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正在盘算着孙老么不经意却听见他们的谈话:“梦田,听了刚才的话,我真的很感动,你知道吗,这两天我是东想西想,她家境又好还会有大红大紫的嫁妆,真怕你会答应黄玉凤。梦田,原来我把你想歪了,你真是我的好梦田,我不该这样想你的,你才不是那种嫌贫爱富、见异思迁的陈世美,梦田,我也向你保证,我**也不会稀罕什么大富大贵、万贯家产的,我生来就是穷人的命,我愿生生世世和你在一起,就算是吃萝卜咸菜、穿麻布粗衣,住茅房寒舍我都认了,别说蒋团的二子是条恶棍、无赖、废虎,就算是正常人,我也绝对不会嫁给他的,我二哥就是死在他蒋团总的枪下的,他们一家人是我的杀兄仇人,想如今我二哥尸骨未寒,真不知道我三叔三婶得了他们什么好处,竟这般帮他们,维护他们,还说什么冤家宜解不宜结,和他们结亲就只有好处,没得坏处,想着我死去的二哥,我就恨不得拿把刀杀光他们全家,总之就算死我都不会进他们家门的,今生今世,生死要和你赵梦田在一起”。
伏在树下的孙老么听得是清清楚楚,昨天听三哥说起,蒋团总送来了好多聘礼,布料和食品不说,光大洋就一仟,想到此,孙老么暗皱眉头又想到,这**一个姑娘家,已经是有人家的人,还和……,这成和体统,赵梦田也是,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非得这么死乞白赖的想着春兰,跟蒋团总的儿子争,这不是是自寻死路吗。
“春兰,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嫁给蒋飞虎那样的人,会毁了你一辈子的幸福,明晚我就找机会溜进民团,称夜深人静的时候,一刀结束他,然后,和钱义忠一样进山投靠谢大胡子”,梦田是满腔气愤说着。“梦田,你平时做事也一向谨慎,关键时候怎么就沉不住气了呢,莽撞起来,你听我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俩离开这里,只要离开了三道河,离开了他们父子的地盘,等三年两载回来,这事就也淡忘了,那时候我们也……,再回来,我**也是有夫之妇了,蒋团总父子也是无可奈何,梦田,就么定了,明天白天,装做什么事都没有,这话谁也不能告诉,包括我们的爹娘,等晚上这个时候,我在这等你,我俩去到关外,听人们说,那里是另外一个世界,记好了”。“行,都听你的”。
听到此,孙老么心中哼了一声“算盘打得不错,却不知人算不如天算’夜色的朦胧中好像看见男孩子女孩拥抱在一起,就愤愤的低语道:“都什么时候了,大祸临头了,还想着风流”,孙老么没想着收回锯子,轻手轻脚朝树林外的路边挪去,猫着腰一路小跑到了孙老三家,敲响了孙老三家的大门。
天上没有的星星,布满了厚厚的乌云,无边的黑夜似凶残的财狼张着血盆大口,似是要吞噬整个世界,这个黑漆漆的深夜里,林中的夜鹰不叫了,村中守夜的狗也不吠了,野地里猫也不嚎了,此时的五里沟的夜晚是出奇的安静。
梦田背着两个包袱走在前面,春兰紧跟在后面,二人从山坡慢慢滑了下来,在出了村头的不远的路上,梦田停住脚说道:“春兰,我俩今日一走,不知何时何日才能回来,来感谢这块生我们养我们的土地和父老乡亲,还有生我们养我们父母,我俩在这磕儿个头吧”,“好”春兰答道。
梦田刚跪下,却见眼前一亮,抬头一看,前面两丈远燃起火把,他猛的转身,身后也有一群人点亮着火把,左边、右边都点亮着的火把,四面八方的火把像似一张天网朝着自己拢来,春兰感到大事不妙了,’惊叫道:“梦田,你快跑,被他们抓到你,会打死你的”,春兰几乎是哀求的语气说道,并用手推着。“不,春兰,你快跑,让他们抓到你,这一辈子你在乡亲们的门前就再也抬不起头了”,二人就互相推着,双手却不愿放开。
只听山坡上的蒋团总喊道:“赵梦田,你现在已经是笼中之鸟,落网之鱼了,是插翅难飞,难逃了,你这个王八羔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嘴边拨毛,你勾引良家民女,逼抢有婚约之村姑,和我蒋某人做对,看来你是死期到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就等着明天下黑龙潭吧,来呀,去把赵梦田给我押回团部,好生看管”。
说完了这番话,蒋团总立马换幅语气对春兰说道:“春兰,我知道你是一时糊涂,受他人诱骗,为父不怪你,明天回去和飞虎拜堂成亲后,往后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在火把通明的照耀下,春兰疾步走到被两个团丁押着的梦田身边和梦田并肩而立将头一扬,火光下只见她杏眼圆瞪,柳眉倒竖,铿锵有力的说道:“人都叫你蒋团总,可我却叫你蒋阎王,你数一数,算一算,你冤枉了多少无辜平民,残害了多少善良老百姓,我二哥孙禄就是无数人中的一个,你是我的杀兄仇人,我**无时无刻都在想着替我哥报仇,千刀万剐你们这对无恶不作的父子,才解我心头之恨,让我跟你儿子结婚,我宁死不嫁,今生今世,我只嫁赵梦田一人,永不分离”。
说完,右手紧握着梦田被团丁反扭的手臂,并深情的看着梦田,全然不顾四周人群的包围。
站在火把下的蒋团总,满以为自己这一番宽宏大量会博得**的悔悟回头的,感激涕零,会谢恩道好的,没料到**却有天大的胆子横眉冷对的。蒋团总顿时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只见他是恼羞成怒,火冒三丈,恼怒着一脸横肉骂道:“你这个不知死活的臭丫头,本团总把你当个人,可你做鬼骇人,不受抬举的东西,告诉你,三道河有的是好姑娘,让你嫁进我蒋家是抬举你了。嗯,你肯定不知道有多少好姑娘抢着进我蒋家。那好吧,既然你不当贤人愿当贱人,我就成全你,今夜就将你关进土牢”,说完这话,蒋团总冲身旁的团丁喝道:“都给我押回团部,明天把这对不知天高地厚的狗男女磨沉黑龙潭”。被吵噪的声音惊醒的孙老二,竟不知出了什么事情,披上衣服来到火把通明的村头,当看到自己的女儿和干儿子被保安团丁们押着朝三道河方向走去,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团丁丢在地上的儿个火把照映下,看到落在地下两个包裹,其中那个带碎花的是自家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他一时没弄明白,就只好向站在保长身边的孙老三问道:“这、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正窝着一肚子火的孙老三回答道:“去问你那个宝贝女儿,既然要跟人私奔,简直是败坏门风,脸都被她丢尽了”。
天己过响午,胡婶依然坐在纺线车前,抽泣着,旁边的方桌上放着一碗糙米饭和一杯红糖水,饭和水点滴未动,梦得也草草的吃了一口,又找顺来到外面找人帮忙,看能不能想到办法救梦田他们,胡婶更是焦急万分,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找到人帮忙,能不能留梦田一条命回来。
一个声音“哎呀”从外来传了进来:“光呕气不吃饭那能行呀,你急死了也没用”,眼泪巴巴的胡婶抬头看去,是孙老三家的王婆,顾不得抹去眼泪,急忙站起让座。
王婆并不客气,她一边说着话一边直奔桌子上首的椅子坐下看着胡婶说道:“不是我说你们,平时别看你们能说会道的,却偏偏这个时候醒着在床上撒尿,上次跟你说的明明白白了,你们就是不听,当做耳边风是吧,看吧出事了不是”。
胡婶辩解道:“我听你的了呀,是要答应黄玉凤,可梦田他死活不同意”。
王婆又开口数落道:“梦田他再怎么不答应,你毕竟是他娘,他是你生的你养的,你若真给他应了这门亲事,不信梦田真能打你、骂你,一定是你心太软”,听了王婆如此的数落,胡婶也不好再争辩,只得叹气道:“王妹,过去的就不说了,但眼下,怎么才能把梦田从土牢里救出来呢?”。
正在数落着,王婆听了胡婶的哀求,转面就呵呵笑道:“我说我是你们家福星,说了你还不相信呢,我做的几件事,就叫你自然的相信。上次我给你讲的那黄掌柜的女儿黄玉凤,唉!你是没见到人,不晓得,玉风姑娘长得那真是……,要是唐朝或清朝时代,那可是选妃子的娘娘模样,说不定还会当上东宫娘娘呢。那丫头,那丫头真是天上海仙女下凡,这玉凤不嫌弃你家,上无片瓦、下无寸土,贫如水洗,人家玉凤还不看中你儿子梦田……”,
说到此,王婆突的卡住,眼珠转了下,接道:“能干勤快,才愿意嫁到你们家的。但她父亲黄掌柜是不同意,我费尽口舌,黄掌柜才免强同意,也答应了这门亲事”,一提起这事,王婆就如入连珠炮般的“僻哩扒啦”的,更是一脸的得意的表情。听着王婆的话,胡婶的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下来,不知是因为感恩还是感激,她抽咽地说道:“王妹,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你就是我们家的活菩萨,只是现在我们家梦田还在土牢里关着,该怎么办才好呢,你能帮我们想想办法吗?”。
王婆一听,心想就等着你说这句,从椅子站了起来,走到跟前,轻轻地拍了拍胡婶肩膀安慰道:“胡嫂,这个你就不必操心,玉凤姑娘一切都安排好了,让你我陪她一起去看梦田,跟梦田谈谈,她会让黄掌柜出面求蒋团总放了梦田”,
听王婆说这黄玉凤能救出自己的儿子,更是感动泪流满面:“你们真是我家的活菩萨,日后我们一定好好报答你们”,就急忙去卧室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出来,二人就急匆匆朝三道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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