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与幼经过认真的思考,然后油盐不进地虚心请教:“进度条为0的人,是哪来勇气说出结婚这种话?”
程京宴手上用力,轻易将她拽到自己身上“0?不是30%?”
20是帮她查南颂,10是他在飞机上说的那句话。
于是两个人就这个问题展开了有来有回的讨论。
林与幼觉得南颂是被他的兄弟抓走的,这个20%得折半;
程京宴则是说他一开始并不知道是林景舟,而且他还帮她带来南颂的口信,甚至应该再加10。
丢丢听累了,自己躺在小床上,耷拉着眼皮,看着新锐婚纱设计师姐姐,以及跟别人谈合同都是几千万上下的姐夫,就这个毫无实际意义的问题,来回拉锯着。
他打了个哈欠,抱紧自己的小被子,睡着了。
他睡着后,林与幼和程京宴便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他们那么玩闹,其实是为了让丢丢放松下来。
他抗拒医院,抗拒治疗,但他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好心情也有利于病情康复。
林与幼对程京宴示意病房里的另一张床:“你也去睡吧,你的身体也没有多好。”
程京宴选择带她一起睡:“说得好像你的身体就很好了。”
……还真是。
多灾多难的一家三口。
病床不算大,躺两个成年人有些勉强,林与幼干脆侧躺着,胸膛贴着程京宴的后背,能模糊感受到他的心跳频率。
病房静谧,只有丢丢身上的心电监护仪偶尔发出的嘀嘀声。
程京宴将下巴搁在林与幼的肩上,呼吸也都落在林与幼的耳根,她有点儿敏感,躲了一下。
旋即便听到他说:“奶奶和家里的人,都知道丢丢是我们的孩子,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丢丢真相?”
“我想不出要怎么告诉他,也没想过要告诉他,我愿意他一辈子都只喊我姐姐。”
林与幼不假思索,“你跟你妈说,不要到丢丢面前乱说话,要是引起丢丢的负面情绪,我不会罢休的。”
程京宴说“家里人”,就是怕林与幼听到程夫人会排斥,结果她还是指名道姓了。
林与幼和程夫人之间,早就是新仇旧怨,调和不了的矛盾。
“我会叮嘱。”程京宴想起什么,忽而轻笑。
林与幼耳根还残存着轻微的酥麻感,不由得揉揉耳朵,回头看他:“你笑什么?”
“他喊过我爸爸。”
“?”
林与幼怎么觉得,他这话,有炫耀的意图?好像是在说,丢丢喊过他爸爸,但没喊过她妈妈。
这个男人……
还想不想追老婆了?
她果然不应该那么好说话,还跟他睡一张床。
林与幼转了个身面朝他的胸膛,本来想让他走,但借着机器蓝绿色的的光,她看到他眼里尽是温和柔软,突然就说不出话了。
……算了,也不用那么较真。
她轻咳了一声,转而问:“对了,当年的费利克斯和罗夫都抓到了吗?”
程京宴拉好被子:“费利克斯抓到了,判了终身监禁。罗夫没有抓到。”
林与幼讶然:“怎么会?”
“他逃得很快,这些年也没动静,可能是隐姓埋名,藏起来了。”
林与幼皱眉:“既然林少爷现在这么厉害,那就拜托他帮忙吧。”
这种生死仇敌,还是把他送进监狱,才能彻底放心。
林与幼也忘不掉,罗夫那双像蛇似的的棕黄色眼睛。
……
第二天,丢丢的检查结果出来。
不幸中的万幸是,病程进展比他们预想中的慢一些。
虽然也是急需立刻治疗,但好歹没有那么迫在眉睫,给了他们准备的机会。
接下来丢丢要住一个星期的医院,然后就可以先出院回家,等江不言的老师忙完了国外过来,再做进一步的治疗。
江不言拍拍林与幼的肩膀:“可以松口气了,老天爷还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林与幼对他感激一笑。
程京宴洗好葡萄,走过来,拎开江不言的手,冷淡道:“查房完,还不走?骚扰病人家属?”
江不言上次在电话里的挑衅,程京宴还记着呢。
江不言笑骂了一句“卸磨杀驴”。
而经过多番打探,确定林与幼和丢丢目前都没什么大碍后,谢渊便带着一叠文件来到了病房。
他啪的一下,放下林与幼这些天以来欠下的稿子;
又啪的一下,放下林与幼这些天错过的采访邀约;
再啪的一下,放下林与幼收到的大秀邀请函;
最后啪的一下,放下一叠要赔违约金的合同。
蟹老板皮笑肉不笑:“我们的工作室,表面光鲜,其实已经负债累累,水电费都交不起了。”
林与幼捧着违约合同,痛,太痛了,有种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一夜之间全没了的感觉。
而在沙发区办公的程京宴——是的,宴总目前将办公地点搬到病房。
他鼻梁上,少见的架了一副金丝眼镜,端起咖啡,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
热雾将镜片熏得模糊,使得他的视线朦胧了一刹那,又很快褪去,目光恢复一如既往的清锐。
他淡声说:“你可以选择用20%的进度,来我这儿换取一笔重启资金。”
林与幼啧声:“20太多了,10。”
“10太少了,15。”
“15太多了,就10。”
程京宴挑眉,认真思考。
谢渊听得一头雾水:“你们在说什么?什么20和10,是在洽谈什么我不知道的大生意吗?”
连堂堂的宴总都这么锱铢必较……莫非是程氏要给山夕岁工作室追加投资?!
谢渊虎躯一震:“海绵宝宝!你不懂商务谈判,这种事要让我来!”
他卷起袖子,斗志昂扬,准备开始。
但最终在林与幼一句“不是啊是他追我的进度条”里,变成毫无形象的骂骂咧咧。
该死的小情侣!恋爱的小把戏!我不是你们play的一环!
他愤愤不平,走得头也不回。
林与幼咂咂嘴,继续翻看合同,违约金好多啊。
谢渊前脚走,叶颂后脚进。
叶秘书先是问候林与幼,然后才转去对程京宴说:“宴总,公司有一个会,需要您在场。”
程京宴和程斯以不在公司这段时间,程氏的事,都是程父这位董事长亲自负责。
但程父的身体毕竟不好,前些天感冒了,到现在都没康复,这不程京宴一回来,工作便又交回他手上。
程京宴沉吟了一下,询问地看向林与幼。
林与幼自然答应:“你去吧,我这没事。”
程京宴起身走到她面前,他眉目清晰舒朗,对着她的时候,神情总会温和一些。
林与幼起先以为他有什么正经事,接着便看到他低下了头。
戴眼镜的程京宴,要比平时要多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诱惑。
这可能是因为,眼镜能让他多了几分他从来没有的斯文感,冷淡加斯文,就使得他这个样子,特别蛊惑。
而且林与幼只见过他一两次戴眼镜,很新鲜,她感觉自己的嗓子,仿佛被羽毛挠过,莫名痒了起来。
程京宴这会儿低下头,林与幼自然以为他是要吻她,心想也不是不行,便微微仰起头迎合。
结果。
这个男人只是点了点将她手里那些违约金合同:“就15,考虑好。”
“…………”
林与幼语塞,同时在他眼里看到一抹笑意,确定他是故意逗她。
她气极反笑,想说什么,程京宴就突袭低头吻上了她。
“满足你,免得你惦记。”
她哪有惦记!
林与幼眼角余光瞥见叶颂已经很识趣地到病房外等他,而丢丢这会儿还没醒……反正已经被他污蔑,她就得做实了。
她可不是能吃亏的性子。
林与幼攀上他的脖子,反守为攻。
最后分开时,宴总那才叫一个秀色可餐。
他的嘴唇本就偏薄,这会儿被她亲得湿润绯红,眼镜后的眉目微微一弯,相当漂亮。
林与幼拍拍他的脑袋:“去吧~”
他笑,点头,然后转身出病房。
一出病房,程京宴就恢复平时在外人面前的疏离冷淡,他的例外也只在林与幼身上。
……
程京宴走后不久,林与幼还没来得及收起合同,病房里就迎来第三位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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