了，被你搅黄了。为此，花总足足教育了我一个半小时，你说，怎么补偿我？”我连说对不起，还要给陈婉婷打电话，被他给拦下来了。
“别这么实诚，干我们这一行，心里想什么都不能在面上表露出来。哪怕家里着火了，也要表现的云淡风轻。”
我撇撇嘴，“那不成傻子了嘛。”
岳光祖打了一个响指，“对，就是傻子。你要让合作方觉得好骗、有利可图，单子不然就成了。”
“可是有多少人是这样的，你看那些电视上的销售，各种手段无穷的心眼，最后都成功了。”
岳光祖哈哈大笑，“傻徒弟哟，现实真像电视剧中那么戏剧性，得有多少人饿死啊。太聪明的，你坐到哪个位置都有人忌惮，太愚钝，也没人愿意要你、教你。只有看起来傻乎乎，心里有机灵劲的，才是干这一行的料子。懂得取舍，懂得隐忍，明白吗？”我似懂非懂的点头，岳光祖拉起我，出了厂子，在不远处的路边摊坐下，吃点东西。
“陈婉婷这边，虽然拒绝了我们之前的报价提案，却没有把路堵死。花总的意思，这单子全权交给你，代表我们腾飞的诚意，拿下她！”
我一个踉跄，险些掉到桌子下。
苦哈哈着一张脸，心里有点怕。
与陈婉婷第一次见面，她这个下马威吓的我提心吊胆，这次是白酒，下一出要整什么？我心忐忑！
见我不情愿，岳光祖严肃了起来。
“别不乐意，你知道花总是背着多少压力把单子给你的吗？虽说她是我们的领头人，可采购部这一块，有五个部长，甚至有两个的地位几乎与花总持平。之前我也说了，陈婉婷手里的资源不可想象。哪个部长都不想这块美味的蛋糕落在别人手里，所以，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拿下来。”
“那我还要多谢花总了！”
花总两个字，我是咬牙切齿说的。
又是她，在她的手下当差，全是攻坚战，没有一次是舒舒服服的防御战。
低人几头，也是没法的事。
“可是师傅，我该怎么做呢？跟着电视里面学？”
岳光祖闻言一口啤酒喷了！
“打住，快打住！合着我刚才的话都白说了，电视剧那是荼毒，你知道真正的销售吗？”
我摇头！
“给你说个事例吧，我一个好朋友，刚做这一行，每天六点起床，熟悉这一天要去拜访的顾客资料。接近四十度的高温，公交车坐一会儿，自行车骑一阵，赶上人家上班，报上名字后，连公司的大门都进不去。他就在酷暑之下等着，最后见上人了，就一句看你不顺眼，所有的辛苦努力都白费了。你觉得陈婉婷今天中午对你太无情，在我看来，这是轻的。你试过从中午两点喝到凌晨一点吗？客户陪了三圈，吐了不知多少次，不省人事的回家，面对的是妻子的谩骂和孩子的不解。”
说着说着，我看到岳光祖的眼睛湿润了。
这一刻我明白，他在对我说的，是他以前的经历。
觉得有些失态，他揉揉眼睛，语重心长的说：“小林，不要去看电视剧中怎样怎样，要看现实中生活给了你多少的压力。一张单子，提成并不多，上万的能有几个。你刚入门，不了解是理所当然，慢慢走的多了，你就会明白自己摊上了多大的便宜。”
吃完饭，我回到宿舍，脑海里想着岳光祖说的那些话，发人深省。第二天去了厂子，岳光祖把我叫到办公室，给了我一套西服。
“换上吧，不穿这一身，是对别人的不尊重，也是对自己的不尊重。”
我刚换上衣服，花想容就踩着黑色小高进来，还是一副冷若冰霜，朝着我勾勾手指。
“跟我出来一趟。”
厕所旁边吸烟区，花想容从包里拿出香烟，刚要点，似乎是想起什么，又揣了回去。
“昨天是你的鲁莽导致单子失败，所以在一个月之内，你必须把陈婉婷的单子拿下来，不然，走人。”
我就看不惯她这幅盛气凌人的模样，只是她今天的这身打扮，和那一夜一模一样。
瞧着精致的身材和傲人的丰满，我咽了一口唾沫。
“如果我成了呢？”“成了，该拿的提成我一分不扣，全额给你，另外多给你一份鼓励奖。”
我摇摇头，“那不成，钱是我应该得的。再者说，这是公司规定，和你没多大关系。我说的是你，你输了要怎样？”
花想容面露厌恶，“学起趁火打劫了，你说，我输了要怎样？”
我贪婪的在若隐若现的大海沟上剜了一眼，“你输了，和我约会。”
花想容扬起手，我条件反射躲了开去。
“流氓！”她骂了一声，转身离开。
我在后面喊：“没拒绝就是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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