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他只觉得血液在血管里沸腾,理智已经被仇恨吞噬。
襄王,你折磨我的女人,我要你百倍奉还!
月光下,他的脸庞冷若冰霜,杀气腾腾。
眼看着离襄王的寨子越来越近,瞿宁放缓脚步,屏息凝神。
寨门前一片死寂,看来那帮喽啰都睡熟了。瞿宁冷笑一声,拔出佩剑,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射入寨中。
他直奔襄王的卧房,正欲推门而入,忽然,一个轻佻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好一个瞿宁,你倒是有胆量啊。千里迢迢地赶来,就是为了那个贱人吧?”
瞿宁一惊,差点儿没站稳。他咬牙切齿地问:”襄王,你在哪里?有种就给我滚出来!”
话音未落,门”吱呀”一声开启。襄王一脸得意,抱臂而立,仿佛在欣赏瞿宁的窘态。
瞿宁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揪住襄王的衣领,眼中喷出怒火:”林耘是你皇姐,你竟敢如此折辱于她?今天我就替天行道,让你血债血偿!”
他举起长剑,眼见就要刺下,不料襄王忽地哈哈大笑。
“瞿宁,你以为你赢了吗?你以为你救走了皇姐,就可以全身而退?”
他狞笑着,不怀好意地看向瞿宁:”你可知道,此时此刻,朝中正在发生什么?”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瞿宁心头一跳。
“看来你还不明白。”襄王冷哼一声,”你离京营救皇姐,那帮权臣可是都盯着你呢。他们早就忍你很久了,如今你擅离职守,正中他们下怀。此时京中,只怕早就乱成了一锅粥了!”
瞿宁闻言,瞬间脸色惨白。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这……这不可能!太后还在宫中坐镇,他们……他们不敢乱来的!”
“太后?呵呵。”襄王冷笑连连,”瞿将军啊瞿将军,你还是太天真了。那帮权贵联合起来,太后又能压制得了多久?”
“你胡说!”瞿宁气急败坏,一剑架在襄王脖颈,”你这番话,可有什么证据?”
“证据?你觉得我会骗你吗?”襄王一脸悠然,”本王消息向来灵通。不如这样,你若是不信,大可杀了我去求证。反正到时候,京中的一切早就已经成了定局了。”
瞿宁握剑的手青筋暴起,却无法反驳襄王的话。如果京中真的生变,耘儿所看重的一切都将灰飞烟灭!
他咬牙切齿,死死地盯着襄王,仿佛要用目光在他脸上烧出两个窟窿。
就在这时,院外忽然喊杀声大作。
“将军——襄王的援军到了——快,随我杀出去啊——”
是副将的声音!
瞿宁闻声,脸色大变。他顾不得襄王,提剑便往院外狂奔。
身后,襄王发出一阵癫狂的笑声:”瞿宁,你完了!你救不了林耘,也救不了这个国家!哈哈哈哈……”
他疯狂的笑声在寨中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瞿宁心急如焚,一路冲杀到寨门口。眼前的景象,着实让他意想不到。
面前千军万马,黑压压一片,山呼海啸般朝这边涌来。为首的将领,竟是北漠的单于!
“瞿宁,没想到吧?”单于策马上前,抱刀长笑,”本汗与襄王里应外合,就等着你这只瓮中之鳖自投罗网呢!”
“单于,你好大的胆子!”瞿宁咬牙切齿,”我大炎与你北漠休战多时,你竟敢擅自进犯,意欲何为?”
“呵,瞿宁,你还不明白吗?”
单于冷笑道,”大炎国运衰微,内忧外患。你们朝中那帮权贵,早就与本汗勾结多时。如今你们腹背受敌,正是本汗扬名立万的好机会!只要拿下你的人头,大炎就是我囊中之物!”
“休要痴心妄想!”瞿宁勃然大怒,”我瞿宁在,就绝不容你们猖狂!”
“嘿嘿,口气倒是不小。”单于挑了挑眉,转头看向手下,”杀!给我拿下那个瞿宁!”
“将军,不好了!敌军杀到密营了!”一名伤兵踉跄跑来,慌张地喊道。
瞿宁心头一沉——密营里,不正是昏迷不醒的林耘吗?
他咬紧牙关,血红的双眼几欲喷火。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苍穹之上,忽然乌云密布,一声惊雷炸响。大雨倾盆而下,瞬间模糊了战场的视野。
瞿宁愣住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竟像是天助自己一臂之力!
“将军!”副将的声音远远传来,”趁现在,快回营带陛下走!这里有我们断后,将军快走!”
瞿宁闻言,眼眶通红。但他深知,此时不走,就走不了了!
“副将,辛苦你们了!”
他高声喊道,带着亲兵,朝着密营狂奔。大雨磅礴,将他的身影淹没。
瞿宁一路披荆斩棘,终于闯进了密营。
林耘仍苍白着脸,昏迷不醒地躺在榻上,毫无知觉。
“耘儿,我来了,我这就带你走!”
瞿宁小心翼翼地将爱妻打横抱起。林耘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
瞿宁将林耘护在怀中,带着仅剩的几个亲兵,冲出了包围圈。
城门洞开,数支火把在夜色中摇曳。
万籁俱寂,唯有瞿宁的心跳,如擂鼓般咚咚作响。
怀中的林耘依旧昏迷不醒,她凌乱的发丝贴在惨白的脸颊上,如墨画上几笔凄艳。
“耘儿,坚持住,咱们很快就到了。”瞿宁低头,在爱妻额前落下虔诚一吻。
他拼命催马,马蹄踏过雨水,溅起一片水花。
晦暗的夜幕下,瞿宁如凝重的雕塑,在暴雨中缓缓逼近都城。
他能感觉到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呼啸的风中似乎夹杂着嘶吼与马嘶。
京郊,瞿宁猛地勒马。
前方一道黑压压的人影,拦住了他的去路。当先为首的将领,不是别人,正是北漠单于。
“呵呵,瞿将军,你还真是好本事。”单于目光如炬,冷笑着审视瞿宁。
“你竟能从我的铁骑包围中突围,实在是罕见的勇士。不过嘛......”
他朝身后挥了挥手。顷刻间,上千铁骑如潮水般涌来,黑漆漆的盔甲在火光下泛着森冷的寒芒。
瞿宁不卑不亢,仰天长笑:”单于好大的口气!就凭这些杂牌军,也敢拦住本将军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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