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周胜利的调查环节结束,周胜利说道:“你们是来调查我的问题,为了避嫌我不宜出面陪你们吃饭。让办公室在招待所安排,请县纪委欧阳雄书记陪你们。”
地区纪委的干部推让道:“不麻烦了,我们到车站附近的饭店里随便吃一顿,吃过上车就回去了。”
周胜利说:“人家省里的领导同志到我们林冈地区来,你们二位也是主人,应当帮着我留客人才是。
你们中午吃过饭在招待所休息一会,我下午要到地区办个私事,把你们拉回去,也请你们体验体验高档车——真坐上去才知道有人追求高档车纯粹是为了虚荣,高档车、低档车跑在路上一个感觉。”
下午,周胜利放了乔山的假,说他开车去地区办事。
乔山为人义气,又不像其他给领导开车的司机那样爱摆架子,来营川时间不长就混了一大堆哥们。
他们当中有给领导开车的司机,也有一般干部职工,也有个体经营户,得知晚上没有开车任务,便开始约场喝酒。
周胜利拉上省、地的三位纪检干部走在去地区的路上,省纪检干部说:“别说,好车坐上去感觉就是稳。”
周胜利说:“不是好车稳,是这种品牌的车的最高速度超过二百六十公里每小时,咱们现在跑的只有六十每小时,慢了就稳。”
地区纪检的老同志说:“从周书记身上我明白了,为什么要大力提倡干部年轻化、知识化,年轻干部出国不用翻译,在家不用司机,多省钱呀。”
周胜利说:“并不是会英语、会开车就比不会讲英语、不会开车的强,关键是看哪个时代提倡什么。依我的感觉,学习开车比学自行车容易,学英语比学俄语容易,俄语中舌头在嘴里打嘟噜我就感觉很难学。”
三个人均从周胜利的话里感觉出,他是从心底里谦虚,不是面上装谦虚。
到了地区驻地,周胜利把三人放在地委办公楼下,自己怕碰到熟人没有下车,直接开车到报社门前,打电话告诉凌月欣他过来了。
凌月欣住在报社为单身职工租的地区水利局旧宿舍区内,她作为副总编享受住了一个小单元。
地区水利局是个大单位,除了局机关外,下辖水汶局、打井队、水产局等二级单位,加上几个大型水库管理局,有上千职工,建了新宿舍区后旧宿舍区里余下了许多房屋。
一九八八年我国住房改革还没有开始,住房是公家的,职工搬家后原住宅收归单位管理,由单位出面往外租,收益归单位。凌月欣他们的住处就是报社与水利局签约租的。
周胜利把车开到宿舍区院中,凌月欣让他把车随便停在院里,“有近二十个单位的职工住在这个院里,停上一辆车也没有人问车是哪个单位的。”
凌月欣的房间里炉灶齐全,单位还给她配了厨具,只是她不太会做饭,平常以到食堂、饭店吃饭为主。
周胜利过来,头一天晚上她就在电话里提出她想吃的菜,周胜利也给她开出了需要购买的食材单子,进屋后系上围裙就要动手做菜。
她强行解下了他的围裙,俯身他怀中与他亲热了一会才放开他,“这是预热,吃过饭以后才进入正题。”
周胜利捧着她的脸蛋说:“你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呀,不过我会小心的。”
凌月欣说话似乎是毫不在意,其实她是对自己的第一次心里很忐忑,一下子俯进他的怀中,害羞地说:“别说了,做饭去。”
周胜利做着菜,对凌月欣说,“在家里没有事的时候,做饭菜与写字一样是个享受,等到老了,找个没有人的地方,把你们几个接到一起,我练功、写字,剩下的时间做饭给你们吃,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凌月欣也神往地说:“真有那么一天,莫非就是古人追求的神仙日子?”
很快她又回到了现实,“那一天不会有的。”
周胜利心里一激灵,“为何不会有。”
“你想呀,”
凌月欣在他身后把脸贴到他宽厚的脊背上说:“国家法律规定一夫一妻,你一个人带一大群女人,到哪里国家法律允许?”
周胜利说:“我到M国执行任务去过那里的荒岛,在荒岛上的时候就想,等老了到公海上买一处荒岛,咱们就生活在那片荒岛上,不归任何国家、地区管,就没有什么合法不合法。”
凌月欣笑道:“你有这种想法说明你还没有长大,喜欢幻想。你想,真有那么一个地方,肯定要远离大陆和别的海岛,电从哪里来,通讯怎么办,还有孩子的教育,生病了要看医生,交通全靠步行吗?你就是学习农业科技的,会种田,没有工具,再回到刀耕火种吗?等到这些全都有了,那又是一个小社会。”
周胜利笑着说:“我真没想这么多。”
凌月欣又说道:“假设你说的能够成立,咱们这些人都集中到一个岛子上,你能只做饭给我们吃?”
周胜利道:“当然。”
凌月欣说:“你前面的一句话是我们老了的时候。你现在马上就有三个孩子了,等到老了的时候,我们这些人还会有孩子,你的孩子也会有孩子,这么多人要吃饭,你这把老骨头,能忙得过来吗?”
周胜利脸上显出很失望的样子,随即又振作起来,“幻想未来不如抓住当下,当下先喂饱你一个。”
凌月欣拍打着他说:“你的话有歧义。”
这一晚,凌月欣真正变成了周胜利的女人。
周胜利兑现着他吃饭前的承诺,始终小心翼翼,她只在神情上现出一丝痛苦,他马上停了下来,好言安抚。
沉浸在幸福中的周胜利却全然不知,他停在旧宿舍区的车,又正在给他招惹祸端!
时间回到下午,省、地纪委的三个纪检干部为调查周胜利乘坐的工作用车超标一案,来到了地区水利局找到了刘成钢,说明来意后,不想刘成钢极力否认那几个京城富家子弟砸车的事。
他们还把给周胜利看过的照片又拿给他看。
刘成钢看到照片上的车确实是自己京城那几位小兄弟补偿周胜利的车,不过拍照的人太蠢,把车后面项王镇党委办公室的牌子照得清清楚楚,生怕别人不知道车是停在项王镇党委办公室门前的。
他不便对纪委干部发作,对他们说:“我调到地区水利局,京城的几个兄弟过来看我,碰上了接我在营川县任职的周胜利。双方聊起来,我那几个哥们与周胜利的结拜大哥是好兄弟,把那辆‘凌志’车给他做了见面礼。”
省纪委干部说:“这个见面礼有些重。”
“重什么重?周胜利走后,我把他们几个骂一了顿:你们五个人只送出一辆车当见面礼,也不怕丢人。”
三位纪检人员知道他这番话里满嘴跑舌头,但车是这几个人送给周胜利的这一点是与周胜利所说对上了。
至于是送的还是赔的,与周胜利是否超标坐车没有关系。
纪委干部走后,刘成钢把电话打到项雷开办公室,听到是他的声音后,破口大骂:“猪,你他娘的就是一头猪、一头蠢猪!”
刘成钢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他好不容易等到他不再骂人的间隙,问他:“刘书记,不,刘局长你说怎么啦?”
“你们是不是向纪委告姓周的违规配车了?”
“我们没有……”
项雷开刚要否认就被他打断了话:“什么没有?你们偷吃都不知道擦干净嘴,拍了人家的车后面的背景是你们项王镇党委办公室的牌子,你想赖都赖不掉。”
项雷开习惯于把错误往手下人身上推,说道:“我安排人拍了照片给我,我给您送过去,没想到他们竟背着我到上面告状了。”
刘成钢依然怒气冲冲,“你打算搞人家,小事不要出手,要搞就抓住他的大错误,一下子搞得他不能翻身。超标用车的事真被你们告准了,大不了给个通报,动不了他。你们这种做法,叫痒痒知道吗?往后不要自作主张。”
骂归骂,训归训,刘成钢留在营川的眼线毕竟不多,项雷开这根眼线他还要用。
心里不痛快,下班前他让办公室主任约几个都在一起的哥们到酒店散散心。
凌月欣他们单位租的旧宿舍区就是水利局的。
这个闲置的宿舍区他们租出去一大部分,还留下一小部分作了内部招待所。
刘成钢和与他一起出去喝酒的几个职工就是住在内部招待所里的。
他们在酒店里喝得醉醺醺的回到了院内。
在内部招待所门口,刘成钢看到停了一辆“凌志”车。
八十年代末,在林冈这样经济不发达的小城市里,“凌志”车在任何地方都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刘成钢看到了“凌志”车,先是眼前一亮,再看车号是京城车号,而且很熟悉,马上想到这是今天下午刚刚提到了寻辆“凌志”车。
周胜利的车黑更关夜的停在这个院里干什么?这个点了不走肯定是来住宿的。
他嘱咐身边的几个人,“你们几个,明天早上早起,给我轮流监视着这辆车,看车上的人从哪个门里出来。”
他心里有一种预感,这次可能会抓住周胜利的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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