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恐怖灵异 > 国舅心头朱砂痣 > 第418章 你们先上,我断后。

宋思弦跟刑天聊了一会,就听到外面有动静。

刑天起身走到账外,面带讶异:“又要拔营了。”

宋思弦点头,看到刑天的神色忙道:“你去忙你的。”

刑天点头:“那我先回了——”

说完,就掀开帘子走了,宋思弦若是个好人,还能起身收拾下东西。

现在她是真真正正的手无缚鸡之力,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是要自尽,刀都举不起来。

正发呆的时候,沈云州回来了,他站在门口先是停留了一会儿,然后才走到宋思弦身边。

宋思弦有些纳闷儿,这进门还要念个咒语?

“你进门在门口发呆做什么?”宋思弦忍不住问道。

“夜里山风大,我身上有凉气。”

宋思弦:……

我是小baby吗?

宋思弦无奈一笑,但是沈云州如此珍重她,到底是让她心里十分熨帖。

正美得冒泡,肚子又抽了一下,无数钢针齐齐迸发一样的疼。

她想到刚才刑天来的时候她没吐血,也没疼,可沈云州说身上有凉气怕冷着她,她心里感动。

才会疼。

宋思弦恍然大悟,恐怕是神女蛊占尽上峰了。

让她断情绝爱啊。

她刚这么想,咦,不疼了。

于是沈云州过来要抱宋思弦的时候,被宋思弦忽然一个尔康手给推了出去。

她倒是没用力,主要也是没力气。

不过一旦想要推开沈云州,这胳膊居然就有力气了!

沈云州奇怪地看了宋思弦一眼,显然没明白宋思弦这突然的一出是为何。

“又闹什么幺?”沈云州无奈道:“要撤了,我抱你上车。”

“别动!”宋思弦下地,跟沈云州道:“咱俩不熟。”

沈云州:……

她浑身上下哪里他没看过,还不熟。

沈云州静静地看着宋思弦表演。

宋思弦说完不熟,忽然觉得腿也能动了。

啊,这样啊。

外面有人来拆帐子,宋思弦尝试往帐外走,沈云州怕她摔倒赶忙过来要扶她——

被她一个瞪眼,制止住了。

沈云州脑子也不傻,宋思弦的突如其来的反常。

他略微思忖一下,随即了然,后退了一步,然后又后退了一步。

若是他离得她远些,她能不疼。

那他也算能为她做些事了。

沈云州如此想,心里却觉得好像秋日的凉亭,四周呼呼漏风,四肢百骸的血液仿佛都凝住,心脏被人用手攥紧一般地疼。

他脸色有些发白,目光却还是落在宋思弦的脸上。

宋思弦别过了头,没看沈云州。

她平心静气,心中默念:色即是空啊空即是色,男人有什么好的,从功效上说,不如一根按摩棒。

她刚这么想,身上好像有劲儿了。

感觉身体忽然就支棱了起来,能挪到帐外了。

宋思弦松了一口气,额头的汗也出来了。

既然不让动情,咱为了小命安全,就暂时先心如止水,起码大小解得自我能解决吧。

这蛊也是阴险。

一动情就四肢不能动,瘫子一般,被人接屎接尿,久病床前还无孝子,长此以往,这夫妻情分也好,恋人情分也好。

几日接屎接尿就挥霍得差不多了。

宋思弦往外走:“车在哪?”不过刚出了帐子,就踉跄一下,险些头抢地。

还是胡三眼明手快一把扯住了她袖子。

他抬着她胳膊,让车上推她。

宋思弦就着胡三的劲儿,上了马车。

刚松了一口气,就听马车外的胡三奇道:“大人,为何不上车?”

沈云州冷淡的声音传来:“我骑马。”

宋思弦突然觉得自己有点鸠占鹊巢,心里有些难过。

她知道沈云州为什么没上马车,是不想她疼。

宋思弦刚一心疼沈云州,噗地一声又喷了一口血!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

宋思弦摆烂般往后一仰,就不动了。

大军夜里开拔,静默无声。

江面平静无波,没有人想到他们会这个时候再次渡水。

太子和安王来到沈云州身边,“舅舅,上船——”

沈云州拉着缰绳,摇头,“你们先上,我断后。”

安王眼珠子转了两下,倒是没想那么多,先上了船。

太子将位置让给了宋思弦,却是从船上下来了。

沈云州皱起眉:“你下来作甚,回去。”

南宫弘走近,沈云州在马上,太子仰头看着他:“舅舅,咱们不是料准了漠北会支援么,为何你——”

沈云州面色平静:“战场上瞬息万变,哪里有万全之策,不过是随机应变而已。”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是侥幸而已。”

南宫弘闻言皱了眉:“按照舅舅如此说,那漠北可汗此时显然已经不信任忠孝廉了,为何——”

“可可伯穆尔不信任忠孝廉,但是他儿子灵江王呢?”

太子脸色一白:“您的意思——”

“忠孝廉这个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可本事还是有一点的,不是引颈就戮的性子,若你是他,可汗不信你,可能心里也有了猜忌,正想找借口杀你,你会如何做?”

太子被问住:“我会……”他忽然一亮:“另寻明主?只是——”

灵江王岁数并不大。

用灵江王去反抗可可勃穆尔……胜算微乎其微。

“权势博弈,有时候跟赌博没什么不同,一个赌徒,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胜算,赌赢了,这胜算便是一万。”

“灵江王驻地,离渡头不远,若是忠孝廉真的说服了灵江王出兵,那么此时已经在来的路上。”

“若是不提前埋伏,他们骑兵速度快,后发先至,到时候将咱们断尾,我这绕圈子,就白绕了。”

沈云州轻拈了拈食指:“你先渡河,我断后,帮我照顾好人。”

说完,转身就打马走了,与他一同转身的,是之前他带出的一队以囚犯为首的兵。

衣服乱七八糟的,有的还是漠北的军服,武器也各式各样。

唯有脸上,杀气腾腾,似藏锋于鞘的利刃。

太子伫立在原地,安王的船已经走了,陆陆续续的部队也上了竹筏。

“殿下,走吧。”有人在他耳边劝道:“您还得帮国舅护着人呢。”

此时天没亮,国舅的背影很快融入了黑夜里。

太子心里沉重:“孤这江山,难倒永远要靠国舅的命来换么?”

这句话是发自肺腑,十分真挚。

一瞬间让闻者落泪,来人擦了擦眼泪,嘴巴动了动,一句话没敢说。

心里则想得是:想要坐上那个位置,心必须是硬的,太子太过仁厚心软。

可能也正是心软仁厚,才会更值得国舅去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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