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这样,沈云州仍是冷冷地看着那村妇:“你孩子不抱走,我就给你扔了。”
那妇人一开始被孩子嚎得心烦意乱,焦头烂额的。
哪里能注意面前站的是人是鬼。
如今娃不哭了,她这一抬眼,怔愣了一瞬,才发现沈云州长得是那个俊啊,比那个什么潘安都俊。
于是也不接娃,一直在偷瞄沈云州,脸都涨红了。
沈云州二话不说,就将娃给一手扯着脖领子,拎着放到了地上。
原本不哭的娃,冷不丁被拽脖领子,又嚎啕大哭起来。
那妇人赶忙将娃给抱起,掏出家伙就要喂孩子奶——
沈云州别过了头。
这孩子其实都能到人大腿高了,叼着奶也不喝,侧头偷偷看沈云州。
宋思弦怀里的娃倒是看起来睡着了。
她于是贱兮兮地抱着,想要跟沈云州嘚瑟。
“你看看你这个人,没有爱心呀,干嘛要跟小孩子计较么……人之初性本善,抱一会儿怎么了嘛。”
她说着风凉话,十分顺溜。
就这没爱心的,以后有孩子还不知道怎么嫌弃呢?
沈云州闻言哼了一声,看了宋思弦一眼,眼神清冷冷的。
宋思弦就不敢造次了,又改口道:“小孩子是麻烦……”
她刚说完,就觉得手心一热,热得十分滚烫。
小孩睡着了还能呲她一身尿!
宋思弦没防备,险些吓得将怀里的娃给扔了,那妇人见状,急忙将娃给抱了回去。
两个年轻妇人对视了一眼,道了句晚上再来,转头齐齐走了。
宋思弦手还湿热着呢,她想找东西擦擦,顺势想蹭沈云州的袖子上。
沈云州却好似知道她的尿性,提前就躲了她两步远,讥讽道:“你看看你这个人,没有爱心,干嘛要跟小孩子计较么,人之处性本善,抱一会儿怎么了嘛,尿了就尿了!”
宋思弦:……
国舅爷打得脸,虽迟但到。
见磨人的孩子都走了,素长老这才探手够篱笆上的锁,打开了篱笆的门,冷冷道:“进来吧。”
宋思弦看着篱笆上的锁,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你这寨子也怕偷么?”
都是长老了,还怕小偷光顾?
素长老闻言,用夏虫不可语冰的眼神看宋思弦道:“老婆子是养蛊的,又不是山匪,小偷为何不敢光顾?”
倒是一旁的沈云州跟宋思弦道:“便是山匪处,该出门的时候,还是要上锁的,匪是明抢,偷是暗偷,两个行当,术业有专攻。”
宋思弦口水差点呛着,第一次听说术业有专攻用在此处。
“国舅爷真的是见多识广啊。”宋思弦夸赞道。
沈云州面色淡淡,没多说什么,反而是素长老忍不住回头说了句:“是你个小妮子,见识太少。”
宋思弦:怎么感觉你们两个更像是一个战壕的兄弟呢?要不我走?
不过说是长老的院子,跟寻常人家没什么不同,院子里有石桌石凳,院子东面支着各种架子,上面放着竹编的圆簸箕,上面盖着桑叶。
宋思弦抻着脖子看了一眼,底下是各种蚕宝宝,有的已经吐丝了。
蚕宝宝虽然也蠕动蠕动的,却是宋思弦最不怕的虫子,小时候她养过。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没等养大就死了。
院子倒是规规整整的,阿大阿二这时回来,将桑叶盖在了簸箕上。
一人去打水,一人去角落里劈柴。
宋思弦又看了看,院子里一面墙根底下,阴凉处密密麻麻的坛子。
里面还有各种声音。
她心里发毛,脑海里不由得想起各种密密麻麻的虫子,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脚下意识地就站定了。
倒是素长老开了口:“你离老婆子的罐子远点,别吓坏了老婆子的宝宝。”
宋思弦本想说,我已经这么厉害了,可想到筷子戳死的虫子。
她叹了口气,离坛子远了许多。
素长老从裤子里摸了半天,没找到钥匙。
转头喊道;“阿大阿大——”
“长老!”
“钥匙呢?”
阿大从里怀摸了摸,掏出来开了屋子的锁。
一行人才得以进屋。
屋子是瓦屋,屋里并不凌乱,不过大厅很是气派,屋脊处很高。
屋内布局以火塘为中心,塘内放铁三脚架,
正中内壁往往设有祖灵神龛,正中红底金字写着天地国亲师,祀祖先如在其上,佑后人焕乎维新,南海观音,神农皇帝,大成至圣先师,九天东厨司令……
有的字宋思弦不认识,看着十分费劲,但也知道这是人家祭祀的仙人,所以不敢造次,心存敬畏。
宋思弦双手合十,小心地行了个礼,一旁的沈云州却仍是面色淡淡。
但见素长老随手一挥,火塘便燃起了火,她在主位上落座,随口道:“坐吧。”
宋思弦刚要落座,被沈云州拉住:“鞋子上有泥,稍等。”
说着,拽着宋思弦到门外,下了台阶跺了下脚,宋思弦本觉得他大惊小怪,可见沈云州面色平静,动作自然,她便也跟着照做。
宋思弦将脚底下的泥也磕掉,这才跟着沈云州返回。
见他们脚底干净,素长老面带满意,抬眼看沈云州道;“沈家氏族大家,果然这教养一等一的好。”
沈云州却道:“入乡随俗。”
宋思弦刚要围着火塘坐下,被沈云州再次拽住,她十分不解。
沈云州道:“主宾有别,长幼有序,火塘旁边的祖先灵位是象征神圣的地方,生人不好随意坐过去。”
素长老抬手:“坐吧。国舅大人远道而来,不算生人。”
沈云州和宋思弦这才在火塘边的凳子上落座。
烤着火,人便不觉得冷了。
宋思弦心底的忐忑都少了不少。
素长老抬手将倒了两杯茶,放在了一旁的桌几上:“请。”
宋思弦离得近,将杯子拿起递给了沈云州,沈云州接过,她又拿起第二杯。
她爬了一路,本就很渴,仰头一杯就灌了下去。
沈云州还拿着杯子温手,在嘴边不紧不慢地吹着,并没入口。
甫一对比,素长老都有些发懵,宋思弦已经将空了的杯子递过来:“劳烦,再来一杯,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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