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发现异样
顾青阳两盏茶前，被陈嬷嬷请到的华清院。
“你姑姑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话？”一杯茶后，顾老夫人开口问。
顾青阳笑，“祖母您多心了，上次我跟祖母一同进的宫，后来我去见皇姑父后，便直接出了宫，姑姑就是想跟我说什么，她也没有那个机会。”
“那是成王跟你说了什么话？”顾老夫人再问。
“祖母，都没有。”顾青阳坐到她身边，“姑姑没有，表哥也没有。”
“既没有，那你可否告诉祖母，为什么要这么做？”顾老夫人看着她，目带不解。“我们镇北王府虽然从来不参与储君之争，但只要皇上一日不立太子，有成王在，你姑姑有些想法，也是正常的。如果单纯为这事，你犯不上去挑拨你姑姑和林嬷嬷的间隙。”顾老夫人循循善诱，“我们镇北王府是个讲理的地方，外间对你的评价一致是娇纵蛮横、纨绔跋扈，但我却知道你从来不恃强凌弱，也不会伤及无辜。所以祖母也相信你，不会无情无辜的去挑拨你姑姑和林嬷嬷的间隙。”
“祖母既相信我，那就不要问了好不好？”顾青阳问。
“小滑头。”顾老夫人以指腹点了点她的额头，“这件事，我可以不问你。但你今天在醉仙楼说的那些话，是旁人教你的，还是你自己想的？”
“祖母，我饿了。”
“听到没，小滑头饿了，还不赶紧端饭。”顾老夫人笑道。陈嬷嬷笑着出去传饭了。片刻，便有年轻的婢女端着饭菜进来，安静而无声的摆到偏厅的桌子上。
顾青阳扶着顾老夫人坐到桌前。喝完一碗汤，暖住胃后，她道:“祖母，那些话都是我这些天琢磨出来的。以前仗着有祖母宠着，有镇北王府保护着，我任性妄为。这次受伤，让我突然明白，祖母宠我，是因为爱我，镇北王府能保护我，是各位先祖拿命换来的。我为身为顾氏子孙骄傲，所以我不能仅仅去挥霍这份骄傲，而不维护。”
顾老夫人开怀大笑，“瞧瞧，这张嘴现在是越来越会说好听话了。行行行，我不问你就是了，赶紧吃饭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吃过饭，顾青阳陪着顾老夫人又说了会话后，便回了蘅芜院。
“郡主果真是长大了，老夫人可以放心了。”陈嬷嬷泡了茶上来，笑着说道。顾老夫人吹开茶叶，喝了口茶，“换新茶了？”
“老夫人忘记了？这茶是月初的时候，贵妃娘娘遣人送来的，说是江南那边进贡的春茶。”陈嬷嬷说道，“贵妃娘娘舍不得喝，全送到府中来了。”
顾老夫人心中忽的一动，“你叫人去将老二请来，我有话要问他。”
陈嬷嬷应声是，出门叫来脚快的妙玉，让她去请顾霆后，她折返回屋中，看到顾老夫人盯着手中的茶杯，眉目严肃，她赶忙问，“可是茶有问题？”
顾老夫人慢慢抬起头，看着陈嬷嬷的双眼晦涩而复杂。陈嬷嬷心中一惊，忙上前接过她手中的茶，看着她颤抖的手，她想也没想的握上去，“老夫人，有什么事您吩咐，您可别吓老奴。”
“青阳那孩子一向与她姑姑亲近，陈嬷嬷你说，有什么事会让她要去挑拨乔儿和林嬷嬷间隙的？”顾老夫人紧紧的握住陈嬷嬷的手，就算这样，她也止不住的颤抖，“乔儿能在贵妃之位稳坐多年，心机手段都不会差，又是什么事，让她受青阳几句不轻不重的挑拨，就要对林嬷嬷下手的？”
陈嬷嬷心中咯噔了一下，却不敢接话。
顾老夫人瘫软到椅子中，“去请老二了吗？”
“去了，老奴叫了妙玉去。那丫头手脚麻利，想来用不上半刻，二爷就该来了。”陈嬷嬷嘴上宽慰着，心里却不由的顺着顾老夫人的话想开了。
她想到的是，贵妃娘娘一向疼郡主。可郡主受伤，贵妃娘娘却没有派人前来问寻，也没有送药来。第二日在宫中，贵妃娘娘给郡主抹药，被郡主拒绝。当时看着似乎是贵妃娘娘愧疚于前一日未能及时问寻，郡主则像在为此生气。可联系后来郡主伤好，贵妃娘娘却派桂嬷嬷前来看望，临走还要走青芝玉露膏的事来看，此事便有些奇怪了。
至于哪里奇怪，陈嬷嬷不敢往下想。
“老夫人，二爷来了。”片刻后，妙玉回来，站在门口向屋中禀报。
陈嬷嬷看一眼顾老夫人，扬声道：“请二爷进来。”
顾霆进屋，陈嬷嬷向他屈膝见礼后，退到了屋外。关上门，叫住妙玉，两人一起守在门口。
“坐下说话吧。”顾老夫人收敛起心中情绪，招呼顾霆坐下后，她倒上一杯茶递过去。顾霆双手接过，嘴唇只沾了个水面，便搁到了一边。顾老夫人也不跟他绕弯子，她看着他，以肯定的语气问道，“青阳是不是将她姑姑送她的青芝玉露膏给你了？”
“是何人在母亲面前乱嚼舌根，还请母亲将人请出来，让我与他当面对质。”顾霆平静道。顾老夫人轻叹一口气，“我知道，青阳那孩子不愿意告诉我，是怕我为难。她年纪小，难以顾全大局，以为小小的惩戒一下林嬷嬷，就可以让她姑姑惧而止步。你不同，你是大人，又在兵部当职多年，你应该知道，只要皇上一日不立太子，她的姑姑就不会止步。我虽是乔儿的母亲，守的却是镇北王府。无论是谁，想要损害镇北王府，都是与我为敌。”
“母亲高义，儿子佩服。只是，青阳并未给过我什么青芝玉露膏。”顾霆如实说道，“她来找我，是想让我帮她盯着崇州郡。她猜测，谢二公子会对崇州郡下手。这事是因她而起，她害怕镇北王府会因此而被牵连其中。”
顾老夫人看着他许久，最后疲惫的挥挥手，让他走了。
起风了，刮的枝叶沙沙作响。
顾老夫人靠着椅背，面色很是不好。
陈嬷嬷轻声进屋，拿了披风过来盖在顾老夫人身上。
顾老夫人偏头看向她，话未出口，眼眶先红了。
“老夫人先别担心，说不定一切都只是个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了。”陈嬷嬷宽慰。
“老二若是将青芝玉露膏交出来，我还可以骗自己，这只是一个误会。老二不肯拿出来，我就是想骗自己，也找不到理由。”顾老夫人胸腔急剧起伏，脸色也更难看。
陈嬷嬷吓得赶紧上前去轻抚她的胸口，“依老奴看，二爷和郡主说的都是实话，老夫人所想的那些，根本就没有发生。”
顾老夫人摇摇头，扶着她的手站起来，转身回里屋去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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