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雷了,夜空中划过粉红色的闪电,一般只有夏天才会有这样的雷雨交加,现在是初冬,竟然也有雷暴雨天。
聂广生看着时不时会亮起的夜空,今晚他有点失眠,到现在都睡不着。
忽然,病房门被猛的推开,他立刻回头去看,惊讶地发现站在门口的人竟然是聂予桑。
聂广生不敢置信地开口:“老七?是你吗?”
聂予桑的身上有烟味,手里还攥着一只酒瓶,靠在门框上,额头上也不知道是汗珠还是雨水,正顺着脸颊往下滴落。
聂广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聂予桑,所以他不禁又问了一句:“是你吗老七?”
“哈!”聂予桑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宽敞的病房里。
他笑的聂广生皱紧了眉头:“你怎么回事?喝了多少酒?有事找我?为什么事先不打电话?”
聂予桑没回答聂广生的问题,只是自顾自地笑了很久,好容易停下笑,仿佛笑的脸都僵了,伸手抹了抹嘴角,摇着头跟聂广生说:“爸,我和聂知熠又不是一个妈生的,你都分不出来,那我妈和聂知熠的妈还是双胞胎呢,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您是怎么分辨出来的?”
聂广生不解又恼怒地盯着他血红的眼睛,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聂予桑从来没有这样过,聂广生还是压住了怒火低声问:“发生了什么事?”
“爸。”聂予桑往嘴里灌了一口酒,摇摇晃晃地走进病房,向聂广生走过去:“我还想问一下,两个太太一模一样,你更爱谁?更舍得让谁死?嗯?”
聂广生看着反常的儿子,他拧着眉心怒斥道:“聂予桑,你正常一点!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呢爸,我只是想搞清楚,我们每年清明去扫的墓里,真的是我妈沈墨芯吗?嗯,爸爸?”聂予桑走到了床边,将酒瓶砰的一声用力地放在床头柜上,两只手撑着床边的栏杆盯着聂广生。
他昔日白皙的面容因为酒精而通红,眼睛里也布满血丝,他这个样子是可怕的。
忽然这时外面又是一声炸雷,聂广生没有防备,竟然被吓得浑身一颤。
聂予桑又是大笑起来:“爸,你也在害怕吗?你怕什么呢?”
“聂予桑,喝多了就去洗胃,要么就回去睡觉!”
“爸,我带你去见一个人,我分遍不出来,请爸来分辨。”
聂予桑握住聂广生的手腕就将他拉下了床,也不管他还没穿鞋就往病房外面走。
聂广生奋力挣扎,但他毕竟日渐苍老身体又不好,他不是聂予桑的对手,就这样光着脚被他拽到了急诊室的门口。
大门敞开着,聂广生往里面看了一眼,只看到一个女人躺在床上,身上盖着白布单,两只脚露在被单外面,脚底板上全都是泥土。
“爸爸。”聂予桑忽然凑近他,在他耳边神秘兮兮地道:“拜托您帮我分辨一下,里面的那个女人,我到底要称呼她姨妈,还是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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