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鸾啊,父亲许久不来看你,你可还好?”姚震庭自然听出姚素鸾言语中的不屑,却没有半点动怒。
他很清楚,以姚莫婉的心机,单凭他,根本不是对手,尤其是皇上单凭姚莫婉一面之词,甚至没给自己解释的机会,便贬了自己的俸禄,可见姚莫婉已经抓住皇上的心,如今他想扳倒姚莫婉,必须要有姚素鸾的支持。
“父亲?如果本宫没记错的话,相爷似乎说过只有一个女儿,那就是住在关雎宫里的姚莫婉。该不是相爷不熟悉宫里的路,所以找错门了吧?明玉,带相爷到关雎宫去。”姚素鸾气姚震庭的无情,无论对她,对母亲,姚震庭都无情的彻底。
“素鸾,往日是父亲错怪你了,为父真没想到姚莫婉那个贱种居然隐藏的那么深,父亲现在终于明白,只有你,才是父亲的好女儿!”在姚素鸾印象中,姚震庭从未这样低三下四的认过错,看来姚莫婉真是伤的他不轻。
“罢了,到底是父女一场,素鸾也不想计较那么多,父亲坐吧。”姚震庭闻声心下大喜,登时坐到桌边。此时,明玉已然将沏好的茶递了过去。
“明玉,你去外面守着。”姚素鸾支走明玉,转身看向姚震庭。
“说吧,父亲这次来找素鸾,有什么事?”姚素鸾明知故问。
“为父决定要倾尽一切的帮你从姚莫婉手里夺回皇宠!”姚震庭以为自己的这句话会换来姚素鸾的眼前一亮,却不想换来的却是姚素鸾的嗤之以鼻。
“可惜了,若父亲这句话早一个月说,素鸾必是感激不尽,可现在,素鸾最不稀罕的,就是皇宠。”姚素鸾缓身坐到姚震庭对面,眼底波澜不惊。
“素鸾,你难道甘心被冷落?甘心被姚莫婉永远踩在脚下?”姚震庭诧异于姚素鸾的反应,费解问道。
“本宫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实则本宫早有打算,只是不知道父亲有没有兴趣听?”姚素鸾挑眉看向姚震庭。愿意接受姚震庭求和,不代表她可以忘记过往的那些屈辱,如今她极缺人手,否则,姚素鸾怎么都不会让姚震庭踏入她华清宫半步。
“有何打算?”姚震庭敛了眼底的锋芒,狐疑开口。
“拜姚莫婉所赐,本宫现在与皇上已经决裂到不可调合的地步,如今就算本宫跪在皇上面前替他舔脚趾,皇上也不会多看本宫一眼。如今本宫是山穷水尽疑无路,幸而柳暗花明又一村,近日景王找过本宫。”姚素鸾简单说了下自己的处境,言语试探道。
“景王?景王找你何事?”姚震庭双眉紧皱,眼底闪过一道忧色,在他印象中,景王绝非善类。
“父亲这么聪明,还需要本宫明说吗?”姚素鸾端起茶杯,轻呷一口,等待着姚震庭的回应。
“景王想造反,你想助他?”能做到宰相这个位置,姚震庭必有过人之处。
“父亲觉得如何?”姚素鸾搁下茶杯,正色问道。
“素鸾,你好糊涂!造反是灭九族的大罪,你万万不可草率啊!”姚震庭愕然的看向姚素鸾,心,一下子似被抽空一般,若此事被皇上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若失败,的确是灭九族的大罪,若成功呢?便是开国功臣!如今本宫在这华清宫与死无异,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姚素鸾美眸眯起,声音渐寒。
“这么说你是答应景王了?”姚震庭长叹口气,原本以为自己这三个女儿中,除了姚素鸾相对容易控制些,另外两个简直是奇葩,他心里清楚,如果没有姚莫心,夜鸿弈未必当得上皇上,至于姚莫婉,心机深沉的连他都看不透,如今这个他觉得最容易控制的女儿也越发疯狂起来了。
“没错,本宫已经答应了。父亲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离开华清宫,直接到御书房向皇上揭发本宫。二是和本宫一起支持景王,他日景王功成,依旧会对父亲委以重任。”姚素鸾之所以摊牌,是因为她笃定姚震庭不会拒绝。
“也罢,如今皇上被姚莫婉那个贱种迷的团团转,今后的事还真不好说。只是景王为人阴诈,你确定他大业得成时,不会卸磨杀驴?”姚震庭狐疑看向姚素鸾,如果不是夜鸿弈未听辩驳之词便惩处他,姚震庭断然不会这般草率同意姚素鸾的建议,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箭,彼时就算他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本宫现在只能赌一把,而且事在人为,只要我们处理得好,夜子宵没有杀我们的理由。其实父亲来的正好,本宫倒是有件头疼的事,希望父亲能为本宫分忧。”见姚震庭应下,姚素鸾心下暗喜,旋即开口试探。
“何事?”姚震庭怎么都没想到,这趟华清宫之行,自己竟莫名其妙的成了反贼。造化弄人,他甚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本宫希望父亲可以找杀手解决了景王妃段梓柔!”低戈的声音陡然响起,姚素鸾阴蛰的眸寒光乍现。
“你刚刚才说要助景王造反,转身就要杀景王妃?”姚震庭不可置信的看向姚素鸾。
“正因为本宫要助景王,所以段梓柔就一定要死,他日夜子宵登基,皇后之位,本宫势在必得!”姚素鸾唇角起笑,只要段梓柔一死,她便有办法抓住夜子宵的心。
“你确定在杀了景王妃之后,夜子宵不会跟你翻脸?老夫可听说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甚笃。”姚震庭总觉得姚素鸾的这个决定太不成熟。
“父亲只管去做,剩下的事本宫自有安排。”姚素鸾还真不确定夜子宵会不会翻脸,可若让段梓柔活下来,那她所做的一切岂不成了为他人作嫁衣裳,所以不管是否决裂,杀段梓柔,她势在必行。
到底是要助景王夺位,还是要揭发景王造反逆行,关于这件事,姚震庭回府后想了很久都没做出决定,所以刺杀段梓柔的事也迟迟未付诸行动。
关雎宫内,姚莫婉揽着絮子,纤细的玉指摩挲着絮子软绵绵的身体,身边的小优更是孝顺的为絮子舔舐头顶的碎毛,看的姚莫婉感动莫名。舐犊情深这四个字显然不适用在夜鸿弈和姚震庭身上,姚莫婉如是想。
“主人,姚震庭这几日一直无甚动作,会不会是已经放弃了姚素鸾的建议?”殷雪隐藏在相府几日,都未见姚震庭有所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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