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恐怖灵异 > 官路浮沉 > 第316章 记者暗访

诚然,周胜利以前面对这种两难选择的时候,常对自己说:大不了再做技术员。但现在,他眼前好像只有仕途这一条路,需要慎重选择有利于今后发展的做法。
        对自己身上的这一变化,周胜利尚不自知。
        “小仙女”冼心兰与她所在部门的一位副职领导韩浩明
        在接到沐洁电话的第二天出现在南洪县十里乡。
        两人打听着直接来到了坍塌的矿井处。
        较为意外的是,矿井周围没有像他们事先想像的那样残垣断壁,乱石堆积,而是打扫得干干净净,附近的物品也摆放得井井有条。
        一位自称是公司会计的青年接待了他们。
        会计说,公司承包人叫姚飞熊,是本县县长的儿子,他已经投案自守,正在本县公安局看守所里等待着法院判决。
        姚总投案前凑钱支付了三个死难矿工的抚恤金,为住院的矿工支付了医疗费,还给愿意留守公司的几个人开会安排了分工。
        他临时作为负责人,先期工作是修理下井设备,加固井下支撑架,添置矿石粉碎机等,尽早投入生产。
        会计还告诉两位记者,坍塌事故是在午夜时分发生的。事发后,当时还没有公开身份的姚总安排的前台经理让他们准备了水泥、沙子和钢筋,准备天亮前将进口封住,对外称好久没人下井,隐瞒这起事故。
        一位本应下井的矿工因喝多了酒来晚而误了下井,在等待下井时又睡着了,被矿井坍塌惊醒后逃了出去,把矿井坍塌的事告诉了工友的家人。
        矿工家属刚开始来闹事,姚总不让我们承认开工,后来不知怎么周书记知道了,带着人进了矿。
        周书记年轻有力气,姚总的几个护矿队员打不过他,姚总被他逼着承认了矿井坍塌的事实。
        他带着护矿队的人下去清理砂石救人,全部施救过程五个多小时,他除了过午上来吃饭用了点时间外,其余时间全在下面搬运砂石,对救上来的人对着下清矿工名单对号,最将三名遇难矿工遗体找到准备升井时出现了二次坍塌。
        姚总说他当时吓瘫了,周书记抓着他一路往外跑,最后一刻把他甩到了缆车旁边,自已被埋到了井下,地区地援队又扒了三个多小时才把他扒了出来。
        周书记媳妇是个当兵的,坐着直升飞机来,与地、县领导一同把他送到地区医院。我们刚才还在叨咕,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那么好的领导,要是死了太可惜了。
        韩浩明问他:“你们为什么要在夜里下井?”
        会计说:“我们这里的矿井大多是地区和县里的领导的孩子们承包的,扒个坑挖出矿石就卖钱,井下都没有安全设施。”
        “周书记兼着我们乡里的一把手后要求县安全局等部门逐个矿井进行检查,凡没有井下安全支撑和鼓风机的全部停产整改,整改合格后由安全局和卫生防疫部门发放许可证才准许恢复生产。”
        “上面没发许可证,姚总才让夜里偷偷生产。
        冼心兰问他:“周书记到十里乡工作多长时间了?”
        会计道:“领导的事情我们小老百姓说不清楚,听说他来了才三天就让县里的部门检查矿井的安全措施,还是那些包矿井的小公子哥们在一起骂他才听到的。”
        韩浩明和冼心兰二人采访的第二个人是乡党委书记汪道玄。
        二人只告诉他是采访矿井坍塌的事故发生的背景和救援过程。
        汪道玄说:“我把乡里在家的党委、政府领导成员一同喊到会议室里,由他们向两位记者汇报,我只了解救援当天的过程。”
        乡里的领导们提供的情况与他们先前了解了基本一致,只是多了一些周胜利对安全生产方面的一些要求和对今后重晶石产业向深加工发展的要求和思路。
        问到县里为什么要派一个县委副书记来兼任乡里的书记和乡长,现任乡长向泽天说:
        “十里乡三年被县里处理了三个一把手,还剩下的唯一一个副书记是乡驻地村的书记和主任,贪污腐化、私设公堂和监狱,被公安局抓了起来,连临时主持工作的都找不到,县里让周书记来临时负责了十多天。没想到的是,在最后一天发生了矿井坍塌事故。”
        冼心兰听说一个村里的书记还私设监狱,问谁了解这方面的情况。宣传委员刘普华说,省报来采访的一个女记者和解救女记者的周书记被关于地进窖井里,是他亲眼看着从井下上来的。
        应冼心兰的要求,他讲了个大概的过程:
        周书记与秘书两个人骑着自行车到乡里调研,在通往十里村的路口碰到十里村的民兵带着两条狗追赶省报下来采访的一个姓沐的女记者。
        沐记者被地上的石头绊倒在地,两条恶狗扑到了她身上,刚要下口被周书记用石块一个打掉了牙,一个打断了舌头,趴在一边直叫唤。
        他堵着后面的民兵让秘书带着沐记者骑着他的自行车逃走。
        沐记者不知他是县委领导,央求他救下她的同事。
        周书记故意隐瞒身份,被村干部将他与姓凌的女记者一起关到了窖井里,找到了女记者的下落。
        他的秘书与县上的领导和公安人员一同过来逼着他们打开了窖井,救出了周书记和被囚禁的凌记者。
        冼心兰听着周胜利仿佛不是个县里的领导,更像个侠客,不禁问道:“你们周书记很年轻吗?”
        汪道玄在县委院里听过许多关于周胜利的“大道”和小道的消息,说:“很年轻,今年应当是二十六岁,还是双学士,高级农艺师,呼儿咳干部。”
        “什么是呼儿咳干部?”韩浩明问道。
        韩浩明笑着说道,我还是听省报凌记者说的:他二十三岁就是副县级,去年地区任命他为市场管理办公室主任,整顿汽车站附近的非法市场,他用了一年的时间把那一片变成了名气很大的批发市场。
        市里调他来当副书记感到平调对他不公平,就给他在公布职务的时候加了个括号,里面写着正县级。
        我们地区报社的总编辑开玩笑,依照《东方红》的曲调修改了歌词:“东方白太阳起,南洪有个周胜利,他在县里当副书记,呼儿咳哟,括号里面是正县级。”
        在我们临蒙地区,只要职务后面带括号的,都被称为呼儿咳干部。
        这个周书记还真不是大叔。冼心兰想起沐洁与自己在电话上通话时说的他不是大叔的话,心里暗暗嫉妒起自己的好同学先她一步接触上了这个传奇人物。
        马上她又为自己的想法所不齿:人家已经有女朋友了,谁先接触、后接触有什么值得计较的。
        两个人采访过十里乡,说要赶回报社,没有惊动县里的领导,开车去县城找了个小旅馆住下。
        晚上,他们根据当天的采访修订了下一步的采访大纲,根据大纲次日上午采访了县安全局。
        安全局给了一份他们的事故调查报告。
        对照着调查报告上的材料,他们重点采访了故事发生的直接原因:
        按照要求,凡是准许正常生产的矿井,乡里有统一训练的放炮员放炮。科学放炮对炮眼的角度、深浅、装药的数量以及点炮的时间都有严格的要求。
        这个矿是非法开采,自己安排放炮员。经事故发生后的调查,主要原因是装药量过大、炮眼过少,过于强烈地震动导致上面土石松动。下面又没有足够量的支撑架,从而造成坍塌。
        这种类型的坍塌有个量变积累,再到质变的过程。
        县安全局防范记者暗访的意识真强。两个记者采访还没有结束,一位中年女子便进了安全局的局长办公室。
        局长给他们介绍:“我们县委常委、宣传部長何子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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