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嫂看着姜蜜离开的背影。
她并没有察觉到有意思奇怪,毕竟主人的事情,她一个人佣人也不便过分关注,只是对着姜蜜说了一句,“太太玩的开心。”
—
姜蜜来到了下榻的酒店。
一家很普通的连锁酒店,她订的是单人房,为了省钱,就没有要带窗户的。
她就订了三天。
毕竟住在酒店里面不是办法,时间长了费用也贵,姜蜜是准备租个房子,晚上的时候她一边吃着泡面一边搜索着距离医院比较近的房子,这样她也好随时方便去医院照顾陈婉心。
但是距离医院的房子,价格都比较贵。
她银行卡的余额,不足以支撑。
而且,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攒钱给妈妈换肾。
她写了一份简历,姜蜜在大学的时候学的是设计系,再加上姜家是经营珠宝生意,她从小跟着陈婉心去工厂,看着陈婉心画着设计图稿,从小耳濡目染。
她带上了自己的设计图,投了几家珠宝公司。
她虽然没有相关工作的经验,但是姜蜜有自知之明,她也没有开很高很离谱的应知要求,她只是想找一个稳定的工作养活自己。
第二天上午,姜蜜去了一趟医院。
病房里面没有人。
看护也不在,姜蜜给看护打了一个电话,看护说带着陈婉心在楼下花园散步,姜蜜就让她好好照顾妈妈,然后卷了一下衣袖,左右看了一眼,高级病房里面设施配备全套,甚至有单独的小厨房。
—
医院花园。
陈婉心浑身有些浮肿,一边的看护提醒她明天就要透析了,她点了下头,脸上的表情有些凝滞,这样的日子,还需要多久,三天透析一次,离开透析机她根本无法生活。
看护也察觉到了她的情绪,看护的年龄跟她相仿,这一段时间相处,看护也了解了她的家庭生活,安慰了一句,“姜太太没事的,会好起来的,现在医疗技术都很发达的。”
陈婉心摇了一下头,只是附和着说了一句安慰自己的话,“是啊,会好的。”
“姜太太,我有个快递要拿,就在门卫,我去一趟马上回来。”
“你去吧。”陈婉心也想自己独处一下。
她也不需要时时刻刻被人陪护着,显得她像是濒死之人一样。
坐在凉亭里面,陈婉心闭上眼睛,感受到耳边吹过的风声。
“舒小姐,是你吗?”
忽然有一道声音传过来,男性,沙哑又颤抖。
似乎是带着欣喜。
陈婉心并没有什么反映,那个人又叫了一声舒小姐,并且走到了她面前,她才愣了一下,看着面前头发花白的中年男人,这一声舒小姐,竟然是喊她的。
多少年了,多少年了她再也没有听到有人喊她舒小姐。
只有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她梦到当年的时候,才记得,自己真实的名字。
接着,陈婉心的唇瓣颤抖着,她情绪激动的几乎说不出话,“谢...谢...”
“舒小姐,真的是你啊。”那人很激动,穿着普通的工作服,烟灰色,身形清瘦,个子很高,但是背脊微微的弯,头发有些花白了,双眼深邃凹陷此刻都是激动的泪水,“舒小姐,是我谢文砚啊,你忘了吗?以前我爸爸在舒家当司机,我也住在舒家,我们小时候经常一起玩...还有赞云哥。”
以前在舒家,只有这位舒二小姐,舒家最小的女儿,最没有架子。
愿意跟他们这些佣人的儿子玩。
舒家两个女儿,舒二小姐最为精致漂亮,明媚灿烂。
陈婉心哪里会忘记。
此刻她站起身,握住了谢文砚的手,“我当然记得,我没有想到,还能在这里,见到你。”
谢文砚没想到对方会握住自己的手,他愣了一下,连忙躲了一下,“脏,我手不干净,刚刚给人安装完空调,我没想到还能见到舒小姐,对不起,我就是太激动了。”
“我早已经不是什么舒小姐了。”陈婉心让他坐在另一边,再次见到儿时的玩伴,她的激动显然也难以平复,尤其是在见到跟舒家有关系的事情,往事历历回目,一瞬间,陈婉心不免悲从中来。
谢文砚也听过当年的事情,舒二小姐跟舒家决裂,那个雷雨夜,离开了舒家。
舒先生摔了茶盏,指着她背影喊让她一辈子都别回来。
接着还命人,封了舒二小姐当年居住过的房间。
不允许任何人进去,打扫也不允许。
并且,把舒二小姐以前的衣服,生活用品,全部拿出来一把火烧了。
以后舒家没有这位二小姐。
舒二小姐是佟夫人生的,哭着跪在地上求着舒先生,最后舒先生指着佟夫人鼻子骂整个舒家谁敢跟舒二小姐求饶就一起离开,一起滚出去。
至于为什么会让父女决裂如此。
谢文砚当时问过自己的爸爸,他的爸爸只是跟他摇头警告。
这件事情,成了舒家的禁忌。
谁也不敢提。
这仿佛成了一个秘密,被风吹日晒的埋了30年。
舒小姐18岁离开家,至此三十二年。
舒家对外宣称,只有1个女儿,一直到现在。
再见面,早就物是人非。
谢文砚的声音颤抖,“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最美的舒二小姐。”
陈婉心看着他,泪水模糊了眼前,“你还是跟以前的时候一样,没什么变化,更高了,我都认不出来了。没有想到,我现在这幅样子,你竟然还能认出来。”
陈婉心现在跟当年的样子完全不同了。
哪怕是舒秉信站在她面前,都不一定能认出来这就是当年跟他决裂离开家的女儿。
她现在因为疾病,全身浮肿,尤其是面颊,水肿的厉害,从原本白皙的皮肤到现在蜡黄,脸上带着斑。
陈婉心早上对着镜子,自己都不认识这竟然是自己了。
谢文砚,“舒小姐,你...你还好吗?身体怎么样?”
陈婉心摇了头,“就这样了。”
“舒小姐,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认出你,我是去年来北城的,之前一直在东城,跟我现在的老婆离了婚,日子过不了,就来了北城,今天陪着朋友来装修空调,我是第一次来医院,第一眼见到你,就认出你了。”
“舒小姐,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认出来。”
陈婉心愣住了。
她从谢文砚的眼底,看到了自己此刻衰老水肿的影子。
也看到了谢文砚激动又真诚的笑容。
重逢的喜悦。
再见故人的微笑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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