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吉将纸张折了放入怀中,寻思着可能因为李秀才是个太过忠厚老实的,含蓄一点的他也不懂,不如就换个方向突破。
思及此,元吉故作随意的与他闲聊起来,“对了,你来黑风寨多久了呀?”
李秀才稍稍回忆一下说道,“大概是……今年一早开春就来了吧。”每每提起往事他都心酸极了。
元吉笑颜如花,“那不是也很久了么。那你能不能领我四处看看啊?我好无聊啊,每天听了课以后,回去就是闷头做女红,我实在有点无聊。”
她的嗓音软糯,撒娇时候特别嗲,一般男人都受不住这个劲儿。
但李秀才是谁,李秀才就是那个不一般的男人,他皱了皱眉头道,“这个恐怕不行,我只是负责讲讲课,你们现在怎么安排都还是听邹先生的,我说了也不算的。”
他没有管理的权利?元吉失望的啊了一声,声音婉转的让人起鸡皮疙瘩。
李秀才凝神细想半天,然后给她出主意,“你要是实在无聊……要不然把我的书借给你看吧!”他可爱惜他的书呢,这也就是因为元吉太有上进心,要是一般人他可舍不得不借。
元吉笑盈盈的点头,“那行呀,那我跟你去取。”
李秀才道,“不用了,明天讲课时我再带来就是了。对了,明天应该是阿平自己过来上课,我大概是不来了。”
元吉的笑容终于维持不住了,她无语的站在哪里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李秀才见她没有别的问题要问,转头就要招呼阿平一起走。
“那个、等下!”元吉连忙抓住他的袖子,她现在也顾不得什么羞不羞的了,再拖延下去李秀才明天都不过来了啊。她急急的问,“能、能在陪我一会儿么。”
“哦,能啊。”李秀才答应的特别痛快,反正白宝宝免了他的工作,他也不用着急赶时间。
李秀才叫阿平拿了东西先回去,他陪着元吉在议事堂门口附近散散步。只要不出了这四四方方一个院儿,在里面怎么活动都行。
元吉忧伤极了,“你怎么真就不来了呢。”
“我本是也喜欢教书育人,只是大当家叫我把心思用在读书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读不好就要侍寝,这谁受得住啊。
元吉赞叹,“大当家对你可真好啊。”
李秀才苦笑一下,没有否认。
元吉酝酿了一下,鼓起勇气道,“你以后不来上课,我又不能到处乱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与你再见。所以我想说——”
“你有不懂的还可以问阿平啊。”李秀才不等元吉说完就无情的打断了她。
元吉:“……”
李秀才惊问,“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没、没什么。”元吉摆了摆手,她要气吐血了。
李秀才不明所以,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病了似的。
元吉手抚着胸口顺顺气,生硬直接的问,“你说,我们这些人还有多久能自由啊。”
李秀才茫然:“我之前说过了,我也不知道啊。”
“我听说白大当家出远门了,是真的么?”
“我不清楚。”
元吉有些隐隐发怒,“大当家对你这么好,你就没什么特权么?我、我以为你无所不知呢。”
李秀才非常肯定的告诉她,“黑风寨的各司其职,没人带特权。”
“这、你——”
李秀才看向远处忽然道:“邹先生过来了,你们应该是要回去了,我先走了——你有什么不懂的就问阿平,如果阿平也不懂就叫他带给我看。”他说完小跑着出了院门。
元吉都气蒙了,这秀才一问三不知,脑子里就知道读书读书读书!他干脆和书过一辈子得了!她上赶着贴了他这么多天还如此不解风情,真是浪费时间!
旁边传来一声音道,“元吉姑娘看起来不太高兴啊。”
元吉一转头见到是两个妇人结伴过来了,她正要扬起个笑脸打个招呼,旁边另一人就阴阳怪气的嘲讽她,“能高兴么,勾搭了李先生这么多天,还是没能到手。”
“你们别胡说。”元吉羞的满脸通红,但说话声音又小又软根本没什么震慑力。
最先说话的那妇人警告她道,“哪里是胡说,你这不明摆着么。我可是好心好意的提醒你一句啊,那是大当家的压寨夫君,你趁着大当家不在就敢这么干,当真不要命了?”
她们一边看不上元吉的做派,一边又觉得不能理解。能投奔到这儿来的那都是自己活不下去的,想要拼拼运气捡条命。现在大家在黑风寨能住的好吃的好,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啊。
虽然一开始管得严了点,可是那又怎么样,每天就是听听课,做的活也不累,不比原来的苦日子强多了啊。她不好好把握机会,作妖干什么呢。
元吉委屈的都要哭了,努力辩解道,“我真的和李先生没什么,只是多说了两句罢了,我没那个心思。”
“算了,就当我是多管闲事吧。”两位妇人相伴回议事堂去了。她们可是该说的都说了,人家死活都不承认那还有什么办法。
……
白宝宝的商队最先进入的是邬昆国的乾阿城,这个城市和仙儿郡一样,是三国的临界点。这两个城市“针尖相对”,西侧挨着九龙,东侧挨着金川。
由于临近的九龙和海月正在交战,邬昆对于两国的边界守备严格。不过有张允言在身边,手续办的都比较顺利。
他们出境后的第一个夜晚是在外面露宿的,张允言说,乾阿城里的客栈酒楼等等物价极贵,进城住宿太不划算。
白宝宝估摸着乾阿城应该是有个苏郡守这样的牛逼地方官,便答应在郊外露宿,反正也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大小姐,还是省钱比较重要。
张允言领着商队来到了他以前露宿过的地方,大家在这里搭起帐篷,点火烧饭。土匪们特意带来不少肉串来,还可以烤来吃。现在天气寒冷,肉也放不坏。
大家三五一堆的聚在一起吃东西,商队里有人吃出来了是三味真火的味道,惊异的道,“哎,原来你们老板和三味真火的老板是同一个人啊!”
土匪还挺自豪的,“你才知道,铁板牛魔王也是俺们当家的产业。”
“那个也好吃!你们咋没带烤盘来呢?”
张允言在马上颠簸了一天,身上伤口疼的都发木了。休息后他先去帐篷里上药,这天寒地冻的,上一次药就把人给冻透了。
他手指冻的僵硬,弄了好半晌才收拾完出来。白宝宝坐在营帐前的篝火旁,把刚刚烤熟的肉串递给他道,“多吃点,吃饱了就马上休息。”
他接过来低声的道,“多谢。”
大家吃饱喝足后,管事安排了夜里守夜的几个人。本来就是三十人轮三回,但是黄河西怕那些人不够警惕,又叫来三十个土匪跟着轮班。
那位管事是张允言叫来的,他看黄河西一脸横肉不好说话,愣是没敢多言语。
张允言随便找了个帐篷钻进去,正打算躺下呢,却见白宝宝跟进来了。
“你这是……”
“睡觉啊。”白宝宝理所当然的道。
张允言吓了一跳,“可、可是你是……”女的吧?!
白宝宝面露鄙夷之色,“你一个大男人别扭什么?现在天这么冷,难道你还打算睡觉脱衣服?”
明明是她做的不合礼节,却说得好像是他斤斤计较似的。张允言知道和白宝宝争辩不可能赢,便一言不发的躺了下来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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