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御史：“皇上，淮南王府的人前脚被楚王带走入狱，臣后脚便和刑部的人一同领命前往抄家，这中间才隔了多久？何况能将淮家昂贵的物件一盗而空非常人能为，清楚淮南侯爵府的布局又知暗道，只怕和淮南侯私交甚广，其包藏祸心亦是铁证。若还牵扯了什么可就…”
“报！”
有人匆匆而来。
“皇上，楚王被重伤，罪犯淮褚逃狱。”
庄御史瞳孔骤缩，复重重又跪了下去。
“皇上！楚王会武，牢狱看管森严，淮褚如何能伤了他？”
“分明是有人施救！”
“皇上，近些时日怪事重重，臣着实惶恐！”
太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偌大的御书房气氛冷凝，让人喘息都难。
只剩端漠皇一人。
他回到龙椅坐下，提笔正要重新批阅奏折，可他的呼吸变得急促，端漠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几近狰狞。
‘啪嗒’的一声，毛笔被他狠狠扔下。
他闭着眼，庄御史的话却一遍又一遍在耳侧想起。
“让他来见朕！”
暗处闪出一道身影，瞧着十五岁的模样，若慕凝在这儿，一定能认出来是当初端漠皇派给周澜亦其中的兵士之一。
嗯，龙啸山，客栈，土匪，然后蒙汗药迷晕的兵士。
“是。”
屋内再一次恢复了死寂。
端漠皇瘫坐在龙椅上，捏着奏折的手背青筋暴起。
也不知他想到了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抬步入内。
那人规规矩矩的上前，朝端漠皇行礼。
端漠皇却没看他。
“驿站的事，你狡辩说不是你，朕闭着眼信了。那淮家的事呢？”
“朕实在寻不出还有谁有这个本事。”
他端起茶盏，垂眸去看杯中茶叶沉沉浮浮。
“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次次挑衅，当真觉得朕能次次容你不成？”
说着，他又重重搁下茶盏。
‘砰’
茶水四溅。
“说！”
“朕暗中培养你，一步一步让你有资格和太子斗，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那人丝毫不惧，反倒抬眸对上端漠皇的眼。
平时人前的怯意和谨慎不复存在。
“父皇培养儿臣，可不是所谓的父子情分。”
他笑着提醒道：“是您见不得储君过于敦厚仁善。”
————
仁善的周澜亦回了澄园。
“我去书房，你可要一道？”
他问慕凝。
慕凝眉眼带笑摇头：“夫君去忙吧，我去药房。”
周澜亦自顾自道：“孤便知道你会随孤去书房。”
慕凝皱皱鼻子，瓮声瓮气：“我不去呢。”
周澜亦：“我去书房要回各地暗桩的信。可实在手酸的很，需要人磨墨。”
慕凝没怀疑。
因为那大花瓶是周澜亦弄出去的。
“我不太会。”
这是实话。
一听是正事，慕凝就很严肃。
可这会儿她有些不好意思：“我不爱读书，也甚少写字，想要磨出好墨其中门道很多 ，夫君的那些墨锭可都是上品，莫让我给糟蹋了。”
之前在东宫抄佛经，都是有人提前磨好的。
慕凝看了身后一眼：“夫君不如让寂七来。”
周澜亦语气幽幽：“他不在。”
寂七：……好的，他现在就消失。
慕凝：？？？
他就在我身后啊！
慕凝又一扭头。
嗯？？？
“人呢？”
周澜亦总是有理由的，他慢悠悠的：“人总有三急。”
好吧。
等进了书房，慕凝小心翼翼的在砚台上添了清水。
周澜亦抬手给她倒了些掉。
“水太则墨淡，且容易四溅。”
慕凝受教，她捏着磨锭开始一圈圈打磨。
“动作要慢，用力要匀。”
周澜亦还要再说什么。
外头有影卫求见：“殿下。”
周澜亦：“进。”
那人恭敬的行礼。
“属下来时碰到了刑部的人，那边让属下给您带句话。”
慕凝闻言抬眸。
刑部？
刑部怎么了？
“他们已听从您的吩咐，让淮褚成功逃狱。”
慕凝：？？？
就不能理解。
“淮褚危险的很，是隐患，夫君就不怕他再寻靠山被反噬？”
周澜亦却是愉悦一笑。
淮褚真正效忠的可从不是周煜。
可以说，他和其父不同，并不看好周煜。
这些时日看着和周煜交好，只是障眼法罢了。也就那个蠢货还觉得淮褚是他的人。
“不会。”
周澜亦：“他逃狱前，孤让人给他喂了些吃的。”
慕凝：“你还怕他离开会饿吗？”
周澜亦：“是你哥哥这些时日解出来的毒血。”
慕凝突然想起她曾摘的小白花曾不小心沾了一滴，过了一晚，第二天就死了。
死透死透的那种。
慕衍的毒已经很可怕了，毕竟在身上养了三年。
慕凝恍然：“夫君是想以此挟制他。”
疯批笑而不语。
“鲁炽那边可有动静？”
影卫就是这些时日跟踪鲁炽的人。
他先是将今日街上邵阳马惊的事一五一十的告知。
在周澜亦拧眉时，影卫又道。
“他们用丹语密谋了着什么，属下都记下来了。”
影卫开始叽里咕噜的模仿。
周澜亦一直面无表情的听着，直到他听到这么一句。
“本太子看上了，管她点不点头……”
前一秒柔弱手酸的疯批硬生生将坚硬在案桌边缘掰下一角。
他眼角猩红，怒气显而易见，嘴角发出让人不寒而栗的幽怖笑声。
上赶着找死的狗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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