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平躺下身,不一会儿就呼呼地睡着了,井建民却怎么也睡不着,心里老想着村长的“鬼”话。
借着手机的亮光,看看手表,已经夜里一点了。
“醒醒,醒醒,”井建民轻轻推推孙平,“醒醒,后半夜了。”
孙平有些不不情愿地坐了起来,揉着眼睛。她还没有睡够呢。
井建民从包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黑色外衣,两人穿上,井建民从墙根拿起一支镰刀,别在后腰上。两人悄悄溜出村委会,向冯家老屋走去。
今天是农历二十二,一钩弯弯的月牙挂在天上,微微的月辉,洒在土路上,影影绰绰地可能看得见周围的景物。
两人贴着村委会大院的墙根,绕到村委会院后。那个方向全种着柳树和杨树,一直通向一条贯穿全村的深沟。
冯家老屋就座落在一片杨树林的旁边,周围有几处房碴子,半截被烟熏黑的墙壁,立在月光下,拖着长长的影子,模模糊糊,倒有几分像鬼。
孙平紧紧地抓住井建民的胳膊,小声说:“这还真有点吓人。”
井建民伸手揽住她的纤腰,让她靠近自己的身体,两人相拥着,一步一观察地向前走。
大约走了80多米,快到那条大沟了,冯家老屋就黑黝黝地立在一片大树旁边。
井建民傍晚随村长来时,已经观察清楚了,冯家老屋周围有十几户人家,最近的离老屋院墙只有步远。
不能惊动这些人家,否则后果很严重:村里立刻就会传遍一个重大新闻,昨天夜里,两个据称是冯家后代的年轻人,偷偷摸摸地进了冯家老屋。好多人就会联想,这一男一女想干什么?
井建民最怕村里人怀疑冯家大院里有宝藏,所以,在来山东之前,他对一切行动都在脑子里进行了深思熟虑。
两人在一棵大树后躲着,四处观察一番,见没有动静,悄悄靠近了老屋的大门。
大门楼很高,两扇黑漆大铁门锈迹斑斑,扣门的铁环早己不见了,代之以一根麻绳绑在上面。
门上锁了一把大大的锁头,用手一摸,往下掉铁锈渣子。
井建民从大门缝儿往里看,黑乎乎的房子,也看不太清。
“大门进不去,咱们跳墙吧。”井建民小声说。
井建民拽着孙平的手,沿着院墙走,看到一处豁口。井建民爬了几下,没有上去。孙平把他往一边一推:“看我的……”
孙平在山里爬山爬树惯了,这段小墙,对她来说是小菜。她双手扳住豁口,脚下一蹬,就窜了上去。回身把井建民也拽了上去。
院子里是长久没人来过了,秋天时落下的树叶,积在地上,踩过去,脚下“沙沙”地响,听起来似乎是有人在喘粗气,怪吓人的。
院子里东西南北,错落有致,大约有几十间房屋,其中一些房间的隔壁被打开了,形成一个个大房间,做教室用。墙上还有着水泥抹的黑板和砖砌的讲台。
两人走了一圈,也没找到爷爷说的那道廊沿。孙平记得非常清楚,爷爷那天告诉她,在老屋大院里,有一道廊沿,是从厨房通往书房之间的过道,金子就埋在这条过道中间、稍微偏向书房的一方。
这就很难找了:廊沿因为开在院子里,肯定是旧就被折掉了。现在不知道哪个是厨房?哪个是书房?廊沿的位置也就没法确定。
这偌大的院落,面积总共2500米,到处是房间,连猜测的余地都很小。
“那怎么办呢?”井建民拍着脑袋,“要么,你回去再问问爷爷,让他画张图来。”
孙平摇摇头,为难地说:“爷爷跟我说时,我当时就请他画图纸。他说,他这么多年一个人在山里,不跟人接触,大脑早就不好使了,好多的事,现在只能记得一点点,或者全都忘干净了。老屋什么样子的,老屋的格局什么的,他脑袋里一片空白了。我看他老得是真糊涂了,即使让他自己亲自来,也找不到了吧。”
井建民点点头。看来,只有两人自己想办法了。
“我们先回去,”井建民说,“现在,我们要办的是两件事:第一,找一个不让人产生怀疑的理由留下来,留在黄石寨子村,只要住在这里,慢慢的就可能会有机会;第二,明天白天,我们来烧香时,要多拍照,每个方位都不要落下。然后,回去后,根据这些照片,看能不能复原成一张平面图。”
两人顺着来路,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了村委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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