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声音颤抖,我心如刀绞,五内俱焚。
“我想自尽,可是他们不让,宋朝说我要是说不出什么,就连死也不能。”
“为防止我自尽,开始给我灌药,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是什么,只是会浑身乏力,没有力气,每日只想睡觉……可从来也没有睡好过一日。”
采薇将头深深埋在臂弯,我抱着她,我红着眼睛,嘴里咒骂:“都是畜生!”
“小姐,如今你回来了,我便不用提心吊胆了,我就想每天好好睡觉……”
“采薇,我带你离开这个虎狼窝,以后日日都是好觉。”我轻轻拍着她,柔声安抚。
我扶她躺下,给她掖好被子,拭去她眼角的泪痕,也偷偷擦掉了我的泪水。
还没等我过去,宋朝下了朝,先来找了我。
“葭儿!”
我心中不屑发笑,抬眼却愣住了。
宋朝嘴角红肿,血迹还未擦干,有些许发丝粘连在脸上,脚步虚浮,整个人颇显狼狈。
“你,你这是……”我直接脱口而出。
“苍也打的。”,他满不在乎,“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他看在你的面子上,没有打死我。”
“你见到了苍也?”
“是啊,他今天好不威风,班师回朝,封侯拜将。可他如此荣耀归来,第一件事就是先打了我……呵呵,你说,我是不是该感到荣幸?”
他随便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慢慢走向我。
我看了看睡着了的采薇,怕我们吵醒她,于是开口:“宋朝,我们去外面,我有事对你说。”
他顺着我的目光看见了采薇,神色有刹那的心虚,可很快又恢复如常,平淡回复:“好。”
庭院花开,一派繁荣。
“宋朝,我们开门见山吧。你迷惑姜伊,骗她迷迷糊糊地被一小厮侮辱清白,更假意请王命,一道旨意强娶姜家女,你欠我姜家的这个账,该如何算!”
我直视宋朝,想看清他道貌岸然的表情下,是否还有一丝的真心。
“怎么,就这等小事也要与我清算吗?你说怎么算?让苍也杀了我吧?”
“就清算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你不要把他牵扯进来!是你和我的事!” 他又在提苍也,我怒极了,几乎是喊着。
“终究是他护下了你,这些时日,你也都与他在一起吧?呵呵,嫉妒得快疯掉的感觉,我算是尝够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第一次可怜他。
他小时被欺负,我没有可怜过。
他患有无法医治的心疾,我也没有可怜过。
可如今,他将所谓的守护,化作了疯魔般的执念,我第一次可怜他。
因为这,才使他坠入了真正的深渊。
我闭了眼,语气悲凉:“宋朝,和离书你已签字,此时,宋老爷也应带了王上的旨意回来了,以后,我们便再无关系!”
他眯了眯眼:“你竟说服了父亲?很好,你哪都去不了!”,继而平静开口:“来人。” 旁边的小厮上前听命:“看好院门,没我的允许,夫人不许踏出一步。”
“宋朝!你混蛋!”
“我还能更混蛋……” 他兀自笑得春风和煦。
18
房间门被关上前,我看到宋老爷匆匆赶来,对宋朝呵斥:“朝儿!你胡闹啊!我已请旨王上准许和离,和离书你都签了,现在她姜葭与你再无联系,快把人放了!”
门被彻底关上,宋朝冰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离剑,送父亲回房休息。”
宋老爷恨铁不成钢地一声声唤着朝儿,可声音却越来越远。
我独自被关房中一天了。
快入夜了,我摸着咕噜咕噜叫唤的肚子,终于坐于桌前,缓缓端起凉透了的米饭,送到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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