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胜利虽然看不起像夏文飞这种把得罪人的事往别人身上推的行为,但也同情他这几年被刘成钢压得连县长职责都不敢履行的境况,知道他空有正义感却没有主持正义的胆量,主动把魏兰芷反映的事揽了过来:
“我最近正打算下乡了解农村学校危房情况,今天碰到魏校长了,我就把第一站放在她们学校吧。”
夏文飞也为自己这件事做得不光彩而有些不好意思,自嘲道:“你知道,我这几年在刘成钢手下工作没有顺心的时候,凡是与他有关联的事我都不想过问。”
周胜利说:“你既然没有意见,让魏校长到我办公室,有些事情我再祥细了解。”
带着魏兰芷到了九楼,本周给他轮值的秘书跑出来对他说:“周书记,你办公室里有人。”
周胜利问道:“谁?”
秘书说:“宣传部的蔡部长和地区报社的一个副总编。”
周胜利道:“上面来人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秘书说:“打了,你手机关机。报社的副总编说她认识你,到你办公室里等着你。”
周胜利心里挺纳闷,地区报社我连个看大门的都不认识,别说副总编了。
屋里有人,再带着魏兰芷过去不合适,周胜利掏出几张饭菜票对秘书说:“你安排魏校长中午到食堂吃饭,吃过饭安排休息一会,下午上班后带着她来找我。”
魏兰芷说:“不麻烦了,我儿子带着我来的,中午我们娘俩在县委门口对过吃点,下午我来找这位小兄弟。”
周胜利说,“那也好,上午那位报社总编要是走了,我到对过饭店找你。”
把魏兰芷送下电梯,带着满腹疑问,周胜利打开了自己办公室的门。
门一开,蔡文香迎了上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周书记,凌总编说与你认识,没打招呼我们就进了您的办公室。”
办公室最外一间的接待室里,一个女子坐在沙发上,给他留下一个熟悉的背影。
听到这边的说话声,女子回过头来。
周胜利惊喜地喊了声:“月欣!”
凌月欣是奔着他来的,脸上的表情毫无惊喜可言:
“周书记真忙呀——又是到山顶上往下驮人,又是酒精罐下追枪子。”
蔡文香看出来了,这两个人可不是一般地认识,“周书记,原来您与凌总编很熟。”
周胜利还没开口,凌月欣接过来说:“太熟了,我是她爱人的发小、同学,还是他们两人的伴娘。”
“你们两人都熟悉,我就不在这里掺合了,去招待所安排招待凌总编。”
凌月欣说:“部长刚才不是说你们县委食堂的伙食可以吗?中午就在食堂简单吃点,饭后我与他说会话,下午行程听部长安排。”
蔡文香说:“在食堂安排显得慢待凌总编。”
周胜利说:“听客人的,中午就在食堂,让食堂做一条清炖鲤鱼,再来一个番茄牛楠汤、一盘青椒鸡蛋、一盘蒜苔肉丝,咱们两人陪着,不要记帐,我结帐。”
蔡文香说:“那不行,招待凌总编是公务接待,哪能让个人交钱。”
凌月欣道:“他是资本家,吃不穷,让他个人结帐好了。我来看他,他还要公家掏钱,回头爱民知道了轻饶不了他。”
蔡文香刚离开办公室,凌月欣就扑到了周胜利怀里,把嘴唇送到了他的唇边。
周胜利被她猛然刺激,不由自主地親吻了上去,随之一只大手也自然而然地覆盖上去。
自打地牢之后,周胜利还是第一次主动对她这样,凌月欣全身柔软,依偎在他的身上热烈地回应着他。
周胜利的手已经不满足隔着衣服的覆盖,手指夹开了她上衣的衣扣,接着滑进了衣服。
她浑身炽热,一只手刚触到他的铁杵,忽然警觉起来,把他推离自己,“别、别,蔡部长一会就回来。”
周胜利也冷静下来,说:“对不起。”
凌月欣扣上了上衣扣子,说:“我等了两年了没等到,你才应该说声对不起。这会不行,蔡部长订完饭菜就回来。”
她把周胜利按到沙发上坐下,脸上严肃起来,“我受沐洁委托,代表我们两个人警告你,酒精罐前追子弹那种事,我们这次可以帮你隐瞒,但绝对不准出现下次。”
周胜利说:“你们搞文字的都爱夸大,没有那么玄乎,相比我在M国执行任务,简直是小孩子过家家。”
她一双美目看着他,疼爱地说:“我们这些人关键时候没有一个能帮上忙的,吃苦受罪不说,危险的事全让你一个人扛了。”
周胜利道:“男人生来就是为自己的女人遮风挡雨的,没有那么矫情。你怎么忽然变成了地区报社的人,还是副总编?”
凌月欣回答道:“林冈报目前的出版周期是每周三期,明年元旦起改成日报,但改成日报后自己记者采写的稿件要成数倍的增加。他们急需要人带给带记者队伍。
这两年全国兴起了地市级办报热,科班出身的记者分到地市级的很少,他们从县里和地直单位招了一批原来的业余通讯员,请我们报社派人给带队伍。
我刚提了记者部副主任,你刚来到就摊上这么大的事,我和沐洁都不放心,两人商量着我主动找报社领导下来挂职,帮他们带记者。
沐洁给你打电话时我就坐在她旁边,她打算告诉你的,因为报社领导还没有最后决定,我没让她说。
你给我们一个惊吓,我们还你一个惊喜,不是很好吗?”
周胜利不由又动情地将她揽进怀中,柔声道:“你这都是为了我,对不起。”
凌月欣在他胸前依偎片刻即把他推到一边,娇声道:“我的自控能力不如你,蔡部长过来看见对你不好。”
周胜利说:“我开门她才能进来,能看见什么?”
凌月欣道:“她是过来人,从人的表情和屋里的气氛都能发现问题。”
话音刚落,响起了敲门声。
凌月欣对着他一吐香舌,低声说:“差点被抓到。”
周胜利打开屋门,蔡文香进门说:“都安排好了,我要了个07号小房间,鱼要现杀现腌现炖,得半个小时才行。”
周胜利道:“你陪着凌总编在我屋里说会话,下面有个小学校长来反映情况的,我去找她谈谈。”
他下楼出了县委楼下小广场,来到路对过的小饭店。
饭店铺面不大,就是针对到县委汇报工作的乡镇干部和到县里告状、反映问题的基层人员开的。
周胜利一进饭店就看到了衣着俭朴的魏兰芷正坐在一张小方桌旁,她的身边坐着一位身着军服、却没有帽徽领章的小伙子。
魏兰芷看到他马上站了起来,“周书记也来吃饭?”
小伙子也跟在魏兰芷后面站了起来,给周胜利行了一个军礼,“周书记好!”
魏兰芷满意地看了小伙子一眼,骄傲地向周胜利介绍:“我儿子,是他送我来的。”
周胜利与魏兰芷母子一同坐下,问道:“你是当兵的?”
小伙子说:“我刚从部队转业,县里打算让我到政法口,我打算去项王镇,我爸不在了,我是家里的男子汉,要求回项王镇照顾我妈。”
魏兰芷数叨儿子:“我又不是七老八十,身边还有你妹妹,你从军校毕业才三年硬是闹着转业,不顾国家只顾小家,是标准的自私行为。”
周胜利问小伙子:“你是军校毕业?”
小伙子答道:“我是高考进入军校的,毕业后在机关做文秘工作,到了年底部队面临大授衔,我也舍不得离开。
上面不拨钱给学校盖房,我妈又死活不离开南湖村小学,我不能眼看着我妈和我妹住在那样危险的屋子里也走我爸的路,转业有几万元的安置费,打算到项王镇后在村里盖几间结实的大瓦房。”
周胜利又问:“你是做机关文秘工作的?”
魏兰芷替儿子答道:“他是跟司令员做秘书的,闹转业差点挨了个处分。他们司令员说,不是看在他有孝心的份上,非处分他不可。”
“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周书记,我叫季洪印。”
他的声音有点大,惹得邻桌上的人往这边看。
“是黨员吗?”
“报告,是黨员,大三时入的。”
周胜利说:“你妈说得对,她现在生活能够处理,不需要你侍候,在县里和在乡镇都是在她身边工作。”
魏兰芷道:“周书记说得有道理,听周书记的。”
周胜利进一步地对他说:“你如果考虑到县里,在县委办公室工作怎么样?依然是机关文秘,与你在部队时的工作相近。”
还没容季洪印开口,魏兰芷说道:“行,我们听周书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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