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夫人有心眼,刚才在沈家的时候,她没有跟沈清姝透露过,这个病会传染。
她担心沈清姝知道了,当时就会叫人把她赶出去,或者去告诉外头的人,他们张家会不会被当做瘟疫,给关起来。
全家都给烧死呢?
想到这里,她就惊恐地浑身发抖。
而站在沈清姝的角度,如果她答应来治病,因为她故意隐瞒病情的缘故,如果被传染的话,或者没有传染,但是被此事连累,也要跟着他们家被一起烧死的事,她根本想都没想过。
也包括那些已经被她叫来给家里人看过病的太医们,他们又不是她的谁,管他们会不会被传染,会不会死。
“娘,我,咳咳,我好难受,咳——”张夙望说句话,都要咳嗽好几声。
张大夫人看着儿子咳嗽地喘不过气的模样,心痛地眼泪直掉:“这到底该怎么办呢,呜呜。”
门外头,张青燕几个吓得不轻,怎么望儿也病了呢,而张青鸳离得比她还远。
张青鸳素来比较有心眼儿,偷偷拉了拉张青燕的衣角,将人叫到一边去,低声说:“大姐,咱们快走吧。”
张青燕急了:“家里都什么情况了,咱们怎么好在这个时候走,怎么也得留下来帮衬两天,你看看娘那个样,大哥二哥他们······”
张青鸳狠下心,一咬牙地说道:“大姐,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刚才大嫂怎么一听说望儿病了,就立马喝问下人他有没有靠近大哥的院子,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张青燕不解:“不就是孩子体弱,怕大哥的病把望儿给传染了吗?”
张青鸳眼神往屋里头扫,气恼地说道:“大姐,你现在还没有看出来吗?这个火蛇之毒好像会传染。”
“什么?”张青燕大吃一惊:“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娘病了,大哥病了,二哥也病了,小妹也病了,你现在看看,望儿也病了,就只有爹躺在床上,没出过院子,所以爹没有病,现在你明白了吧。”张青鸳压低声音急躁地说道。
她本来也没想到那么多,只是突然发现大嫂一听说儿子也病了,那种反应,让她一下子生出怀疑来。
“大姐,你走不走,你不走我可要走了,我也得为我的孩子着想着想。”张青鸳话说完,就转身去找二嫂钟氏。
“二嫂,我家里还有些事,就不留了,先回去了。”
钟氏为人单纯些,不疑有他,忙说:“也耽误了你们几天功夫,操了这么多心,快回去吧。”
张青燕瞧着二妹走了,想起自己的三个孩子,吓得差点发抖,也急忙过去告辞。
两姐妹急匆匆地就想离开张家,可没有想到。
两人才走到家门口,突然就感觉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一群官兵乌泱泱地列队跑了过来,披甲的士兵个个手里拿着枪,眨眼间,就将大门口给围住了。
张青鸳震惊地瞪大眼睛,身体忍不住的发抖,她是妇道人家,何曾遇到过这种事。
爹唯一见过的一次,还是有个官员被抄家的时候,钱财尽失,家破人亡。
张青燕也吓坏了,急忙冲上前跟门口的首领问询:“大人,大人,我们家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把我们围起来。”
那首领当即掩住口鼻,用刀鞘一把将张青燕推回大门去:“大胆,你们张家的人都得了怪病,怪病是要传染的,你们竟敢知情不报,随意走动,自己想死,也想让别人都给你们一起陪葬吗?”
“夫人,夫人。”身后伺候的丫头吓得将差点摔倒的张青燕搀扶起来,吓得都哭了:“夫人,我们该怎么办啊。”
张青燕被丫头扶着,听着这首领说的话,她整个人都蒙了,脑子一片空白。
“我们没有得病啊,我们都是嫁出去的姑娘了,我们没有得病,放我们出去吧。”张青鸳回过神来,顿时哭了,有张青燕的教训在前边,她也不敢跟人走得近,站在那里惶惶然地说道。
“那就为了保证你们家里的人不会被传染,你们还是老老实实地待在里头比较好,等这病治好了,自然要放你们归家去。”首领横眉怒目地说道。
也是张家人踩到铁板了,这位首领乃是前一年才从边关,因伤病调职回来,到兵部任员外郎的吴大人。
他也曾见识过灾民遍野的时候,瘟疫流行的可怕。
瘟疫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明知道自己有病还到处乱窜,自己死了故意还想找个人垫背的那种人。
张家的大门就这样被关住了。
张青燕和张青鸳姐妹两个忍不住内心恐惧和不安,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黄天老爷啊,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我没有病。”
“怎么会这样,呜呜。”
张大夫人正忧心儿子的病情,突然听到张家被围住了。
因为心里早有过预想,她还不是很慌,还能站起来去问:“一个人也不准出入吗?那位大人有没有说,打算把我们怎么样?”
婆子吓得脸惨白:“没说,没说,就说咱们家得了传染病,要关起来等病治好了,才会放我们离开。”
张大夫人颓然跌坐在椅子上,一旁的张夙望才十岁,吓得也哭了:“娘,我,我要死了吗?”
“不,你怎么会死呢,谁死你也不能死。”张大夫人咬牙切齿地尖叫。
“娘,呜呜。”张夙望抱着她的手臂,哇哇哭了起来。
门口屋檐下站着还算镇定的张巧娘,现在张家被围住了,所有人都乱成一团,乱糟糟无头苍蝇似的乱窜。
两位姑太太哭着被搀扶回来。
二弟妹钟氏更是吓得浑身发抖,哭着跑回自己的院子找她老爷去。
张家唯二的两个老爷,此时正是需要他们出面主持大局的时候,可惜一个双眼眼皮红肿,走路都看不到道,一个咳血还气息奄奄地躺着,听闻家里被围了。
俩人一急,也都呕出血来。
老太太昏迷,老太爷张盛倒是还还好,听着连个哭哭啼啼地女儿说了家里当事儿,顿时都傻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们都好好的待在京城里,哪里也没去,别人也都好好的,怎么可能就我们自己家得了传染病。”
他也是跟着神医张茂了解过瘟疫的人,一般瘟疫都是从脏乱患病的畜生身上传播的,通过粪便,口水传播,严重的离得近了会从呼吸上传播。
可是京城,他们这还是寸土寸金的内城,街道日日都有人洒扫的干干净净,连乞丐都会被赶出去,内城的人生活条件好,很少有蓬头垢面的脏乱之人,这病是才哪里冒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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