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九枭蹙眉，伸手握住陆心暖微微发颤的手：“不想看就不必看，就算她曾经也是受害者，也不该做出这些伤天害理的事。”
说着，他冷冷一盯女警，将手机重新退还给她：“警察同志这种事做得就有些多余了吧？陆总给了你什么好处，要你这么帮陆倩？”
女警眯眸，对战九枭的态度似乎很不满，也不像其他警员一样表现出对战九枭的忌惮：“战总，我知道你和我们领导交情颇深，也护妻心切，但这种贿赂的帽子可不要随意往下扣，我们工作也不容易。”
陆心暖怔忡，隐隐觉得女警对战九枭颇有敌意，忍不住替战九枭说两句：“那么警察同志叫我来看这个的用意是什么？法院会因为陆倩曾经是受害者而轻判吗？您现在的行为是对我这个受害者的负责吗？”
“难道你希望重判？”陆建国不敢针对战九枭，但对陆心暖还是敢说道几句，他一听陆心暖这态度，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冷漠无情的女儿？你又没吃什么亏。”
陆心暖不悦，冷哼：“论冷漠无情，谁比得过您？”
“你……”
陆建国被堵得哑口无声，手指颤巍巍地指着陆心暖，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造孽呀……”
最终，陆建国泄气一般一别视线，起身摔门走了出去。
陆心暖本来就心神焦躁，因为陆建国的话更加烦躁不已。
战九枭拢住陆心暖的肩，轻声安抚：“本来就是他厚此薄彼，别为难自己。”
陆心暖点点头，重新对上女警的眼，意在希望她回答自己刚刚的问题。
“……当然，警方左右不了法院的最终判决。”女警摊手，对陆心暖刚刚针对自己的态度并不在意，公事公办一样认真回答她的问题，“不过，如果陆总请陪审团的话，或许法院会酌情处理。”
战九枭嗤声，神色阴鸷：“站在加害者的角度考虑问题，这不是一个执法机关该做的事。”
女警挑眉，十指交错，目光掠过战九枭，转向陆心暖：“战太太不必误解我的意思，陆倩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但同时，我也希望你能了解一下她为什么会这么扭曲，也全当是给自己一个交代，你觉得呢？”
这个说法陆心暖倒是比较接受，如果陆倩和她仅仅只是针锋相对也就罢了，但陆倩竟然不惜犯罪针对她，她又不是法盲，究竟是什么导致她这样丧心病狂。
陆心暖低下眸子，斟酌一瞬后，最终，像是下定决心似的，一把抓过陆倩的手机。
战九枭眯眸，视线锁在女警脸上，语调阴沉：“但愿警察同志不是陆总找来的说客。”
女警耸耸肩：“战总和战太太的感情还真是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战总一直不明确公布自己已婚这件事？”
“这就是我们的私事了。”战九枭冷眸一凝，“警察同志僭越了。”
“……视频？”
点开文件的陆心暖楞了一下，发现这文件里存着的并不是照片。
她还以为是照片，却没想到是一则有大约十几分钟的视频。
视频封面很清晰，很轻易就能看出上面的女人原本是陆倩。
还真是她……
究竟陆倩身上发生过什么？
陆心暖拇指颤了颤，点开播放键，刹那间，一声惨烈的“啊——”溢出视频，惊得陆心暖险些又将手机丢出去。
战九枭蹙眉：“不行就别看了，我们犯不着去了解加害者背后的故事。”
视频影像还在继续，惨烈的尖叫声没有停下，陆心暖盯着画面中面目狰狞的陆倩，那双经常算计自己的眼睛里此时正逐渐注满彻骨的绝望，让观看者心脏不由得揪紧。
“……的确。”女警正眼对视战九枭，浅笑，“作为受害者，没必要去了解加害者背后的过去，但我想，战太太与陆倩恩怨已深，了解一下，说不定对她有帮助。”
“警察同志真是懂得巧言令色。”
战九枭见陆心暖面色煞白，连忙伸手将视频按下暂停键。
陆心暖阖了阖眼，也没有勇气再继续看下去，因为每看一秒，她就不禁回忆起自己昨天脆弱无助的样子，骨子里一寸寸都在透着绝望。
她竟然，第一次在陆倩身上找到感同身受的滋味……
缓了口气，她抬眸问女警：“我不是很懂您的意思，为什么您会觉得我看了这些会有所帮助？难道这种情形不会加重我的精神创伤吗？同为女人。”
“没错，同为女人。”女警将手机收回，重新放入证物袋中：“我想，你们姐妹两个以前虽然不和，但也没到这种企图侮辱你的地步吧？”
陆心暖想了想，幅度很慢地点点头：“所以呢？”
“我给你说个数据。”女警从电脑中调出一篇文章，扳过显示屏，示意陆心暖看，“表现出对他人有虐待倾向的女性，有大量数据证明她们曾遭遇过同样的境况。而这些数据中的绝大部分人又总被家人疏忽照管，也可以认同为疏于管教。”
“所以……”陆心暖蹙眉，语气渐渐变轻，“是那些男人以及我父亲和刘荷的过错才造就了如今这幅局面。”
的确，记忆中，虽然陆倩比自己在陆家受宠，却也一直受着她父亲趋炎附势的重重影响，而刘荷更是眼睛里只容得下追名逐利，对于陆倩这个女儿日复一日都是攀高望远不择手段的教导。
陆心暖不由一哂，这一刹那，她竟然有那么些同情陆倩。
至少，这样的家庭环境下，她活成了正常人。
“战太太是聪明人。”女警扳正电脑，“我知道，你没必要同情陆倩，但我希望你能清楚一点，只要陆总愿意，陪审团的态度可能会直接影响审判的结果，这个结果可能并不是你想要的。”
战九枭蹙眉：“警察同志讲这些，就是为了告诉我们最终的审判结果不一定会令我们满意，好让我们有个心理准备？”
陆心暖皱紧眉心，对战九枭的说法不置可否。
这个女警按说没理由帮助陆倩。
女警站起身，一手撑着办公桌面，眯缝起眼，似笑非笑地盯着战九枭：“我听说，上次陆倩和男友的私密视频在校园论坛里闹得沸沸扬扬，是战总的手笔。”
陆心暖一怔，拳心下意识攥紧。
只是个人恩怨也就罢了，但视频是从自己手机里泄露出去的话，那自己也触犯了法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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