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峰回路转（上）
志高传媒公司，在潍市鼎鼎大名。
我坐车到公司楼下，看门的大爷把我拦住了。
我说明来意，将师傅帮我印好的名片递给大爷一张。
大爷看了一眼，把头一扭，抽出腰间的警棍，指了指门口的警戒线。
“公司严禁外人进入，想找人，打电话让里面的人出来领！”
我说没有电话号码，大爷的警戒更重了，叱令我赶紧离开，并说他以前当过兵，三五个我未必是他的对手。
好说歹说，他就是不让进。我怕真给他惹急了，叫来其余的保安把事闹大，就怏怏的退到一边的大树底下。
今天的天气格外的热，闷热。一股子风吹过来，能把人窒息晕的感觉。
我给岳光祖打电话要来了陈婉婷的手机号，连打了七八次，没有人接。
我只能等，不为了单子，也为了一口气，不能让花想容看扁了。
一天、两天、三天……足足两个星期，公司的大门口我没能踏进一步，更别提见陈婉婷的面了。
她好似有意躲着我，偶尔电话通了，我自报家门后，她立刻挂断，再打接起来，就变成了助理。
看门的大爷也被我整烦了，好心的递给我一根烟点上。
“小伙子，这门槛可不好进。要不回去吧，太多的人和你一样，坚持了小半月，最后都铩羽而归。”
我苦笑一声，“大爷，回不去呀。您不让我进门，我哪有脸回去。”
“你非得在这一棵树上吊死，想等你就等吧！”
我还是坚持每天都在等，很多时候，那种被人不瞧在眼里的落寞和愤怒让我崩溃，恨不得一甩手去他娘的。
可一想起花想容那张脸以及辞职信，不甘心占据主导地位。
二十天，整整二十天，上班我就蹲，下班我就回。
终于，也许是被我靠的不耐烦了，这天我拿着马扎刚到志高传媒门口，看门大爷就过来。
“别坐了，整的老子我业绩都下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请了新的保安。进去吧，你小子挺有毅力啊！”
柳暗花明又一村，黑暗中瞥见了一缕曙光，我真想抱着大爷胡子拉碴的脸狠狠亲上一口。
一路打听下，我来到了五楼的经理办公室。
门外有很多人，大部分着装和我差不多。
长相可爱的助理板着脸，瞧了我一眼便说：“在这等着吧，叫到名字的跟我进来！徐伟坤！”
排场搞的真大，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医院等排号看诊呢。
“兄弟，你哪的？”边上有个小哥叹了口气，“也是来找陈经理谈单子的吧，面生啊，刚来？”
我点点头，擦去额头上的汗水。
“唉，这苦逼差事落在咱们头上，倒了八辈子血霉。”我不理解她话的意思，就问：“为什么这么说？”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干我们这一行的，在最不受欢迎的合作方行列里，这位陈经理排第二，没人敢说第一。她硕士毕业，听说还是从国外归来的高材生，手里的资源一大把。无论你是单干还是给人打工，和她拉上关系，平步青云不敢说，至少能做到行业中等往上。月薪过个十万小菜一碟。但是，她的脾气不好，怎么说呢，阴阳脸。这一刻和你谈的兴致高涨，就要签合同，下一秒马上初见面似的，之前说的话全部推翻，无情的把你淘汰出局。我们公司败了七个了，一听到是这单，跑的比耗子还快。”
小哥又指了指前面的一个中年人，“那是汇丰的经理助理，加上今天等了五天了，连陈经理的面都没见上。哥们，你等多久了？”
五天？还是在这里等的！想起我这二十天蹲在马路牙子上，气就不打一处来。同样都是跑业务的，我咋就这么悲催。
“刚来，第一天！”
实话不能说，丢不起那人啊。
十几分钟后，之前叫的徐伟坤灰头土脸的出来了。
助理清了清嗓子，说：“经理一会儿有会要开，大家先回吧！”
抬腚当着助理的面，这些人嘴上说着什么先忙先忙，下午再来之类的话，扭头到了楼道口拐弯，一个个嘴上骂骂咧咧开了。
我在最后，还没走两步，助理就拉住了我。
“你是林敬言？腾飞的？”
我点头，以为是陈婉婷要见我。
助理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塞进我手里，“不好意思，咖啡没有了。帮我跑趟腿吧，美华大厦二十五楼有一家新苑咖啡厅，买两杯拿铁，不要加糖，谢谢了。”
助理乐哼哼的进屋，砰的把门关上。
我像一个傻子似的站在走廊，捏着崭新的一百元，死死地攥住。
二十天不让进门，见不到正主，现在还让我去买咖啡，真的把我当奴隶使唤了。
这时，我的电话响了，是花想容打来的。
“距离一月期限还有三天！”
三天？
“你不识数吗？从我们约定起到今天，刚过二十一天，剩下的日子让你吃了！”
再好的脾气，也经不住这番折腾。我向陈婉婷发不着，一股脑的全丢给了花想容。
“不就是想把我赶走吗？放心，真到了日子，老子一天也不多留！”
“死，让你死的心服口服。之前说的月，是截止到月底，而不是一个月的时间。祝你好运吧，再见！”
妈的，花想容，你别落在老子手里，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恶狠狠的在心里骂了两句，我捏着钱，转身就走。
“还没去啊？”助理开了门，见我要走，诧异的问。
“主要是没听清楚，除了咖啡还要别的吗？”
“再来两个鸡腿汉堡吧，经理没吃早饭。买回来不用在外面等了，直接放在办公室桌子上。”
我一听大喜，麻溜的出去买。
半个多小时，我气喘吁吁的回来。
打开办公室的门，我愣住了。陈婉婷就坐在办公桌前，很认真的在比对文件。
我轻手轻脚进去，把东西放在茶几上，坐在椅子上等待。
“你来了！”
陈婉婷放下文件，从桌内出来，向我招招手。
“渴了吧，坐下陪我吃点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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