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允言躺的位置很靠边,另一侧腾出来的地方再睡两个人都富余。
白宝宝看他这么紧张,不由得嗤笑一下,也合衣躺下了,她从怀里拿出一半臂长的竹筒物件放在身侧,先是将斗篷盖在身上,然后才盖了被子。
帐篷很密实厚重,完全能遮挡住外面的火光,但是却能听见守夜的人在低声私语聊天。
张允言根本睡不着,他虽然知道白宝宝这样做是为了方便保护他,可他还是觉得不自在——外面有百十来个人呢,这孤男寡女的睡在一个帐篷里,到时候他们该怎么想啊!
反观白宝宝是考虑想那么多的,她单纯的就是怕张允言死了。这条商路她还没拿到手啊,张允言死了她不是白忙活,而且张家调来的这些人也不会听她的,他们要直接给三十几车的货也带走了怎么办?那她不是白跑一趟。白宝宝在马背上赶了一天的路,躺下没多久就沉沉的睡过去了。
不一会儿,张允言躺的难受,忍不住翻了个身面对白宝宝。黑暗中,他只能看见她厚重的被子一个鼓起来的轮廓。
张允言心中思绪万千,想起来以前在山上的时候白宝宝总是对他动手动脚的。那个时候的白宝宝想办法亲近他,可他心中总是毫无波澜。但是现在,白宝宝不知怎么的变正常了、不再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他反而更加在意男女礼节……
他看着那模糊的轮廓,手指伸向领口,握住了颈间红绳上挂着的一把小巧的钥匙。
父亲,我马上就到。
不知过了多久,张允言终于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就在他半梦半醒的迷蒙之间,忽然听到一声惊雷炸起,那响声犹在头顶似的。张允言瞬间惊醒,一轱辘坐了起来。
随即又是一阵轰鸣声响起,这次的距离更近了,直震得他脑仁都疼,头顶厚重的帐篷也跟着抖动起来。
张允言正要站起来冲出去,旁边的白宝宝已经翻身而起,她一手甩起起风搭在肩头,一手抄起身边竹筒冲了出去。经过他身旁时叫了一声,“你别动!”
张允言不敢不听她的,只好停留在帐篷内,听着外面打杀声此起彼伏。
白宝宝钻出帐篷,正看见营地外围一片火光冲天,她将火器端起来喊道,“抓活口!”
土匪们高声应和着,拔了武器迎战出去。
临出发前,白宝宝给随行的土匪们配给了几个小手榴弹,而且每辆马车的侧边都藏了两把管型火器,出事时候可以很便捷的卸下来应敌。
刚刚那两声响就是手榴弹发出来的轰鸣。土匪们把小手榴弹都藏在腰上,抓下来后拔了保险扔出去,不到三五秒就会爆炸。
古代人可没见过这种热武器,这突袭来的快去的也快,不一会儿就被己方控制住了局面。
王安堂在外围巡查了一圈,看没有漏网之鱼了才回来,“大当家,对面死了十七个人,剩下的一看不对全跑了。具体来了多少人也没看清啊。”
白宝宝道:“那没事,我要的活口呢?”
黄河西拎着一个五花大绑的黑衣人过来了,他将人扔在白宝宝面前,“大当家,我这儿留了一个活口。”
那黑衣人嘴里还塞了布条,正是防着他咬舌自尽呢。
张家奴仆们聚在旁边,看着土匪的眼神里充满了钦佩和憧憬。他们本来还在为少当家愤愤不平,却没想到这帮人的反应速度这么快、武功高强不说,还有这么厉害又神奇的武器。若是换做他们自己守夜,恐怕是死伤惨重了。怪不得少东家要和他们合作,还要掏全部物资,真值!
张允言听见外面安静下来,连忙从帐篷中走出。他见到周围的都是己方,大大的松了口气。
他穿过人群挤到白宝宝身边,连忙问道,“怎么样了?”
白宝宝指了指地上,“已经完事了,还抓了一个活口给你呢。”
“这、这么快……”张允言惊愕。
黄河西过去将黑衣人嘴里的布条拉了出来,又在旁边守着怕他乱来,咬了舌头什么的。结果他们实在是高估了这帮人的骨气,黑衣人一张嘴就求饶,“各位英雄好汉饶了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跟着来凑数的——”
王安堂在旁边小声的笑话黄河西,“我就说不用堵,见势不妙就逃跑的货,怎么可能敢自尽呢。”
黑衣人还在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诉着,张允言上前一步淡漠的道,“我知道是谁让你来的,二叔想对我赶尽杀绝,是么。”
张家人们都被吓到了,在旁边低声私语:“二老爷想杀少东家?”
“真的么?这怎么回事?”
他们都只是打手、是奴才,张允言逃回海月国以后根本没回过族里,他们还不知道大老爷已经死在外面了。甚至有的人还不知道大老爷出去过。
黑衣人惊恐的仰起头来看着张允言,“小的只是奉命行事,主子怎么吩咐就怎么做,小的也没有办法啊!求求您放过我吧!我也是为了家里人啊——”
张允言咬牙看着他半晌,才又开口,“如果你答应做我的线人,帮我监视二叔,我就放过你。”
黑衣人的哭声愣了一下,他眼珠子一转连忙答应,“是是是,我答应!我为少东家做事、肝脑涂地!”他反应很快,倒戈以后连称呼都跟着改了。
张允言上前去帮他把绳子解开,黄河西他们一帮土匪都很不理解,这种人怎么能相信呢?不过白宝宝只是在一旁歪头看着,一点都不打算阻止。
张允言将黑衣人拉起来,“你先说说我二叔打算怎么做,我再告诉你回去以后帮我打探什么消息。”
黑衣人不疑有他,马上就招了,“您前些日子调货的事儿族里知道了。二老爷听说您又集货要出发,就知道您是要去带回大老爷的尸首和证据,再回来族里揭发。所以二老爷要斩草除根。少东家您这个商队的人货都太少了,根本不成规模,二老爷就当您是匆忙之间准备不充分,所以让我们第一天晚上就来动手……”
现在他可不敢说准备不充分了,分明是准备的太充分,给他们全炸懵了。
张允言又问,“那他还有什么别的打算么?”
“后续的我也不知道,刺杀的有个领头人,我们都听他的吩咐。先前那些也是临到行动前才听来的。”
然后张允言问了他最关心的那个问题,“那上一次他是怎么做的?”
“自然是下了蒙汗药,买通了客栈老板,然后……”黑衣人说着发现张允言脸色冰冷,立马截住话头道:“少东家我什么都说了啊,我对您绝对是忠心耿耿!您一定要相信我!”
张允言就点头道,“我可以相信你,但是你等会儿回去了该怎么说?”
黑衣人编的很快,“我就说天太黑,逃跑时候被冲散了。您现在就放我回去,我脚程再快一些,应该是不会被怀疑。”
张允言点点头,黑衣人面露喜色转身就要跑。可是张允言从衣袖里探出匕首,一下扎在黑衣人的腰间。
“你——”黑衣人一个转身,张允言拔出匕首来又朝着他胸前扎了进去。
他憎恶的对黑衣人道,“下去见到我父亲了,记得帮忙带个好。”张允言说着拔出刀来,那黑衣人的身体就软软的倒在地上不动了。
刀子咣当一声落在地上,张允言看着手里的血浑身都在颤抖,胃里直犯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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