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这几个人是怎么想的,竟然为一个胡人出头。
柳锦书也不辩解,低声道歉,“是我大意了。”
作为主人,她没有照看好客人,确实是她的失职,这没什么好辩解的。
窦玉成闻言不干了,“是那个小子先动手的,不怪他人。”
柳二郎撇了他一眼,这个小子有点愣,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他也不是真的要训斥柳锦书,只是想借机告诉他们,王七郎不是好惹的,在太原须得小心行事。
“柳家郎君说的是,我们受教了。”桑榆示意窦玉成消停点,眼含歉意道:“是我们给两位添麻烦了。”
柳二郎这才注意到桑榆,这个小娘子一直不怎么说话,看起来也不显眼,但是她一开口,窦玉成竟然安静下来,乖巧的不像样。
他对窦玉成的性子也略微有几分了解,知道他在长安称王称霸,无所畏惧的,现在竟然会这么听她的话,想必这个小娘子有其他过人之处。
“罢了,此事到此为止,你们只要记得谨言慎行便好。”柳二郎道:“你们虽然在长安有权有势,但在这里王家还是少惹为好。”
桑榆点点头,“受教了,我们会小心的。”
柳二郎说的不错,这里不是长安,强龙还压不住地头蛇呢,他们确实不该主动惹事。
见桑榆诚心受教,柳二郎也不好再说什么,脸色缓和了许多,“倒也不必那般小心,只是你们运气不好,偏偏遇到他,还戳到了他的痛楚,也难怪他想对你们动手。”
薛如英凑过来好奇地问,“那他胳膊上的疤是怎么来的?”
“按理说我不该胡乱说,只是这件事太原城人尽皆知,你们早晚也会知晓的。”柳二郎顿了一下,想着还是提醒一下比较稳妥,于是正色道:“此事还要说到当年突厥来犯……”
十年前的那一仗打的轰轰烈烈,彼时的河东边境大半已经沦为战场,无数百姓和将士血溅边关,誓死守卫大兴边界。
突厥人士气旺盛,却久攻不下,他们虽然勇猛善战,但资源匮乏,粮草、衣物、兵器等都不如大兴,长久下去,必然会落败,于是便将起了阴暗的心思,他们暗中派人绑架了年仅八岁的王七郎,以此来威胁王家服软,大开方便之门。
彼时的王家多有儿郎投身战场,同时也控制了不少边关要塞,边关的很多辎重粮草都要经过王家人的眼皮子底下,若是他们在中间要动手脚,是轻而易举之事。
可是王家并没有服软,而是将此事揭露出来,扬言誓死不会屈服。
突厥人恼羞成怒,对王七郎施以酷刑,多有残害。
等他被王家死卫暗中救出来的时候,已经只剩下半条命了,整个人瘦的像一支虚弱的狮子,弱小、可怜又冷酷。
那双明亮的眼里已经不复存在,里面写满了警惕和虚张声势,见到人恨不得将其撕碎。
王家人痛心不已,自此以后与突厥人誓死斗争,王家每一辈的儿郎都有人在边关与突厥对峙。
“那道伤疤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王家人寻遍天下名医药师,花了大把银钱,都没能将其去掉。”柳二郎唏嘘道:“这么多年来,王七郎一直被教养的很好,渐渐的也开朗了许多,只是不许人提那个时候的事。”
桑榆点点头,怪不得他会不愉,那道疤痕是王七郎当年受辱的证明,他去不掉,也忘不了,索性就不许任何人提,以此来回避那段痛苦的日子。
柳锦书也有些心软,“我听说他被救回来的时候,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王家人连白布都准备好了,就怕他挺不过去。”
柳二郎叹了一口气,“谁说不是呢,所以太原城的百姓对王家最为信奉,王七郎就是惹再大的麻烦事都不为过,这是他拿命换来的。”
窦玉成心虚极了,小声道:“早知道我就不同他置气了,我,我还打了他…… ”
听到王七郎的遭遇的窦玉成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他真该死啊!
周良才二话不说,一巴掌糊上了贝赫拉姆的后背,“就是你小子惹出来的事,逞哪门子的能?”
贝赫拉姆猝不及防地挨了一巴掌,委屈地抱紧了自己的一米八高的小身板,“我那知道啊?我就是觉得那个疤眼熟,似乎在某个部落见过。”
“那也是有可能的。”柳二郎道:“我记得当时就是突厥的一个巫族部落撸走了王七郎,王七郎在部落里受了刑罚,身上带着那个部落的印记也是正常的。”
“就是就是。”贝赫拉姆忙不迭点头,“我好像记得那个图案代表了那个部落的一种意义。”
只是他去过的地方太多,突厥人部落的图腾又像的很,他才会不记得。
柳二郎道:“若你能想起倒是好事,王七郎被救回来之后,王家派了人去报仇,不曾想那个部落已经消失了,这么多年来王家一直在找他们,若是能找到也是大功一件。”
贝赫拉姆立刻由阴转晴,“我回去一定好好想想。”
柳二郎轻轻“嗯”了一声,扭头对柳锦书道:“我还有事,你带你的朋友们去说说话,叫厨房准备些安神茶,宁心安神。”
柳锦书盈盈一拜,“劳兄长费心了。”
柳二郎袖子一甩,转身离去,再不回去,他的羊肉泡饼就要凉透了!
经此一事,几人也没有了玩闹的心思,桑榆便提议众人回客栈,又对薛如英道:“你莫要折腾了,萧将军又是虎豹豺狼,还能吞了你?赶紧随我回去,我们要去一趟军营。”
薛如英原本还想反驳几下,那萧寂虽然不是什么恶狼,但也不是看起来那么正直的人,花花心思多的很,但一听桑榆说要去军营,立刻不闹了,乖巧地站到了她的身后。
军营啊,她盼了好久的。
倒是柳锦书不解地问:“你们去哪里做甚?”
边关凄苦,除了一腔热血的铮铮汉子之外,没人想去那里受罪。
桑榆含糊道:“那里有一桩案子需要我们去查。”
柳锦书见状,也就不多问了,而是说起了另一件事,“说起来,你托我查的事,有点儿眉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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