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胜利第一次碰到这样耍无赖的人,面对着自己公开诬陷,不禁怒火上涌,警告他道:“我清者自清,你尽可以诬陷,到时候你再加上一项诬陷罪。”
彭友道并没有退让,“我的确是诬陷你,但只要有了证据,诬陷就成了事实。”
周胜利不再与他纠缠:“我等着你的事实。”
说完话把电话听筒放下了。
彭友道在电话里的声音很大,站在周胜利身旁的季洪印听得清清楚楚。
他有些担心地提醒着周胜利:“周书记,这种人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你不能对他一点也不防。”
周胜利说道:“他再怎么做也得有我与他分钱的事实,再说了,现在我防也没办法防。”
季洪印在部队跟着首长当秘书时,部队演习和平常练兵都有假想敌,经常处在敌方的位置分析对方会怎么想、怎样做,对周胜利说道:
“他唯一能够编造证据的就是皇甫县长后来加的那段文字,如果他真以这段文字作为证据的话,至少他见过这份报告,也可能他手里握着复印件。周书记,我不是挑拨领导之间的矛盾,有些话你就是批评我也得说出来。”
周胜利道:“你说。”
“这表明皇甫县长与彭友道的关系超越了一般老同学、老朋友的关系,有可能是利益关系。”
周胜利听他分析得有道理,叹道:“如果真如你分析,皇甫县长的仕途到头了。”
季洪印建议道:“你手里那张皇甫县长没有加那一段文字的照片是有力证据,不能让除了办案人员以外的任何人知道。我今天晚上再洗几张照片存着。”
周胜利夸奖他:“你考虑得比我还周全。”
季洪印谦虚地说:“在部队上作训部门起草学习方案都是先想到对方是怎么想的,我是跟着他们学的。”
在彭友道到案后,周胜利专门召开了一次企业改制相关会议,参加的有皇甫高和分管工业的副县长王再道、纪委书记欧阳雄、政法委书记李中华和经济体制改革办公室主任。
会上,周胜利先作了自我批评:
“在企业改制工作中,县委放松了对这项工作的领导,导致我们的改革出现重大失误,试点工作走了弯路。第一个改制的试点企业县农机厂已经改制两个多月了,工厂至今没有生产,资产却被我们选中的新厂长以数十万元的价钱卖给了一个南方的商人。
这个南方商人正大张旗鼓地拆分变卖工厂资产。幸亏工厂的工人向上级反映了这个情况,经过县经改办核实登记后,现在法院已经对工厂全部资产作了保全,转卖农机厂的彭友道已经被公安机关控制。
我作为县委主要领导,在整个试点工作中只签批了一个文件,没有深入了解情况,更没有走访农机厂的干部工人,了解他们的诉求,转制初步工作完成后,后续的监督工作没有跟上,给生产经营造成了无可挽回的损失。
我在这里先做个检讨,在与工厂干部工人见面时,我将当面向他们承认错误,作出深刻检讨。”
周胜利作完了检讨后,继续讲道:“我们现在急切做的,就是重新推进县农机厂的改制工作,让工厂迅速恢复生产,让有能力有技术从事生产的工人迅速工作。”
周胜利讲话刚结束,皇甫高就亮明了自己的态度:
“我反对农机厂重新改制。改制中选的省城的那个企业家可能是因为省城距营川县城远一些,他精力上顾及不过来,把工厂转让给了别人经营。人家对已经买到手的企业如何处置是他的事,我们依仗政府手中有权,单方面毁约是极其错误的。”
周胜利问他:“他在转营中漏掉了一百多万的银行贷款归谁承担?”
皇甫高说:“这是改革当中出现的失误,是允许的。我们的总设计师说过,只要不走错路,不装错兜,不上错床,应当允许犯错误。”
周胜利道:“彭友道的行为恰恰是装错兜,是不允许的范围。”
皇甫高依然不放过争取的机会,“犯错误也是你我在先,他在后。截至目前,农机厂的一草一木都没动,没有任何损失,我们不能将一个企业家一棍子打死。”
周胜利语气强硬地说道:“我的错误我个人已经意识到,如果纪律追究也是上面的是,我今天召集这个会议不是讨论彭友道该不该追究,而是研究如何重新推进农机厂的改制。”
王再道第一个发言:“我虽然兼任工业区常务副主任,但还是分管工业的副县长,也分管经济改革工作,农机厂深化企业的改革当中出现的问题我也有责任。
既然是重新推进,我感觉这次选新的厂长要实行民主,不能像上次那样你们书记、县长两个不了解工厂实情的人定了。
还有就是改制后不能再像现在这样放任自流,应当把不准资产转移写进协议里面,对恢复生产的大体时间也要写进协议。”
李中华说道:“上面一再要求司法机关要运用法律武器为改革开放,为经济建设保驾护航,我们公安司法机关还是办理刑事案件较有经验,对改革开放和经济建设中出现的新问题反应不够敏感,今后要加强这方面的学习。在新的协议制订过程,司法局公证处和律师事务处要跟上服务。”
经改办主任也是先作了自我批评:“我们县经改办是具体实施上级改革措施的办事机构,我作为经改办主要负责人对上级改革精神吃得不透,改制协议内容中有漏洞,让人钻了空子,给周书记、皇甫县长带来了麻烦,我诚恳地向各位领导做检讨。”
他随后表示要认真总结这次不成功的教训,认真考察、选配一个优秀的改制后企业领导人,完善协议内容,加强改制后企业的运行监督。
皇甫高表示:“我认为县农机厂改制虽然有不足,但不是一无是处,没有必要推倒重来,如果坚持重新改的话,我不参与。”
周胜利道:“我批准你的要求,可以不参与。”
散会后,皇甫高偷偷去了彭友道所住宾馆,把会上的情况与他学说了一遍。
彭友道发狠道:“姓周的不给我活路,我也不会让他过好了。”
皇甫高说道:“回到省城后我就把你给我的钱还给你,看在这么多年我一直帮你的份上,你不能把我也给卖出去,只检举他一人。”
彭友道说道:“我心里有数。”
随后,两人又作了一番密谋。
皇甫高离开后,彭友道盯着他的背影恨恨地说:“你哪次帮我不要好处?”
彭友道在营川只住了一宿,第二天早饭后发现情况不妙准备偷偷溜走。
腾子明一直派人盯着他,同时公安局也安排人暗中监视他,在县长途车站把他抓获。
彭友道提出抗议:“你们农机厂的资产没有受损,我与腾子明之间顶多是经济纠纷,你们公安局不能抓我。”
公安局经侦大队长告诉他:“你没有偿还腾子明支付你的购买县农机厂的钱就打算溜走,使案件的性质发生了变化,从现在起,你必须在公安局看守所的审讯室里交代问题。”
彭友道恨恨地说:“千人吃肉,想让我一人拿钱,门都没有。”
刚进看守所,他就迫不及待地对押送他的公经侦大队侦察员说道:“我要检举营川县委书记周胜利,我卖工厂的钱分给了他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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