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慕凝眸光一颤，转头去看，对上周澜亦幽暗的视线。
他身上的针密密麻麻的，并无衣服遮挡，浑身赤裸。
周澜亦觉得身上的那些针碍眼，倒没真的直接拔了，他更没有被看光的错愕。
别看周澜亦平时装的弱柳扶风，可到底是在边境领兵三年的人，衣物下的胸膛厚实，宽肩窄臀，每一处的线条都恰到好处。
再往下，腿很长，还有……
显然疯批的脸皮很厚。
他甚至幽幽出神：“看够了吗？”
方才还能面不改色给他脱衣的慕凝，像是被点醒，手足无措突然背过身去。
到底，昏迷的周澜亦和视线凝在她身上的周澜亦是不一样的。
前者是需要人照顾的娇花，后者……看她的眼神，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蒙时：……
他觉得，现在的他有点多余。
好像，气氛也不太对劲。
蒙时出去了一趟，端着水壶进来：“殿下多喝些温水。”
这其实不是普通的温水，是他用今日刚摘的草药熬出来的
周澜亦除了胸部以上还有手臂没有被下针，其余地儿都动弹不得。蒙时怕这祖宗不慎碰到不该碰的，索性倒了一杯，就要送到周澜亦唇边。
可他！是个机灵鬼啊。
蒙时聪明的将茶壶送到不知要不要出去的慕凝手里。
“劳烦太子妃喂殿下。”
慕凝沉默了一下：“我觉得不太方便。”
蒙时笑嘻嘻：“殿下的药喜公公那边应该快熬好了，等拔了针后就得让殿下喝了，我不放心得过去瞧瞧，这里就交给太子妃了。”
“再说了！”
“方才您不是做的很好吗！殿下的衣服两三下就给脱了，还给殿下浑身上下都擦了个遍，脸都没红一下，如今怎么就不方便了？”
周澜亦浑身都不爽利，甚至针落之处，都如火烧，他刚闭上眼睛养神，就听到这么一句。
疯批刚闭上的眼睛又睁开了。
里面有意外，也有匪夷所思。
是的，独独没有窘迫。
脸都没红一下？
周澜亦看慕凝的眼神都不对了。
蒙时把水壶往慕凝手上一塞，就跑出去了。很快，就传来他故意压低的声音。
“喜公公，都按照我说的顺序煎的药吧，来来来，让我瞧瞧。”
“行你来，老奴去看看殿下。”
“看什么看！殿下让你进去了吗！你就非要去碍眼。平时挺机灵的今日怎么糊涂了？我都是故意出来的。”
慕凝：……我听得见。
她深吸一口气，垂下眼帘，转身朝小榻走去，眼儿乖的不敢乱飘，倒了一杯水，就要送到周澜亦唇边。
周澜亦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小姑娘不知是被热气熏的，还是不好意思，脸蛋是红的，耳根是红色，就连挺翘的鼻尖都是红的。
“你。”
周澜亦刚说了一个字，慕凝就觉得大抵不是她想要听的。
果然。
“你还挺豪放。”
周澜亦拖长语调：“都把孤给看光了，还摸光了。如今怎么就没胆子了？”
“原来喝醉了会长胆子，趁着孤昏迷不醒，你也会对孤上下其手。”
周澜亦看向她：“你这样……”
“孤还是挺怕的。”
慕凝听的不可置信，到嘴的话一哽，她蹙了蹙眉。
“上回我喝醉，可是对殿下做了什么？”
周澜亦凉凉：“孤敢说，你敢听吗？”
慕凝很少碰酒，最多就是冬天太冷了，喝几口暖暖身子，可每次喝的度数都很浅。
上次醉酒的事，慕凝也没太在意，左右她也不会做太出格的事，可如今看周澜亦提起，好似……不是这样的。
但她真的一点也没印象了。
“敢。”
慕凝问：“我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
慕凝刚要松口气。
“不过是让你去睡却非要人陪，还黏着孤，亲孤，说些痴缠孤的话，如何也堵不住你的嘴，如今想想实在让孤困扰。”
慕凝端着茶杯的手一抖。
她强装冷静的喂周澜亦喝水。
为了避免撒了，她一勺一勺的喂。
“醉酒发生了什么，我记不得了。自不知夫君所言真假。”
“不信也罢，反正你是做了不承认了。”
周澜亦体贴：“酒量不好，下回少喝。”
慕凝她原先是不信的，可周澜亦这样，不由信了几分。
可她……不想认。
她努力忽略周澜亦的话。
“方才殿下的衣服，还有擦拭，确是我所为。可那又没半点不妥。”
“湿了的衣服，若是穿着没准冻着了，何况也不方便施针。”
“再者，浑身湿漉漉的躺在榻上，哪有干爽了的舒服。”
她越说越有理，语气也大了些许。
“别说是我，便是喜公公，也是会这么做的。”
“所以没必要去计较这些细枝末节。”
周澜亦懒懒的应了一声。
“怎么说着，就急上眼了？”
慕凝一听这话，也觉得自己嚷的大声了，嗓音低了下来：“我没有。”
“也是，蒙时都是证人，你也不好不认。”
慕凝忍不住的瞪他一眼。偏偏小姑娘眼睛雾蒙蒙的，丝毫没有震慑力。她破罐子破摔。
“就是我干的，我就是将殿下看光了。你不是也将我看光了吗。”
慕凝瘪嘴：“这可不一样，说起来还是我吃亏。”
周澜亦身体的构造她的不同，男人长的很好，身子挺拔，容貌也格外出挑，可他两腿之间却不好看，还挺吓人的。
“的确不一样。”
周澜亦还挺遗憾：“这里的烛火，可比寝房的亮。”
“每次，你都闪躲的厉害，不让孤……”
越听越不对劲。
慕凝下意识，捂住他的嘴。
掌心却传来湿润，是他用舌尖舔了一下。
男人依旧俊朗，可此情此景……实在让人想入非非。
她浑身一震，反应大的站起来，手里的茶杯也滚落在地。
周澜亦却眯了眯眼。
“眼圈红的，这是哭过了？”
慕凝抿唇，倒是没隐瞒：“蒙时说，头回药浴也是有几分凶险的，中途夫君晕了过去，如何都叫不醒。”
他眉目舒缓，愉悦的嘴角往上勾。
“有你那几颗金豆子，孤也舍不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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