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弦忍不住抬眼看着前面几个人如履平地的样子。
忍不住想问,为什么解蛊非要来寨子,这下蛊也没限定地点啊。
随便找个寨子里的人出来,将蛊转出来不就行了么。
只是虽说给她解蛊,却奇异般地从头到尾没有人问她的意见,宋思弦不停地气喘如狗,感觉累得头昏眼花了。
这头沈云州手心也都是汗,他转身到前面弯腰:“上来,我背你。”
宋思弦看着沈云州的脸,他脸上的汗也顺着下巴淌。
她是真想跳上他后背啊啊啊。
可想到此次本就是给她解蛊,而且沈云州后腰又被自己踹伤了。
男人的腰,可大可小。
她纵然是将来跟沈云州分道扬镳,眼前也实在是不忍心。
于是,她连忙摆手,双手掐腰:“不、不了,让、让我歇一歇。”
“无妨。”沈云州拽着她的胳膊,作势往后背上拉:“信我。”
“真不用……”宋思弦挣脱却被沈云州一把扣住了手。
“听话。”
宋思弦莫名眼眶就有的热。
被沈云州背到后背沈云州反而一僵:“宋思弦,下来。”
诶?
宋思弦刚要感动出来的泪,瞬间就蒸发了,这感动如他初次云雨一般,十分地短暂啊。
不过背的人是他,宋思弦乖乖下来。
刚要走,就被他一把抬起了胳膊,没等宋思弦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抗上了肩头。
沈云州一个提气,抬脚就往山上走,宋思弦倒栽葱,这眼前所有的景物都是倒影,倒栽葱一般。
不过速度上却明显快了许多。
她头贴在沈云州的后背,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汗味,奇怪的是,他这个人,便是汗味都比旁人的好闻。
不让人觉得厌烦。
只是这么倒着,容易脑充血啊,宋思弦本想拍沈云州的屁股,让他放自己下来。
却感觉他似乎也一个踉跄。
显然也是咬牙撑着的,她就不忍心了。
终于到了一处平台,周围是浓密的竹林,寨子便坐落于此。
沈云州这才搂着宋思弦的腰,将她缓缓放在了地上。
宋思弦眼前阵阵发黑,脑子嗡嗡响,抬眼看向沈云州,素来骚包风流的他,此时也有些狼狈,脸上都是汗,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
只是他的皮肤被汗水浸渍反而更加通透,更具美感。
宋思弦缓了缓气息,慢慢站了起来。
这才发现,寨子到了。
这座寨子前后都是竹林,建在山上的一处平坡上,不过宋思弦十分好奇,如此废体力,山中人出山下山岂不是非常的艰难?
似乎是为了印证宋思弦所想,素长老缓缓转身,宋思弦这才发觉,她额头也出了许多汗,显然这段攀爬对她来说,体力上也是个考验。
“国舅大人可还觉得我们寨子的人赚钱容易,赋税好收?”
我擦。
宋思弦忍不住心里骂了句脏话,走了这么一路,就是为了告诉他,百姓上下山的艰难?真是用心良苦啊。
沈云州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世上,谁更容易呢?”
“你看到你的部下百姓,上山辛苦,采桑辛苦,可山脚下日夜耕作种田的百姓可容易?码头上抗货担米的可容易?”
素长老沉默了一瞬,最后冷笑一声,“总比你们上嘴皮碰下嘴边,便定下赋税的狗官,要艰难许多。”
沈云州不屑一笑,转头看向山间风景,所答非所问道:“景色真不错啊。”
素长老哼了一声:“你倒是有兴致游山玩水。”
沈云州却正了脸色:“我已经很久没这么爬过一次山,看过这样的风景了。”
他这句话说完,素长老似乎一怔,刚要继续骂狗官。
宋思弦却明白沈云州这句话的意思,其实很久也不算很久,前几天他们也在山间度过了几天。
看起来也很是悠闲,与世隔绝,与人无争。
让宋思弦感慨一直这么过下去,似乎也不错。
只是那也不过是短暂的错觉而已。
属于沈云州的,注定是朝堂权势争斗,本该翱翔天际的雄鹰,如何安困于鸟笼?
在京城时,他几乎是天不亮就没影,天黑了人也见不着,国舅府几乎形同虚设。
“别浪费时间了。”沈云州冷冷道:“山也爬了,景也看了,你把蛊给解了。我们就撤了。”
素长老哼了下,便在前面带路。
寨子里竹房特别多,见到素长老,人群都自动后退,让出了路。
恭敬地给她行礼,远处的人干活的都停了下来,注目看向这边。
宋思弦看到一个十分可爱的小女孩躲在娘亲的后面,探出头来打量着她,宋思弦回望过去,她又猫了起来。
虽说寨子神秘,可看到山上的这群人,看到他们朴素的衣服,操劳的手,便觉得也不过都是讨生活的平常人罢了。
“长老好。”
“长老好。”
一路上不停地有人跟素长老行礼,素长老面无表情地应着,直到走到一座竹房前,看着门口一左一右,各自抱着穿着开裆裤娃的年轻妇人。
素长老严肃的脸龟裂开来:“三柱家的,狗剩儿家的,你们再把你们的娃抱我这,小心我拿你家娃做蛊!”
“嘿~”被唤做三柱家的,将怀中哭闹不止的娃颠了颠,“长老有所不知,您这是宝地,娃一到你这就不哭了,睡得可乖了嘞——”
一旁的狗剩儿家的,也要将怀里打滚的娃往地上扔:“就是就是,俺们得下山赚钱,这赋税太高了……”
素长老咬牙切齿道:“你们要是想要有人带娃,看老妇身后之人了么?一个是定赋税的狗官,一个是狗官的娘子。”
“冤有头,债有主,有能耐,你们把娃往他们身上塞!别欺软怕硬,就知道磋磨我这个糟老婆子……”
她说着,半是愤恨半是无奈,重重地将金杖用力往地上那么一杵!
两个娃十分配合,哇哇大哭起来,两个妇人有些懵,但是下意识的一个人,真的将娃塞到了宋思弦的怀里,转身就跑了……
宋思弦根本没反应过来,怀里的小子嚎得十分欢实,在宋思弦怀里就嚎啕大哭,宋思弦又不敢撒手,怕摔了孩子。
这孩子身上软软的,倒是虎头虎脑的。
宋思弦下意识地拍了拍他的屁股,娃吃着手指,朝着宋思弦咯咯乐了出来。
宋思弦也十分奇怪,她现在哄娃已经这么厉害了么?
天生的娃娃缘?
见她这头哄娃十分上手,另外一个狗剩儿家的,有样学样,直接将孩子丢到了沈云州的怀里。
沈云州皱起眉,下意识就要丢出去,可这孩子似乎也跟他特别投缘,乖乖地看着他,不哭了。
素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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