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胜利喜孜孜地说道:“我刚刚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的确是在水下练过功。我们先回家,有话回家再说。”
他已经习惯把贺家说成自己的家了。
周胜利在水边洗去脚上的泥沙,先穿上衣服,又穿上鞋袜,去拿大鱼时发现大鱼已经被贺老实放进了大提篮里。
贺老实自己准备挎着篮子走,但是提不起来。
周胜利过来与他每人提着篮子梁的一边抬着,银妮跟在后面一同往家里走,鱼头和鱼尾都露在了篮子外面,中途两人停下来换了换手才抬回家去。
这条鱼没有上百斤也有七、八十斤。
他们抬着鱼进家门时,院子里母女三人正围着四个大河蚌看稀奇。
见两个大男人抬着一条鱼累得气喘吁吁的样子,母女三人又被这条大鱼吸引住了。
贺大婶感叹着说:“老辈人都说大渊子下面通着东海眼,里面还真有大鱼大蚌。”
贺金妮附在周胜利耳边说了句话,周胜利低头一看,赶紧到屋里从里面别上门换衣服去了。
原来,他从大渊子里上来后碍于贺银妮在场,穿外面长裤时没能脱里面小短裤,走了一路,里面的小短裤把外面的长裤洇湿了,看上去与小便失禁一般。
周胜利在屋里换上了贺大婶已经帮他补好了的外短裤,这才开门出来。
三妮看见周胜利从屋里出来,着急地说:“吴大哥,我们等着看珍珠,你怎么躲到屋里换衣服去了?真讲究。”
周胜利已经习惯了有个小妹撒娇的生活,笑着说:“我这就剖一个看看有没有珍珠。”
他将水泥池子下面出水的孔堵上,把四个大河蚌都放进池子里。
池子小河蚌大,他把河蚌立起来,使每个河蚌身体的一产分都能泡在水里,不致于干涸面死。
尔后从篮子里大鱼的身子底下抽出了杀猪刀,抱出一个大河蚌放在地上,把杀猪刀尖试探着往河蚌壳里面插。
大河蚌的力气很大,他手里的刀尖沿着河蚌壳走了两圈才嵌入蚌壳内。
他继续往里面用力推着手中的杀猪刀,努力把蚌壳的裂痕扩大。
河蚌也在挣扎,两只蚌壳使劲夹紧,刀尖往前推进一点,后面的蚌壳就闭合一点。
周胜利停了下来,把刀尖留在蚌壳内,让贺家姐妹拿来两把镰刀,他把一把镰刀从蚌壳杀猪刀开出的缝隙中cha入,反方向慢慢推进,直到河蚌的背部附近。
他把这把镰刀固定在里里面后,停下来拿过另一把镰刀,也像先前那把一样推到了河蚌的背部附近。
突然,蚌体内箭一般喷射出一股清水,溅出足有半米远,幸亏周胜利没有把蚌壳的边缘对着自己,否则肯定喷一脸。
喷出水后,蚌壳突然松了下来。周胜利拭探着伸进手指,掰着两边蚌壳很轻松地将壳掰开。
站在旁边看他杀河蚌的贺银妮突然尖叫一声:“河蚌成精了,杀出血了!”
周胜利可不信什么成精的事,低头向河蚌看去,高兴起来:是罕见的蔷薇红珍珠。
是的,的确是红珍珠,有几十颗,十多颗大的个头像乒乓球,小的也比花生米还大。
河蚌有几百种,肚子里能产珍珠的有二、三十种。据说夜明珠是海蚌肚子里出的,河蚌珍珠大的作装饰品,小的可以当药用,能治好多病。珍珠的颜色有乳白色、紫色、粉红色、蓝色,红色,以乳白色居多,红色很少,却很贵。
周胜利伸手剥开珍珠膜,把里面的大珍珠用手捏到了碗里,把饭碗都装满了。
他把碗里的珍珠倒进盆里,用清水清洗了一遍,逐个擦干放回碗中,拿起其中一个在眼前观赏。
在阳光或其他自然光下,红珍珠发出的光在流动、变幻。
三姐妹把盛着红珍珠的碗从他手里抢去,拿给贺大婶看,贺大婶也乐不可支,“一辈子就听说珍珠珍珠,这回见到真的珍珠了。”
激动之后她回到了现实中,“珍珠有什么用?”
周胜利说:“大的可以作为珍宝收藏,小一些的作女士挂在脖子上的项链,再小的磨成粉做药,听说有美容作用。”
周胜利又把蚌体内小于花生米的珍珠全部倒进一个小盆里,用清水冲了几遍,最后把蚌肉全部挖了出来用清水洗干净,放进一个大盆里。
除去蚌壳和珍珠,还有泥沙,净肉也有三、四斤。
周胜利处理大河蚌的时候,眼前又浮现出一个场景,也是在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自己从河蚌里剖出了珍珠,似乎还有一个与自己关系很深的漂亮女子的影子在一边直晃,就是记不清脸庞。
贺大婶嘱咐周胜利:“蚌壳别弄破了,我留着盛小杂粮。”
金妮道:“上好的艺术品你要拿去盛杂粮,暴殄天物。”
周胜利对三姐妹说道:“你们看完了后把珍珠找个通风的地方晾着,我还得用碗。”
第二只河蚌内剖出的珍珠是乳白色,在珍珠中属于最常见的,但是个头也不小于前一个,数量较前一个河蚌还多。
这时,贺大婶把鱼也收拾好了,对三个女儿安排道:“你们三个也别闲着,大妮去园上摘辣椒,二妮给你吴哥打下手,三妮帮我拉风箱。”
那时候华夏农村几乎家家户户烧火都是用风箱给锅灶助燃。
别看一个小小的风箱,它的双动活塞式原理可是华夏在鼓风技术方面最重要的发明。
虽是重要发明,但制作方法又很简单,制做好长方形箱子,箱子的两端各有一个进气口,在箱子里面两边进气口各钉一个能堵住进气口的活动木板。
再制作一个用家禽羽毛嵌边的方形活塞,通过榫铆方式把活塞连接在长柄上,用手拉动长柄,外面的空气被吸进箱内,而箱内的空气通过连接孔被挤压到锅底,从而增加氧气量。
后面两只河蚌的腹中,一只剖出的是珍珠是乳白色,一只是浅红色,四只河蚌腹中剖出的珍珠达数斤之多。
中午吃饭时,周胜利嘱咐贺家的人对珍珠蚌的事对外人不要提起,不然大家都冒险去捞大河蚌容易出人命,再就是会把大河蚌捞绝了种。
午饭喝的是鱼汤,炒菜是青椒炒河蚌。
家中没有冰箱,六口人吃不了那么多的鱼肉,贺大婶打发三个女儿给邻居和近门每家送去小半盆。
周胜利与贺老实两个人抬着大鱼回家的路上有好几个人看见,还与他们打了招呼。向来不会说谎话的贺老实告诉他们,大鱼是小吴(周胜利)从大渊子里捉的。
半个多月以来,村里好多人都认识了贺老实捡来的小吴,也知道他手巧有本事。
邻居见贺老实家院里的果树修剪得像正经园艺场的果树一样,问贺老实是请哪里的老师给修剪的,贺老实如实相告:“我们家小吴修剪的。”
他们便请周胜利帮着给修剪。
周胜利是有求必应。
有几户农民看到贺老实家稻田里的鸭子吹了气般地长,一天到晚在稻田里捉虫忙得欢,也学着实行稻鸭混养。这个过程中经常上门请教周胜利,有时候也把他叫到田里去看。
一来二去,村里的多数人都认识了周胜利,普遍对他产生了好感。
他们不知周胜利失忆的事,误以为贺老实家留下“小吴”是想招他为上门女婿。
贺家三个闺女个个长得如花似玉,是给哪个招的呢?
村民在一起瞎分析:老大是个大学毕业生,听说乡书记的儿子早就看中了她,将来吃公家饭,不可能是她;老三正上学,年龄还小;老二高中毕业,马上就二十了,有可能就是给她招的。
这本来是村民善意的议论,却不想竟然惹怒了一个人:村支部书记连富贵的儿子连旺才。
他早就把贺银妮视为自己的jen脔,多次在梦中与她交好,岂容别人染指,更何况此人是一个身份不明的外地人。
连日来,他茶不思饭不想,一门心思地想点子教训周胜利,却一直没有下手的机会。
连富贵有个习惯,经常把下面的人叫到家里安排工作,在老婆孩子面前显示自己的权威。
一天晚饭时,连富贵对下面的人安排道:“乡里阮书记后天要来,特别嘱咐我不要到饭店安排饭,让我准备个有特色的饭菜。你们看看是不是宰只羊,大夏天的喝个伏羊汤?”
连旺才眼珠一转,想出了一个整治“小吴”的主意:
“爹,贺老实家的小吴水性好,前些日子在大渊子里捉了一条上百斤的大鱼,让他再捉一条大鱼招待阮书记,不是很有特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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