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按照计划,采荷通过增减药方来拖垮颜清妤的身体的计划已经失败了。
她也如实禀告了华浓长公主。
那个时候采荷并未暴露。万芳这个人,醉心医学,但是人不算太聪明,情商也不高,所以采荷一直都挺拿捏得住她的脾气。虽然万芳尝出来药不对,但总以为是采荷粗心,一直也没多想。
若是华浓长公主冷静一些,就该让她收手,悄无声息地回宫。毕竟,报复皇后才是她们的目的。
可华浓长公主咽不下这口气,她不愿意就这么放过颜清妤。
“长公主下令,让采荷无论如何,找个机会,给冉夫人下毒,并还以她的性命为要挟。”
所以才有了采荷趁着万芳回宫,心急火燎地给颜清妤下毒的事儿。
“药渣大理寺已经验过了,用了大量的红花、桃仁、莪术、元胡等活血药,不但对血亏的月妇来说是个大打击,就是常人用了也是大亏损。”
冉起动了一下,颜清妤立刻握住了她的手。
他低下头,在她温润如水的眸子中找到了安稳,心中那把烈焰也终于稍稍平息。
顾砚浓看向华浓长公主,道:“这是死证。”
因为华浓长公主不肯放过颜清妤,本来是循序渐进的改药害人,最后变成了直接下毒。
到了这会儿,华浓长公主倒是不抖了,她抬头,道:“就算是医女下毒,而这医女又是从我府中出去的,也不能说明就是我指使的。这个罪名,我不认。”
顾砚浓笑了笑。
如果华浓长公主认为,他会用一个罪妇的一面之词,就想要定罪,那未免也太看不起他这个本朝第一司法大臣了。
“采荷供认,因为觉得长公主丧心病狂,迟早会害死她,所以她打算完成给冉夫人下毒的命令后,她就出逃。”
华浓长公主脸色变了变。
顾砚浓道:“她手上有很多金银首饰,并在城里藏了不少珠宝。据供,都是长公主赏赐给她的首饰改的,她怕引人注目,所以取下上面的珠宝,将金银融炼,再找工匠打成普通簪子带在身边。”
不得不说这个采荷智商也是在线的。
从一开始,华浓长公主赏给她的那些首饰,她就知道带不出去,也不方便转卖。
所以,她就把上头的珠宝都拆解了下来,然后把金银熔炼重新锻造。珠宝,她都分包埋在了城里各处,而金银首饰,她就带在身边,也不引人注意。
然而顾砚浓知道,光凭一个医女的供词,绝无法将长公主的罪名给定死。
这天底下,能熬过顾大人审讯的人并不多。
她甚至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些东西能成为指认长公主的证据,却被顾砚浓诱导着都说了出来。
“虽然首饰已经熔炼了,但要还原并不难。臣已经审讯过采荷常去的一家工匠铺,对过了时间。采荷最后一次去他家熔炼首饰,是在三天前,也就是采荷出门买药的时候。而工匠也供称,她去的时候,手上确实拿着药包。”
三天前,她应该是新得了一次赏赐。
他转身面对嘉孝帝,道:“首饰还原需要一点时间。但是最多今晚,大理寺就能查出来,在三天前,赏过采荷的人是谁。若是陛下嫌慢,可以现在就下令,给臣权限,让臣去长公主府上,审讯一下公主府的下人,结果即刻就出。”
顾砚浓把查案的过程都说完了。
基本上是坐死了虞才人和长公主的罪名了。
半晌,嘉孝帝哑声道:“去公主府吧。把所有的证据都收集好,做成案宗,送进宫来。”
太子和长公主都瘫倒在了地上。
做成了案宗,这事儿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嘉孝帝看向颜清妤,神色变得比较温和了一些。
今天刚出了事儿的时候,他其实有些暴躁。
皇后怀孕很辛苦,一直到现在都在忌口。她的脾气变得很古怪,有时候半夜会突然哭醒,或者是突然对他破口大骂。
嘉孝帝从一开始的愕然,到了后来就只有心疼。
虽是九五之尊,可他也是个人。
总有人说,皇后是美色侍人,他自己觉得不是,可也没有细想过。
可今天朝会之前,皇后破例早起了。他看见她在镜子跟前儿梳头发,头发一把一把地掉,后来她就开始抓着掉下来的头发痛哭。
那一刻他抚摸着她似乎真的稀疏单薄了一些的青丝,甚至看见其中多了几根白头发,他就只有心疼,而没有半分厌弃的意思。
他就知道,皇后于他,真的不是美色侍人。
中年男人感受到了伺候高龄孕妻的压力,他也变得不讲道理起来。
他就很烦躁,为什么皇后的这个儿媳妇总有事儿?不知道皇后现在的身子虚弱,经不起折腾吗!
本来他也是捏着鼻子认了,心想就好好地查一查,不然不好给皇后交代。
没想到顾砚浓一查,竟查出来这么一个结果……
他此时只能道:“你受委屈了。”
颜清妤莫名其妙,这个继公公从来没有对她表达过这么赤果果的关心啊?
她甚至有些惶恐,赶紧道:“臣无恙,多谢陛下关心。”
嘉孝帝道:“若不是你机敏,那祸害说不定还会回宫里来。朕也不会知道,虞才人和华浓竟然对皇后包藏祸心!”
冉起听了有点想翻白眼,心想你这是几个意思?不进宫就不是大事了?
也不怪他会这么想,毕竟他和陛下立场不同。
他就道:“陛下,那医女原是穆侯府的人,不如,请顾大人再去穆侯府一趟吧。”
耿氏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忍不住抬头看了冉先一眼。
可冉先只是神色冷淡地目视前方。
她一时泪如泉涌,不敢相信冉先真的想要她的命!
嘉孝帝听了却是看向冉先,道:“穆侯以为如何。”
冉先道:“但凭陛下吩咐。”
嘉孝帝又看向冉起:“你一定要这样吗?”
冉起斩钉截铁地道:“养虎为患,遗祸无穷。”
刚才耿氏就已经辩解过了,此事与她无关。
如今看来,主谋似乎也只有虞才人和长公主。
可这人毕竟是从穆侯府出去的,恐怕禁不起深挖。
他这是要把他舅母往死路上送。
嘉孝帝叹了一声,道:“由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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