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有太多的话要说，可此时此刻，容不得半点耽误。
眼看出了府门。
我赶忙轻声唤了一句，「王爷，留步。」
我看着咬唇的姑娘，先行走到了他的身前，低声说道，「奴婢有一物，还请王爷收下。」
小平南王抬步向树下走去。
我这才将姑娘的手札放在了他手中。
我余光看了四周，大家都涌在府门外，并未注意这儿。
我才低声说道，「这兵法手札是我家姑娘用心所注写，希望王爷收下，姑娘说，她一介府邸女流之辈，帮不上什么忙，唯有此物兴许能帮王爷平定疆土，收复匈奴，还望王爷莫要推脱嫌弃。」
话落，我抬头看了看他。
月色下，他眉心的那抹赤红好似明亮些。
那双眸子噙着笑，双手抱拳，「多谢，日后如若成了，也算上你家姑娘的一份功劳。」
「转告你家姑娘，她并非深宅女子，切莫妄自菲薄。」
这话说得我，实在激动。
我家姑娘当真如此。
聪慧，明事理，仁慈宽宥，甚至我知道姑娘学习兵法，无非是有朝一日，可以像襄王和夫人一般，守住家国。
我深深鞠躬。
目送他走出院门后，我赶忙从侧门跑出去，看到姑娘正和老爷和夫人告别。
我拍着胸口，还好无人发现。
姑娘是贵府之女，不能亲自赠与男子物件。
这才托了我。
小平南王骑在高马之上。
他看着姑娘，眸光沉沉。
姑娘俯身一拜。
两人明明几番张口，却又欲言又止。
直到他们逐渐消失在城门之外。
一阵风吹过，姑娘的泪又落了下来。
「姑娘莫哭，仗虽不好打，可奴婢相信，不久之后，姑娘就又能和老爷夫人团聚了。」
姑娘闷声，咬着唇。
「君好，我真的舍不得他们。」
君好知道。
翌日一早，老夫人进宫面见太后娘娘。
姑娘说，老爷连夜离城，这并非是皇帝之意。
老夫人只能在事情爆出来前，将太后搬出来，把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否则一旦被有心人将此事做大，状告襄王藐视君威，抗旨不尊，私自离城，襄王府怕是有灭顶之灾。
没想过老夫人前脚走，太子后脚就来了。
12
主厅的奴才，都被太子撤了出去。
他见我不走，还在姑娘身侧，脸色一沉道，「下去。」
我未动，只是回了句，「殿下私下见姑娘，如若身侧无人，不少会遭人诟病，奴婢还是在这服侍着好。」
我这话说得不假。
姑娘本就身处闺阁。
如若身侧一个人没有，日后传出去，姑娘还有什么脸面。
我以为太子会生气。
可他只是微微颌首，嘴角的梨涡一现，看着无害的模样。
「阿殊，只要你答应孤，及笄后入东宫，襄王府的人也是孤的亲人，孤不会为难他们，相反孤还会将襄王府邸抬到京都第一世家，襄王所要的军饷，孤也会竭尽全力支持，孤的太子妃之位，非你不可。」
「你要什么，孤便给什么。」
「可好？」
明明是动人的情话，却透着无尽的威胁。
「为何一定是我？」姑娘蹙着眉问着。
太子笑得更深，「孤一出生便是太子，想要什么都能得到，唯独你是个例外，这些年，孤对你如何，你心里明白，如若是旁人，尸骨都化成了土。」
我看着姑娘，她的额边不停地跳动。
我知道她气急了。
刚要开口，却被姑娘扯住了手。
她深深呼了口气，嗓音还是有些许的颤。
「臣女还有两年才到及笄，殿下如若等得起，就等，如若太子等不起，就请抬走臣女的尸体便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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